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中。
秦苒他們走後,喬家人來的很快。
「這個司機給我帶回去。」喬聲看了眼被人從車上拽下來的司機,面色冷沉。
喬家以房地產發家,在雲城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他要把人帶走,其他人也不敢說什麼。
錢隊來的時候,喬聲已經先一步把司機送到醫院那邊了。
現場被封鎖起來,拉了警戒線,有人尋找沿途的監控,另一部分人正在調查事故原因,收集疑點。
「錢隊,那小子把嫌疑人帶走了。」看到錢隊走來,負責這件事情的主要人員立馬跟錢隊匯報。
因為秦苒的關係,錢隊跟喬聲也見過幾面,自然也認識。
聞言,錢隊只是點點頭,沒說什麼,而是走到喬聲身邊,詢問他事情的經過。
「苒姐的左手受傷了。」喬聲看了眼手機,林思然剛給他發了結果,他緊抿的嘴角都是冷霜。
「左手?」錢眉頭擰起:「我知道了。」
錢隊可以信任,喬聲把現場交給錢隊,就趕去醫院看秦苒。
喬家的司機等喬聲上車,直接朝醫院的方向開去。
車子轉向的時候,喬聲感覺到有些地方不對。
他朝窗外看過去,喬聲知道錢隊還有封樓誠他們對秦苒異常關心,按理說知道有人傷到了秦苒的左手,耽誤了她兩天後的高考,錢隊應該極其憤怒惋惜才對。
可剛剛錢隊憤怒是憤怒,但……惋惜之類的情緒……
喬聲皺了皺眉,他好像並沒有看到。
**
市中心別墅。
高中全體放假,陸照影這幾天也不用去校醫室值班,上午早早的就去了別墅,想要找秦苒跟程雋。
沒想到了別墅一場空。
他坐在沙發上,伸手摸着耳釘,目光看着不遠處坐着的施歷銘,另一隻手支着下巴,挺漫不經心的詢問:「小施,你是雋爺的手下,現在跟着秦小苒?我以前怎麼沒有見過你?」
施歷銘回國,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程水都有跟他細細交代過。
此時只是十分恭敬的回答:「陸少,我是跟在程水先生後面的。」
「哦。」陸照影點點頭,表示了解。
程家那金木水火土,聽說只有程木被重用,其他人都被流放了,流放的人還能回來,着實優秀。
「能回來不容易。」陸照影看了施歷銘一眼,十分的欣賞。
能跟在秦苒身後確實不容易,能這麼理所當然的叫秦苒名字的人更加不多,施歷銘也對陸照影肅然起敬。
陸照影發了條信息給秦苒,問她什麼時候能回來,秦苒一直沒有回。
他就趴在沙發上,跟程管家說他中午要吃的菜。
程管家一一記下,準備報備給廚房。
他轉身,剛要去廚房,大廳茶几上的電話就響了。
陸照影就坐在茶几邊,腿懶懶的搭在了茶几上,他距離電話近,直接拿起了電話,還偏頭跟程管家說:「肯定是秦小……」
一個「苒」字還沒出來,就頓住了。
幾乎是頃刻間,陸照影的面色變得極度陰沉。
他「啪」地一聲掛斷電話,將腿放下,站起來拿起桌子上的車鑰匙就往外走。
陸照影作為陸家最小的兒子,一向都是不着調兒的性格,說起來跟秦苒還有些像。
突然雷厲風行,程管家一愣,「陸少,發生什麼事了?」
陸照影已經走到了大門邊,聽到程管家問他,他腳步頓了頓,然後偏頭,嘴角叼了根煙,十分冷酷的笑:「有人找死。」
**
醫院。
陸照影到的時候,程雋跟程木都在走廊,走廊地上半趴着一個微胖的男人,正是司機。
林思然在病房陪秦苒。
陸照影從電梯上下來,把煙掐了隨手扔到垃圾桶,然後朝這邊走。
「雋爺,就是這人?」他抬腳,踢了踢腳邊的人,笑的冷沉。
身邊喬家的保鏢立馬開口:「這人嘴巴很嚴,一句話都不肯交代。」
程雋幫秦苒處理了傷,也剛出來沒多久,聞言,沒有說話,只是緩緩的蹲下來,伸手抓着男人的衣領,迫使他抬了頭。
