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就是碰瓷的,現在經濟不景氣,省城已經出現好幾撥這樣的人了,回頭四方酒樓開業的時候,也絕對會遇到,所以讓你過來就是給你提個醒。」
這種情況,在林平市比較少見。
因為城市小,大家低頭不見抬頭見的。
沒必要這樣做。
但是省城就不一樣了。
天南海北的人到處都有。
人一多,各種走偏門的人也逐漸顯露了出來。
「最後怎麼處理的?」
趙金馬笑了笑:「旁邊派出所的幾個警察在這吃燴麵,吃完燴麵看了一下店裏的監控,順便把幾個人給帶走了。」
這……
真是碰瓷碰到了鋼板。
不過這樣也好。
一步到位。
也省了報警的時間。
不知道那幾個人從派出所出來,還會不會繼續碰瓷。
這兩年,去飯店碰瓷的人有很多。
最基本的操作就是菜里吃到了蟑螂、頭髮、蒼蠅、以及各種蟲子。
以此來要挾店裏免單,甚至還會訛上一筆精神損失費什麼的。
大多時候,店家都會免單再補償幾百塊錢的。
畢竟是開門做生意,講究息事寧人。
不過時間長了,店家也會有相應的措施。
比如,後廚的廚師全都剃光頭。
這個時候要是再拿着頭髮碰瓷……
效果就弱了很多。
而蟑螂之類的,也是看什麼地方。
北方蟑螂小,而且數量也比較少,畢竟冬天太冷,蟑螂熬不過去的。
所以在北方飯店裏用蟑螂碰瓷的比較少。
就算有,成功率也不是很高。
至於其他蟲子,那就看實際情況了。
除了飯菜中發現蟲子毛髮等基本操作之外,飯店碰瓷行為中還有升級版。
比如吃了店裏的菜拉肚子、肚子疼、胃疼。假如碰瓷者是個大肚子女人,還能裝成孕婦來獲取支持和同情。
這種碰瓷情況,假如演技到位的話,不僅能夠免單,甚至還能要到五百到一千左右的精神賠償金。
不過這種碰瓷行為也不是誰都能做的。
假如演技不到位,說不定還會被店家抓到把柄來個逆襲。
升級版上面,其實還有個終極版。
就是利用自己的身體受傷來碰瓷。
比如啤酒瓶劃傷了身體,起瓶蓋的時候瓶口受損,導致嘴裏受傷,甚至假裝吞下了碎玻璃渣子導致喉嚨出血之類的。
這種碰瓷行為因為比較極端,所以這麼做的人反而不多。
但是這種行為的回報率也最高。
一般情況下只要成功,都能要兩千塊錢以上的賠償。
不過,因為金額已經超過了兩千,警方就能立案偵查,所以失敗率也挺高的。
有可能錢沒拿到手不說,還會獲得一個拘留所十日游的獎勵。
不過碰瓷也不是哪家都能碰的。
首先就是,太小的飯店不能碰。
人家一天忙到晚也掙不了幾個錢,要是過去碰瓷的話,說不定會被人家惱羞成怒暴打一頓。
特別在店主脾氣不太好的情況下。
敢去碰瓷,絕對先打一頓,再說碰瓷的事兒。
而太高端的飯店也不能去,因為保安太多,不等你撒潑打滾兒鬧事,一群保安就把你架出去了。
說不定會落個先被保安打,再被拘留的悽慘下場。
所以,碰瓷黨就瞄向了生意比較紅火的中等飯店。
特別是比較愛惜名聲的私房菜館,更是碰瓷黨比較喜歡的場所。
今天來趙記私房菜分店碰瓷的人,應該就是屬於第三種情況。
剛炒好的紅薯泥怎麼也有一百五十度的高溫,這種情況下居然敢直接放進嘴裏……
真是狼人!
反正徐拙是不敢這樣操作。
另外張口就要五千塊錢,還當着警察的面一再強調。
估計,他們會在所里反省幾天。
現在全國都在掃黑除惡,他們這種主動跳出來幫警察減壓的行為,警方肯定要好好招待一番的。
聊完這些之後,趙金馬看着徐拙說道:「店裏去吵架的那個廚師,我已經扣了他一千塊錢工資,這家店的廚師長因管理不當,扣半個月工資,並且取消本月的獎金。小拙,你知道我為什麼要這樣做嗎?」
徐拙一愣。
這是什麼操作。
明知道對方是碰瓷的,居然還罰廚師的錢。
而且除了罰參與的廚師之外,居然連廚師長一塊兒收拾了。
就不怕後廚的人鬧事嗎?
見徐拙一臉疑惑,趙金馬說道:「後廚只負責做菜,服務方面,讓服務員去進行。一個後廚的廚師跑到顧客面前吵架,不管多佔理都不對。」
這……
是不是太苛刻了?
「孩子,以後你要管理的是一個大酒樓,員工差不多得上百,各種規矩都要立起來,不然就會亂套。」
徐拙沒想到趙金馬叫自己過來,是為了說這個。
他不擔心自己店裏會出這種事情。
因為關俊傑絕對會把這些給整得明明白白的。
而鄭佳去第一樓學習之後,對於前台和服務員的管理,應該也會更加得心應手。
小飯店做生意,靠的是人情。
而大飯店,則是要靠規矩。
沒有規矩,再大的飯店也會亂套。
正聊着的時候,一個三十七八十的廚師突然推門走了進來,瓮聲瓮氣的說道:「師父,我不服!他說我做法不正宗,我憑什麼不能跟他計較?」
趙金馬笑笑:「烹飪一道,沒什么正宗不正宗的,你跟顧客計較這個做什麼?再說你真以為你做的炒紅薯泥已經毫無瑕疵了?別的不說,就這個孩子,做的炒紅薯泥就比你地道很多。」
徐拙從上海回來的時候,特意拍過一期炒紅薯泥的視頻,趙金馬看過,所以他才會這麼說。
不過他這麼一說,一下子就把戰火引到了徐拙身上。
徐拙微微嘆了口氣。
唉,又到了我裝逼打臉的時候了嗎?
好煩啊,就不能讓人安安穩穩的吃頓飯。
果然,那個廚師看了徐老闆一眼,冷笑一聲。
「就他?我做十幾年炒紅薯泥了,他要做得比我做的好吃,我把腦袋擰下來。你敢不敢跟我賭?」
徐拙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
要是打賭就賭點有意義的,說擰腦袋什麼的。
真能做到嗎?
就算你能做到我能要嗎?
現在的大人,真是沒一點賭博精神。
「你怎麼不說話?不是不敢跟我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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