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吾衛果然撲了個空。599小說網 http://m.xs599.com
別說抓人,就連恆益侯蕭成禮一根汗毛都沒找到。
將侯府掘地三尺,翻遍了書房每個可能存在的暗格密室,甚至是砸了書房,都沒找出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恆益侯蕭成禮消失了。
具體什麼時候消失,侯府上下所有人一問三不知。
也不是完全沒收穫。
金吾衛抓到了恆益侯蕭成禮的替身。
據替身說,從兩年前開始,他時不時就替蕭成禮出席一些宴席,或是接見府中管事下人。
但是,替身也不知道恆益侯蕭成禮具體什麼時間離開京城。
因為,恆益侯蕭成禮經常不在府中。只要人不在,替身就得頂上。
這一回,他已經頂替了將近一個月。
總不能說,一個月前,真正的恆益侯蕭成禮就已經離開了京城,逃命去了吧!
一個月前,第二起爆炸還沒發生,宮裏也沒發生刺客行刺……
「恆益侯在京城內,肯定還有別的藏身之處。查,就算是將京城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來。」
金吾衛出動,無關人等統統迴避。
執金吾鄭剛提着替身,進宮復命。
太寧帝蕭成義看着蕭成禮的替身,有瞬間感到恍惚。
他突然發現,自己很長很長一段時間,沒有用正眼看過六弟蕭成禮。
替身同蕭成禮的模樣有六七分像,加上一樣的身高,同樣的身形,稍加打扮一下,只要謹言慎行,真的能矇混過關。
但是仔細瞧瞧,模樣雖然相似,神態氣質眼神,卻無半點相同之處。
只要替身一開口說話,熟悉蕭成禮的人,總能看出蛛絲馬跡。
奈何,這幾年蕭成禮深居簡出,很少在人前露面。
偶爾露面,也是沉默寡言。
人們曾經熟悉的先皇六子蕭成禮,早就變了,已經不是記憶中的那個少年。
難怪,他用替身,能瞞過這麼多雙眼睛,而且隱瞞了整整兩年時間。
此時此刻,太寧帝蕭成義罕見的平靜。
他沒有動怒,甚至沒有多餘的表情。
他盯着替身,「你知道做替身會死嗎?」
替身哆哆嗦嗦,顯然是怕極了。
好在畢竟做過皇子替身,還是有一定的膽量。
只聽替身說道「知道!」
太寧帝蕭成義瞭然,「你不怕死嗎?」
「草民自然怕死!」
「他許了你多少好處,讓你可以不顧生死做替身?」
「攤上了這種事,不做替身是死,做替身好歹還能活幾年,讓家裏過幾年好日子。都是死,所以草民選擇晚死幾年。」
太寧帝蕭成義點點頭,能理解。
他又問道「他是怎麼找到你的?」
「草民也不知道。就是有一天,家裏突然來了幾個陌生人,後面的事情已經不允許草民拒絕。」
蕭成義看着他,「膽量不小,難怪他會選你做替身。」
替身一陣哆嗦,他膽子真不大。
尤其是這話是從皇帝嘴裏說出來,他更害怕。
蕭成義問他「在這之前,有替他進宮嗎?」
替身連連搖頭,「不曾進宮!只出席過三五次不太緊要的宴席,偶爾在府中下人面前露面。前幾年夫人難產過世,府中就沒了女主人……」
言下之意,沒有枕邊人,也就不怕穿幫。
女人自然了解自己的男人。
男人突然換了個冒牌貨,冒牌貨瞞的過別人,可瞞不過枕邊人。
也就難怪恆益侯蕭成禮的夫人去世後,一直沒有另娶。
身邊甚至連個有身份的妾室都沒有。
蕭成義呵呵冷笑一聲,「你最後一次見他,是什麼時候?他對你說了什麼?」
「最好一次見到侯爺,應該是兩個月前。他什麼都沒說,只是看了草民一眼。」
「平日裏都是誰在安排你的日常活動?」
「有時候是鄧公公,有時候是許公公。」
蕭成義朝執金吾鄭剛看去。
執金吾鄭剛立馬躬身說道「啟稟陛下,鄧少監不見蹤影,不出意外應該跟着恆益侯一起離開了京城。許公公在金吾衛到達之前,服毒自盡,沒能救回來。微臣無能,死罪!」
蕭成義揮揮手,鄭剛的罪責,晚些時候再說。
他將替身上下打量,突然說了一句,「仔細瞧瞧,你和老六長得並不像。怎麼就能瞞過那麼多人。就連府上的下人都能被你瞞過去?」
替身解釋道「草民在人前幾乎不說話,通常情況下都是鄧公公,或是許公公代為說話,傳達命令。」
難怪了!
只要不說話,不那麼熟悉的人,就看不出眼前這人是個冒牌貨。
就算看出了些許問題,也不會往替身方向想,只當自家主子心情不好,或是身體不適。
除非心腹,誰能想到府中養了一個替身,天天代替真正的家主在人前活動。
太寧帝蕭成義哈哈一笑,「他倒是思慮周全,而且籌謀已久。只是想不到,他如此能忍,是朕小看了他。」
執金吾鄭剛等着皇帝下令。
蕭成義揮揮手,「把他帶下去,給他留個全屍。去將孫邦年叫來。」
宮人領命。
替身跪在地上,磕了一個頭,「謝陛下開恩!」
蕭成義沒有再看他一眼,揮揮手,替身被宮人拖了下去。
……
孫邦年來到興慶宮面聖。
太寧帝蕭成義直言問道「孫公公對恆益侯了解多少?你認為他會去哪裏?」
孫邦年聞言,很是頭大,「不敢欺瞞陛下,老奴對恆益侯了解不多。不過他身邊的鄧公公,倒是打過幾回交道,極為難纏,心思深沉。替身一事,不出意外,肯定是鄧公公的主意。他們逃出京城,會去哪裏,老奴以為揣測恆益侯的想法恐怕會走彎路,應該揣測鄧公公的想法,或許能把人找出來。」
太寧帝蕭成義當即命令,「那麼,尋找恆益侯下落的任務,朕就交給孫公公負責。希望你能儘快找出恆益侯。朕等着你的好消息,希望能儘快將恆益侯明正典刑。」
孫邦年心頭一跳,皇帝果然動了殺心。
看似面色平靜,實則心裏頭早就將恆益侯千刀萬剮。
孫邦年無法拒絕,只能接下差事。
他也是苦命!
