因為跪在地上的時間太長,導致雙腿長時間的供血不足,而且,還有一些麻木的現象,想要猛的一下子站起來,和白日做夢沒有什麼區別,只能扶着東西,慢慢的起來。
看到陳強這樣,陳父陳國棟也知道,自己昨天的行為,有一些過分了,不過,他認為,陳強的行為更過分,辛辛苦苦供養他上學那麼多年,在人生這麼重要的考試上,高考,竟然只考了200分,就沖這個,陳父覺得,自己一點都不過分。
站起身的陳強,忽然感覺到一陣頭暈目眩,眼前一黑。
陳強緊緊的抓着院子中的木樁,才勉強沒有倒在地上,一分多鐘之後,陳強才感覺到原本天翻地覆的世界,恢復了正常。
陳強還沒來的急去休息,就被陳父叫着去村里採石場幹活了。
陳強所在的村子,叫做條河村,在村子的後面,有一座山,被叫做韓山,至於韓山有多少年的歷史了,並沒有人知道,反正條河村祖祖輩輩的人,都生活在韓山的山腳下,條河村的人,把韓山稱之為母親山,因為,大約三十年錢,那個時候鬧饑荒,條河村的村民,憑藉着韓山山上的野果子,野菜什麼的充飢,才度過了那一段艱難歲月。
但是,時代發展的越來越快,而條河村,雖然有山有水,但是,山不是名山,水又不是什麼好水,雖然環境算是不錯,但是,因為地處偏僻,交通不便利,條河村不但沒有什麼發展,反而還有些滯後。
村裏的青壯年,十有八九都外出打工去了,留在村裏的,基本上就是老幼病殘,陳強的父親,因為前幾年在外面的工地上摔傷了腳,適逢開發商跑路,不但工資沒拿到,還倒貼了醫藥費,因為錢不夠,沒法做手術,後來陳國棟就落下腿腳的殘疾,行動不是很方便。
沒辦法,因為文化程度低,加上腿腳的毛病,導致在外面打工都沒人要,不得已,陳國棟就只能回到了老家,靠種植幾畝土地過日子。
而陳母在鎮子上的一家小服裝廠里,每個月拿着一千多的工資,日子過的並不富裕。
後來,村裏的地痞和村長互相勾結,在韓山的山腳,建了一個採石場。
起初,還是有不少村名反對建採石場的,這是要動他們的母親山啊,但是,通過威逼利誘,加上在採石場幹活,一天能有五十塊錢的工資,村民也就接受了這個事實。
而陳強的老爸,除了農忙的時候,都會在採石場裏幹活,不過,別人一天能夠拿到五十塊錢的工資,陳強的老爸陳國棟,卻只能拿到四十塊錢一天。
陳家的日子,過的很是清苦,但是,陳國棟哪怕平時一天三頓吃鹹菜,到處借錢,也堅持供養自己的兒子女兒上學,可謂是,望子成龍,望女成鳳。
但是,女兒成鳳了,兒子卻成蟲了,平時,連拿筷子這樣簡單的事情,他都捨不得讓陳強做,想到這麼多年的堅持,得到這樣的一個後果,他又怎麼能夠不生氣?他認為,自己這個兒子,一定是覺得,自己賺錢太容易了,所以才這麼不用功讀書,才考出了200分的成績,今天,他決定帶着自己這個兒子去採石場,讓他知道,錢是來之不易的。
剛出門,陳國棟父子就遇到了鄰居陳潤發。
「國棟啊,高考成績出來了,你家陳強考了多少分啊?」陳潤發笑着對陳國棟說到。
但是陳國棟能夠感覺到,陳潤發的笑里藏着刀呢,很有可能,陳潤發都知道了自己兒子的成績,準備估計取笑呢,看他笑的這麼厲害,看來是他兒子陳金鏞考的不錯,就等着自己回答之後,嘲笑自己呢,估計對方都已經準備好一大堆的後話等着自己呢,但是,不回答的話,也不是個事,畢竟,大家都是鄰居,即使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考的不是很理想,距離二本線,還差了一點。」陳國棟自然是不好意思說具體分數的,只能這樣含糊其辭。
陳潤發笑笑沒有吱聲,之前他不是沒有留意過陳強的准考證號和身份證號,昨天晚上查分數的時候,他知道了自己的兒子考了330分的時候,還是有些不開心的,因為陳金鏞的成績,距離一本線,只差十分,但是,當他查到陳強考了200分的時候,頗有一種仰天大笑的感覺,都沒有留意到陳強每門科目考了多少。
「國棟啊,我家陳金鏞今天沒考好,只考了個二本,但是沒想到,在重點班的你兒子,竟然連二本都沒有考上,陳強,你得努努力啊,復讀一年,二本應該還是沒有問題的。」陳潤發表面上很關心陳國棟父子,但是,從一開始他就是在炫耀,炫耀他的兒子考了二本,而陳強連二本都沒有考上。
