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用手絹的男生簡直比國寶還稀有,陸喬本就是一半驚奇一般歉意,那聲對不起說的也讓人覺得極不真誠。
「沒關係!」那無辜的眼神,那細弱蚊蠅的聲音,陸喬感覺自己一個噴嚏摧殘了無辜的花草。
這就算是初識吧!後面在自習室里又碰到了幾次,慢慢的就熟悉起來。陸喬的異性朋友本就少,加上一直渴望自己的大鱉出現,罪惡滔天的男女分班讓她自己沒了下限,好吧!就算是一米六的男生只要有感覺自己也強忍噁心下手吧。
大二的時候學校開了解剖課。這個課是真正的檢驗學生到底是不是愛學習的最好法寶。
其他的課程,你要預習也好複習也好,自習室教室都可以搞定,但是你要預習或者複習這門課,對不起!那你必須得去解剖樓里。
解剖樓是單獨的一棟三層小樓,挨着學校正門,離教學樓群不過百把米遠,樓後面一株梧桐遮天蔽日,把解剖樓給擋了個嚴嚴實實,就算是在盛夏里解剖樓里也是陰風陣陣,讓人脊背發怵。
陸喬本就怕鬼,雖然進了醫學院該把唯物主義看的比天還高卻也改不掉這爛毛病。
對於找不到事做只能愛學習的陸喬來說上解剖課成了大問題。
可是解剖課又偏偏那麼重要,解剖學不好,也就別當醫生了。平時上課幾十號人還有老師一起陸喬覺的還好,上課的時候該怎就怎麼。
親手體驗用肋骨剪剪開肋骨打開胸腔,感受骨質的硬度;把肚裏的臟器翻個遍,體驗臟器在手上遊動的潤滑感覺;在身體的脂肪層下尋找神經、甚至和骨架摟着合影陸喬覺都得都沒啥。
但是讓陸喬一個人去解剖樓就算是熊心豹子膽、包天狗膽都沒法。
楚雲溪恰巧也是。
考試在即,陸喬把頸上的肌肉群和神經叢給混淆了,要命的是這裏肌肉群又小又多,書上的插圖越看越混,想要解決就只有去解剖樓結合着標本看道。
楚雲溪開始好像明白,可後來被陸喬一通繞也暈了,楚雲溪也害怕了,萬一恰巧考到了咋整?
白天要上課,周末不開門,那兩個人就壯着膽子晚上去看看吧!
按照事先的約定,晚上七點半的時候楚雲溪就在樓下尖着嗓子喊「陸喬!」
「哪個女生在叫你?」段雲在宿舍里洗衣服,正探着身子把衣服掛到窗外。
「不知道!」陸喬淡淡的回了一句,抱了《系統解剖學》就下了樓。
要是知道喊自己的是個男生不知道又要鬧出什麼么蛾子來。
當天晚上老天爺故意整的月黑風高,陸喬和楚雲溪穿着一身白大褂,戴着紗布口罩,在樓下狠狠的吞了兩下口水才推開解剖樓大門。
解剖樓一樓是處理室,志願者的遺體都要在這裏進行預先處理,去除衣物,遺容整理後就直接泡進了福爾馬林大池子。
遺體處理好需要的時候在由人背上三樓開始教學解剖。
陸喬也背過,也是拜宋小敏所賜。老師問「誰願意去背標本上來。」
「她!」宋小敏指着陸喬跟搶答一樣,「她力氣最大!」
陸喬本着「為人民服務」的心態沒多爭辯,下樓就去背!好在光天化日之下不害怕!只是那屍體怎一個沉字了得!
晚上回去怕鬼的陸喬做噩夢,半夜一嗓子尖叫「鬼啊!」
宋小敏嚇的直接就從床上翻了下來,頭上磕了個大烏包!
陸喬不懷好意的道歉後,憋的肚子疼!
正是因為解剖樓的原因,所以醫學院校里流行的恐怖故事也特別多。
二樓是資料室和一些標本,教學樓里明亮的燈光能夠透過牆上大大的窗戶照進來,但是一樓處置室卻烏漆嘛黑。
陸喬和楚雲溪是跑着上二樓的!在二樓的樓梯口上兩人深吸了口氣,解剖樓里濃重的福爾馬林味道瞬間就充滿了整個肺。
三樓的的幾間小房子都沒有門,昏暗的光線下,不鏽鋼桌子泛着清冷的光,被泡的發黑的標本就直挺挺的躺在上面。
日光燈打開,明亮的光線充滿整個房間,那一刻陸喬看到楚雲溪的額頭上晶亮一片。
標本都是來之不易,不是說隨便想去解剖一個就解剖一個,遺體第一步怎麼用在再怎麼用都有嚴格規定。
那些完整還未動過的遺體陸喬和楚雲溪徑直繞開,只能用課上已經被打開胸腔,臟器全部取出的那具遺體。
幾堂課下來,遺體周身的肌肉已經被全部剝離,僅靠着一層筋膜附着在骨骼上。抱着火速解決,火速離開的態度,陸喬戴上橡膠手套一層一層的將脖子上的肌肉分開、楚雲溪在旁邊托着書,仔細的和書上的插圖進行對比。
頸闊肌、胸鎖乳突肌、舌骨上肌群、舌骨下肌群……專注讓他們分散了緊張害怕。
一切明了之後,兩個人長吁一口氣,準備回撤。
關燈下樓!
這麼緊張刺激的一個夜晚終於要過去,走到二樓的時候樓上一聲巨響,讓兩個人原地來了個殭屍跳。
「什麼……什麼東西……怎麼……回事?」陸喬舌頭打結,聲音也顫抖起來。
「我確定解剖樓里只有我和你啊!」借着路燈的燈光,楚雲溪一張臉白的跟紙一樣。
「那是什麼在響?不會是……真見……」
楚雲溪不說話,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樣,陸喬「鬼」字還沒出口楚雲溪已經尖叫一聲,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衝下樓梯沒有了人影。
陸喬怕的要死,卻又恨的牙癢!
到底是不是男人啊!這德行怎麼護花?
陸喬沒管那麼多,咬着牙一口氣沖回了宿舍。
第二天學校里瘋傳昨天晚上解剖樓鬧鬼,有人被嚇的精神失常,一路從解剖樓尖叫着跑回南生宿舍。
陸喬要上課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解剖書不見了,上課的時候陸喬桌子上空空的!解剖學老頭把老花鏡壓在鼻頭上把陸喬看了半天才說「陸喬,你昨天把書落在解剖樓了。」
全班頓時鴉雀無聲,陸喬卻成了全場焦點。
不知道是哪個男生嚇的尖叫成了女生,還是哪個粗嗓門的女生嚇的一路嚎成了男生這一話題成了學校一周的熱點。
不知道是氣,還是羞,五味雜陳十級難受,陸喬一個星期沒理楚雲溪。後來楚雲溪找到陸喬負用一根雞腿荊請罪並表示以後都當陸喬的姐妹,才惹的陸喬噗嗤一笑解了疙瘩。
陸喬幽怨的嘆氣男朋友沒有,姐妹倒是多了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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