明明已經退休養老,才養了幾個月,又得重出江湖。
替新皇奔波,做一些髒事爛事。
恆益侯若是死了,後世之人在著書立說,記錄歷史的時候,會不會將屎盆子往他頭上扣?
他,孫邦年,誅殺先皇六子,無論什麼理由藉口,總歸都是大逆不道,會被釘在閹貨亂政的恥辱柱上。
一如丁議丁常侍,只是奉命給大將軍司徒進賜毒酒,就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也不知是死了,還是繼續躲着。
反正史書上肯定會記他一筆,說大將軍司徒進死在了閹貨手裏。
這也間接證明,閹貨專權亂政!
文人都是玩套路,手裏又握着筆桿子。
史書想怎麼寫就怎麼寫,全憑他們一支筆。
孫邦年只想罵一句p。
……
孫邦年領命離去,大殿內除了幾個心腹內侍外,只剩下執金吾鄭剛。
太寧帝蕭成義一步一步走下台階,來到鄭剛面前。
鄭剛跪在地上,背脊挺直,面色坦然。
他已經做好「死」的準備。
太寧帝蕭成義語氣冷漠地說道「你令朕很失望!朕初初登基,千頭萬緒,正是用人之際。本來,朕對你寄予厚望,父皇還在的時候,你的功績朕都看在眼裏。朕以為,你會延續輝煌,繼續為朕分憂,結果你卻一而再再而三的令朕失望。」
「微臣死罪!請陛下賜死微臣!」
太寧帝蕭成義微微搖頭,「你是該死,不過死之前朕需要你辦最後一件事。」
「諾!」
太寧帝蕭成義冷漠道「朕要讓恆益侯府上下,雞犬不留。凡是和恆益侯府有牽連的人,一律處斬。另,誅賈氏九族!你可辦得到?」
執金吾鄭剛重重點頭,「微臣不會讓陛下失望。」
蕭成義微微點頭,「甚好!辦完這兩件差事,你安排好家人以及自己的後事,朕不要你的人頭,給你留個全屍。」
執金吾鄭剛眉眼都沒動一下,躬身領命,「微臣叩謝陛下開恩!」
蕭成義揮揮手,「去吧!」
「諾!」
……
太寧帝蕭成義前往長樂宮,給陶太后請安。
陶太后怒氣難消,「恆益侯前車之鑑,皇帝不可大意。你的那些兄弟,本宮以為,不可繼續放任下去。」
太寧帝蕭成義挑眉,「母后是讓朕殺了自家兄弟?朕不是昏君,也不是暴君,豈能肆意誅殺自家兄弟。再說了,他們都沒犯事,都守着規矩,老實本分,朕沒有理由收拾他們。」
陶太后厲聲說道「恆益侯在這之前,同樣老實本分。結果呢,兩起爆炸,宮中刺客行刺,直接動搖你的權威,朝臣們私下裏議論紛紛。你難道不吸取教訓嗎?」
「眼下真相大白,朝臣們全都明白,並非朕無道,而是恆益侯陰謀造反。」
頓了頓,皇帝蕭成義又說道「母后放心,朕會吸取教訓,但是不能濫殺無辜。父皇誅殺天下諸侯王的教訓才幾年時間,朕沒有忘記。」
「你那幾個兄弟,可沒資格同天下諸侯王相比。」
「母后不要再說了!他們是朕的兄弟,都是蕭氏族人,只要他們沒犯事,朕不會動手。眼下多事之秋,皇室宗親必須團結起來,不可在這個時候自相殘殺。」
陶太后咬咬牙,「你會後悔的。」
太寧帝蕭成義卻說道「即便有一天朕會後悔,也不能改變朕現在的心意。朕是天子,豈能因噎廢食。再說了,殺雞儆猴,叫世人知道造反的下場,想來足以震懾朕的兄弟們。」
陶太后聞言,當即問道「你已經有了決定嗎?你打算怎麼處置恆益侯?」
太寧帝蕭成義輕微點頭,說道「自然是殺無赦,誅九族!」
陶太后瞬間鬆了一口氣,表情略顯滿意,「正該如此!絕不能姑息養奸,該殺就得殺。你派誰去抓恆益侯?」
「孫邦年!」
陶太后愣了片刻,最後認可道「派孫邦年去抓人,也行!希望他不會辜負你。」
「孫邦年忠於皇室,忠於大魏,他不會放過恆益侯。這一點,請母后放心。」
陶太后冷冷一笑,「看來你對你父皇的話,果真是言聽計從。對本宮說的話,卻始終聽不進去。早在你父皇過世的時候,本宮就要求你處死孫邦年,結果你卻護着他。你怎麼就忘了,孫邦年數次給本宮難堪,讓本宮下不來台。」
「因為他有用。」太寧帝蕭成義擲地有聲。
陶太后譏諷一笑,「在你眼裏,有用的孫邦年,比本宮還要重要。本宮活了這麼多年,竟然連個閹貨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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