陳潤發這麼高興,還有一點就是,他兒子陳金鏞和陳強都在陽中,但是,他兒子是在普通班,而陳強則一直是在重點班,自己的兒子一直被陳強壓一頭,他這個做父親的,自然臉上無光,就好像陳國棟,遇到人就誇他的兩個孩子,想不到最後的高考,自己的兒子竟然來了一個大逆襲,他怎麼能不開心。
陳國棟回頭狠狠地瞪了一眼陳強,平時像別人炫耀的都是他,什麼時候輪到他成了別人的墊腳石?而罪魁禍首,自然就是陳強了,所以他自然不開心。
陳國棟瞪完陳強之後,便轉身往採石場走去,連招呼都沒有和陳潤發打就走了不過,陳潤發也不惱怒,今天他還有別的事情干呢。
望着陳國棟一坡一拐的遠去背影,陳潤發喃喃自語的說到:「你平時不是愛炫耀嗎?逢人就說你兒子懂事嗎?看別人知道你兒子考了200之後,全村都在議論你兒子的時候,你還能不能有臉見人?真是好像早一點看到啊。」
陳國棟自然不知道陳潤發打的什麼鬼主意,帶着陳強來到採石場之後,他走進了一個房間,讓陳強在外面等着。
陳國棟走進的這個房間裏面,烏煙瘴氣的,刺鼻的煙味,一陣一陣的禍害他的呼吸道,但是,即使如此,他也只能忍着。
房間中擺放着一張桌子,桌子的四周都對應着一個人,嘩啦啦的麻將碰撞得聲音,顯然四個人是在打麻將。
「李哥,和您說個事。」陳國棟對着坐在麻將桌東家的人,低聲下氣的說到。
「草,沒長眼睛啊?沒看到老子在打麻將嗎?媽的,輸了算你的啊?」被陳國棟叫做李哥的人,頭都沒回,摸了一張麻將,出聲說道。
聽到這麼說,陳國棟也嚇得不敢說話了,只能在一旁等了起來。
「自/摸,清一色。給錢給錢。」
之前被陳國棟叫做李哥的人,摸了一張牌之後,發現自己自/摸了,興奮的說道。
另外的三人,看到李哥胡牌了,還是大牌清一色,垂頭喪氣的拿出錢,數了一沓出去。
陳國棟再一次出聲說道:「李哥,和你說一個事兒。」
「TMD,有事快說,有屁快放,沒看到老子手氣這麼旺嗎?耽誤了算你的啊。」對於打攪自己打麻將心情的陳國棟,李哥很沒有好氣的說到。
「李哥,就是上個月的工資,我好像少拿了300塊錢,你看這個事情?」陳國棟低聲下氣的說到,明明少拿了錢,還一點底氣不足,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欠別人錢呢。
聽到這麼說,李哥也回頭看了一眼,看到是陳國棟之後,李哥嘴角一撇,然後說道:「原來是瘸子啊,我還以為是誰呢?上個月工資少了300塊?」
聽到李哥問自己,陳國棟回應道:「是的,我上了三十天的工,應該拿1200的,但是,上個月,我只拿到了900塊錢,少了三百塊錢。」
「哦,這樣啊,你原本多少錢一天的工資?」李哥明知故問的說到。
「四十一天。」陳國棟不明白李哥為什麼這麼問,但是他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了。
「以後三十一天了,這樣的話,工資不就沒少了嗎?」李哥哼道,絲毫沒有把陳國棟放在眼裏,在他看來,陳國棟就是一個可以隨意玩弄的小丑而已,並不放在心上。
原本站在房門門口的陳強,閒着無聊,就通過窗戶看屋子裏面的情況,雖然房間中煙霧繚繞,但是,他視力還不錯,還是能夠看清楚房間裏面的事情的。
因為平時都在上學,陳強並不知道採石場是誰負責的,但是,他看到自己的老爸,在一個比他年輕很多的年輕人面前,低聲下氣,因為聽不到他們之間的談話,所以陳強偷偷的溜進了房間。
於是,他聽到了李哥教訓自己老爸的話,還有工資的事情。
陳強忍不了了,雖然他爸平時對他要求很高,昨天晚上,還讓他跪了一夜,但是,這不代表他就恨他的老爸,想反,他理解他的老爸,這個時候,自己的老爸被人欺負了,他這個做兒子的,自然忍不了了。
陳強順手摸起一塊石頭,站了出來。
感謝默聞勛勛和博耀沉香的一百賞,默默地說一句,還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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