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大門被粗暴的踹開,沈康靜靜的從門口走了進來,一身衣衫早已沾滿了血跡。清秀的臉上卻是說不出的平靜,仿佛暴風雨前的寧靜,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窩裏鬥麼?」眼前的這一幕,倒是讓沈康臉上閃過一道訝然之色,但很快就消散無蹤。無論是不是窩裏鬥,今天六虎堂的結局只有一個。
「噌!」平靜的凝視着眼前剩下的這兩人,沈康平靜的拔出了手中的劍,仿佛他只是去鄰家玩耍般的輕鬆隨意,一點看不出絲毫的劍拔弩張。
一切的一切是那般平平無奇,這一劍卻散發出了凌厲絕倫的氣息,那是一種無法躲避的死亡氣息。
「好快的劍,好恐怖的劍!」
眼中閃爍着興奮的光芒,好像看到了什麼稀世珍寶一般。桌間的長劍瞬間落在了手上,大堂主身形急退,劍鞘橫在身前擋了一下,險而又險的避過了這一劍。
「擋住了?」自從用了阿飛體驗卡後,他就是從門口一路橫推過來的,整個六虎堂無人可以接自己一劍。
眼前這個看似頹廢的中年人擋住了自己一劍,不過也就到此為止了。
未等沈康再次出劍,大堂主便已轉守為攻手中劍勢一轉,猶如白虹貫日,鋒芒畢露大氣磅礴。在巨大壓力下揮出的這一劍,大堂主甚至感覺自己仿佛重回了最巔峰的那一刻。
不過迎接大堂主的卻依舊是平平無奇的一劍,快到極致的一劍!不,不能說是一劍,而是兩劍,劍法太快,快到自己根本無法看清第二劍。
「呃,呃好快的劍,好恐怖的劍!」喉嚨間突然多了一絲劇痛,大堂主低頭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
十年了,他已經沒有握劍太久,頹廢的生活和酒精的氣息早就掏空了他的身體,磨光了他的銳氣。身為劍客,連握劍的手都有些不穩了,更何談其他。
輸,也是遲早的事情,只是沒想到這一刻會來得這麼快!
「阿離,我來找你了!」
感受着生命力的快速流失,大堂主的臉上竟露出解脫之色,左手中酒壺再也握不住撒落在地,滴在了地板上與地上的血跡融在了一起。
「我為你殺盡所有人,可卻換不回來你了,今天,我終於可以去見你了!」
在這死亡的一瞬間,大堂主似乎想到了很多,回想起他們在一起的幸福時光,想到了自己被追殺時那少女拼命幫自己擋了一劍時自己的絕望,回想起了那抹再也回不來找不到的溫柔。
「大哥,大哥!」
「俠義點+20」
「大哥?那就是大堂主了,好歹也是最大的boss,怎麼會只有這麼點俠義點。算了,蚊子再小也是肉,不能太貪心!」
一瞬間,沈康心頭閃過許多念頭,但又迅速的壓下,一雙平靜的眼睛掃到了不遠處的僅剩的這一人。
這人臉上滿是悲切痛苦之色,臉上還閃爍着止不住的慌亂。不過沈康分明能感受到,這人身上的悲太過虛假。那不是悲痛欲絕的悲,純粹是兔死狐悲的悲。
慢慢走過去,手裏的長劍早已蓄勢待發,只能輕飄飄的一下便能將這最後一人解決掉。若他猜的不錯的話,殺了這最後一人,六虎堂六位堂主應該就齊了。
「大俠,大俠不要殺我,我是無辜的!」
對面沈康那輕飄的腳步聲卻猶如巨錘一般,一下下的敲在二堂主的心頭,沉重得讓人絕望。
雙腿一彎,二堂主重重的跪在了地上,淚水鼻涕止不住的流淌。看起來要多悽慘有多悽慘,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大俠,我上有老下有小,我不能死,我是無辜的,我就是一個跑腿的,我沒有欺男霸女逼良為娼過,都是他們幹的,都是他們幹的」
說着說着,二堂主的眼圈就紅了起來。這年頭,沒有幾手過硬的演技,怎麼混江湖。
說謊演戲對於二堂主來說早已經是爐火純青,隨意拿捏兩下就足以胡弄的這些心懷正義的少俠們找不到北。
見對面的沈康遲疑了一下,二堂主的表演更加賣力。果然,武功再高也不如演技好的,當年自己混跡街頭這麼多年躲避賭債追殺磨練出的演技,此刻終於派上用場了。
「大俠,我也是被他們抓來的,每日被他們打罵欺負,苦不堪言。大俠覆滅六虎堂,殺光了惡人,為我們寧遠縣除去一大害,回去後我必為大俠立長生牌日日供奉!」
「可憐?六虎堂中真有可憐人麼?這一身綾羅綢緞穿的比其他幾大堂主都要光鮮亮麗,就這還是被抓來的,六虎堂的福利待遇能有這麼好,這是糊弄誰呢!」
看了眼系統,系統中還沒有提示任務完成。冷眼掃過仍舊喋喋不休的二堂主,沈康默默舉起了手裏的劍。系統任務得完成才行,他現在還有別的選擇麼?