他一雙眼眸漆黑,仿佛化不開的黑夜,「是你撞的?」
司機承認的十分乾脆,「沒錯。」
「沒其他人指使?」
司機想着那人跟自己說過的話,打死也沒承認,甚至一副嘲諷的笑,你能奈我何的樣子:「沒有,完全是我剎車失靈,有什麼罪我直接扛。」
對方說了,他沒有逃逸也沒有故意殺人,只是剎車失靈,不會重判。
這件事完了對方會給他兩百萬,值了。
「好。」程雋鬆開手,他略微點了點頭。
他站起來,程木剛好給他遞過一份才打印出來沒多久的資料。
司機趴在地上,額頭有些撞傷,程雋這麼輕拿輕放,讓他有些膽戰心驚。
一抬頭,正好看到程雋手中的資料……
紙的背面印出來幾張圖片,能看出來,是個女人跟一個孩子。
輪廓模糊,但熟悉的人一下子就能認出來。
司機面色大變,「等等,我說……」
程雋把資料收起來,又拿出一張紙巾不緊不慢的給自己擦了手。
程木直接把那司機嘴捂住,拖下去,他一張硬朗的臉上也沒有什麼表情,只是冷笑:「雋爺給過你一次機會,既然不願意說,就一輩子不要說出來了。」
至於事情真相……
至今還沒有程雋查不出來的案子。
程雋這個人手段有多狠,京城大部分都有領教。
司機一聽,更加用力的掙扎,可現在的程木非同往日。
就算再多十個人,也別想從他手裏逃脫。
程雋低頭,並不理會想要說話的司機,擦乾淨手之後,也沒有進去,只是靠在牆邊,低頭摸出了一根煙,眉宇間淡淡的。
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現在心情處於極度危險的邊緣。
陸照影看了他一眼,也沒敢繼續打擾他,沒問究竟是誰這麼大膽子,直接去病房看秦苒,同時也示意其他人離開。
程雋站在垃圾桶邊上,煙點燃了,也沒抽幾口,就看着它慢慢燒到尾端。
兜里的手機響了一聲,他直接接起來。
是程老爺子。
「我聽程管家說了,」那邊的程老爺子聲音沉穩,臉上的溝壑很深,「她參不參加高考也無所謂,剩下的事情我來安排。」
煙霧籠罩下,程雋眉宇間都是戾氣。
他似乎是笑了笑,聲音挺輕的,「不用了,爸。」
他掛斷了電話,往病房內走。
秦苒不知道,她受傷這件事,不僅驚動了雲城的人,連京城的幾位大佬都被震動了。
**
病房裏,陸照影、林思然、喬聲都在,程管家在陸照影來之後也迅速趕過來,還帶了個食盒,裏面裝着骨頭湯跟飯菜。
他把食盒房放在桌子上,從裏面一一拿出飯菜,眼角的餘光注意到秦苒打來石膏的胳膊,心下沉了沉。
「秦小姐,先喝湯。」湯的溫度剛剛好,程管家遞給了秦苒。
林思然坐在秦苒床邊,興致勃勃的跟秦苒說着那司機的八卦。
所有人進來這麼久,全都小心翼翼的,包括陸照影,沒一個人敢提秦苒左手的事情。
不想戳秦苒的傷心事。
秦苒伸手接過湯,完全不覺得她手有多痛,臉上絲毫也沒有傷心之色,只慢悠悠的喝湯吃飯。
林思然坐在她身邊看了半晌,最後也八卦不下去了,她看向秦苒,忍不住開口,「苒苒,你想哭就哭吧!別強忍着。」
「哭?」秦苒挺詫異的抬了抬頭,「我哭?」
「你今年不能參加高考也沒事,」林思然捏了捏手,「我想好了,今年我也不一定能考得上京大,我陪你一起復讀!」
喬聲撓了撓頭,他沒敢說陪秦苒一起復讀,他爸本來就說他浪蕩,要再復讀,他爸不得打斷他狗腿。
程管家又端了一疊秘制排骨出來,低聲安慰:「秦小姐,你不能參加高考也沒事,我已經跟老爺子說了……」
大家用的語氣都很輕鬆,完全沒有任何惋惜,怕影響秦苒心態。
「不是……」秦苒終於找到機會,她一臉奇怪的看向這行人:「我為什麼不能參加高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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