「大俠,不,別,我有錢,我全都給你,求求你放過我,放過我,別,不呃,呃」
「俠義點+90」
「九十點俠義點?惡貫滿盈之徒!」最後這人一死,竟給他帶來足足九十點的俠義點,比其他所有堂主都要多的多。
真沒想到眼前這個武功差的根本讓人提不起興趣的,才是真正的大頭。
死不足惜!
「恭喜宿主,覆滅六虎堂任務完成,俠義點+100,獎勵隨機寶箱一個!」
聽着系統傳來的提示音,沈康靜靜的從大堂推門而出,外面差不多中午十分陽光正烈,感受着陽光照在身上似乎洗去了一身的血污,現在的陽光才是真正的明媚溫暖。
六虎堂的普通幫眾沈康雖然殺了不少,但六虎堂人多勢眾,總有漏網之魚。在看到沈康推門而出的那一刻,外面剩餘的幫眾僅剩也徹底破滅。
開玩笑,這架勢自家六位堂主估計是全滅了,此刻再不跑就沒機會了!
剩下的人也立刻做鳥獸散,四散奔逃,原本光鮮亮麗的六虎堂此時已是一片狼藉。將那些可憐人從刑架上放下,沈康又從四處搜颳了些金銀珠寶交給了他們。
六虎堂自此消散,他們再也不用膽驚受怕,相信有了這些金銀珠寶在手,即便是不勞作,他們以後的日子也會很輕鬆。
只是這些天的折磨和經歷早就在他們的心頭留下了難以抹去的陰影,其中有許多人早已是死氣沉沉生無可戀,也不知日後漫長的時間能否將這一切都慢慢磨去。
六虎堂霍亂寧遠縣近十年,積攢的財富足以讓人瞠目結舌。粗略的搜刮過後,沈康的身上已經塞了十幾萬兩的銀票和一些珍稀珠寶,剩下的金銀珠寶和大型物件他自己一人也根本不可能搬走。
靜靜的走出了六虎堂的大門,順着來時的路慢慢往回走。廝殺了一上午,手中的長劍都已經卷刃,現在的他身心疲憊,只希望可以找一個地方靜靜的休息一會。
「少俠,你,你這是怎麼了,哪受傷了?快去請大夫,快!」
當走到轉角處的時候,沈康突然發現之前跟他一起來的那些人有些還待在這裏。在看到沈康突然出現後,這些人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和難以置信。
在沈康進去之後,六虎堂那裏傳來一陣又一陣的聲響,讓他們心急如焚卻不敢輕舉妄動。
他們不敢露頭,生怕被株連,常年累月的打擊早就消磨掉了他們僅剩的骨氣。能夠等在這裏,已經是莫大的勇氣了。
六虎堂的手段,這些年他們可是見識的多了。凡事不長眼的,此刻墳頭都長滿草了,由不得他們不小心。
不過好在他們還剩下一些良知,之所以他們等在這裏是想着替這位出頭的少俠收屍的,好不容易來了一個敢於反抗六虎堂的,就算是死了也不能讓人家暴屍街頭。
可沒想到一上午過去了,沒等到六虎堂把人吊起來示眾,反而他卻大搖大擺的出來了。
竟然還有人能夠活着回來?怎麼可能有人從六虎堂活着回來?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六虎堂能有這麼好心?
不過沈康一身血跡的走了過來,也着實嚇壞了他們,下意識的就想去找大夫。
「不用麻煩,我沒事,這些血也都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聽到沈康的話,一時之間他們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不過心頭卻多了一絲可能,但很快就被他們否定。
那件事怎麼可能有人做到,不可能的!
「少俠,六虎堂沒有難為你吧?」
「六虎堂,不存在了!」
「什麼?少俠,你說什麼,你能再說一遍麼?六虎堂,六虎堂怎麼了?」
六虎堂積威甚久,尤其是那位大堂主簡直就是一個活着的傳奇,當年單人獨劍掃平寧遠縣所有山匪幫派,無人可敵。
正是這些累累威名,讓他們寧願相信自己耳朵出了問題,也不敢去相信沈康的話。
「我是說,從今往後六虎堂都不存在了。你們放心,六虎堂的六位堂主我一個沒留,你們以後都不會有麻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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