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驚蟄的兩條腿自兩條腿以下,遍佈了濃瘡和創傷,這看着就跟他好像下油鍋走了一趟似的,被撈出來之後兩條腿就面無全非了,隱約還有股刺鼻的臭味傳來。
蔣青想不明白,貫穿在他後背和前胸上的一箭怎麼會造成了這種狀況,儘管那一隻箭上有巫門秘法,可以抽取人的生命力,但斷然不會轉移到腿上來啊。
如果此時是王驚蟄醒來,他要看見這一幕的話,就知道自己的天譴不知為何又加重了兩成,從一條腿變成了兩條,這種惡化的狀況,按照常理來推斷的話,至少得還有一年半以上的時間,再往後就是蔓延到身上,接着就是前胸和後背,直到他二十七歲的那年,渾身上下就都是如此了。
有看過風雲的人都會記得那一幕,劇中的泥菩薩號稱天下第一相師,就因為泄露天機太多,而導致身上起了毒瘡,終日只能蒙着蓋頭,穿着厚厚的衣裳將全身都給罩住,不然就會露出一身的瘡,到最後也是死在了天機大泄之下,回天乏力了。
王驚蟄大抵上,就是這種症狀。
「天人五衰?」叫老賴的中年用力的嗅了嗅鼻子,臉色豁然就變了,在一聯想到王驚蟄短命相,他的表情就陰晴不定了。
蔣青也知道天人五衰之症狀,她稍一對照,發現王驚蟄果然如此,這是身體臭穢和頭上華萎還有遍體濃瘡的徵兆,明顯五衰中三衰大現了。
老賴表情濃重的說道:「天人五衰,身上生瘡,他的這幅短命相來歷有問題啊,我說的麼怎麼會是一副無解的命相,原來是被天譴了啊」
「什麼被天譴了?」蔣青愕然問道。
「就是受了老天爺的詛咒,壽命有限,到了大限將至的時候神仙都救不回來了,這世上誰能有天大?難怪他的命相無解呢,原來如此啊」老賴不解的搖頭說道:「這不太可能啊,他才多大的歲數,不可能幹出多少天怒人怨的勾當啊,導致老天爺都看不過去了呢」
蔣青有點頭疼的問道:「你說的太專業,能不能籠統的解釋下怎麼回事」
蔣青是真的很頭疼,本來按照她的算計,讓王驚蟄受傷啊殘一下什麼的都問題不大,這樣才能引起王仙芝和向缺等人對唐大的不滿出來,但是現在看來王驚蟄的狀況有點過火了。
老賴看了她一眼說道:「這麼說吧,他這種狀況,就是老天看不過眼了讓他必須受死,陽壽給的不多,但是他這現象很少見,我都沒有見過,只聽老人們聊起過,秦始皇手下有位大將叫殺神白起,當年坑殺了四十萬的趙國降兵,白起殺了這麼多人都沒有落到被天詛的下場,只不過是去了陰曹地府後十殿閻羅都不敢收他,那你說說看這個得幹了什麼事?他年紀輕輕的不過三十,就是打從娘胎里做壞事也不至於啊,那唯一的解釋就是這小子祖上的問題,遺傳到下一代身上來了,唉?你說他姓啥,是幹什麼的?」
「王驚蟄,賒刀人……」
「唰,唰」老賴眨了眨眼睛,豁然頓悟了,他皺眉說道:「跟向缺還認識」
「好像關係還不錯」
老賴頓時一懵,慎重的說道:「我真他麼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得,廢話先別說了,你還是想着把他身上的巫門秘法給解開吧,剩下的之後再聊,記住了……你能做得就是儘量把他身上的巫毒給解開,這事跟你我就沒關係了,否則落下點尾巴的話,搞不好向缺和賒刀人就會把麻煩找到你我身上來了」
蔣青咬着嘴唇「嗯」了一聲,似乎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冒了出來。
好在的是,王驚蟄中的是巫門秘法,她本就是巫門重要派系裏的,對於解這巫毒並不是太難,只是稍微有點麻煩。
老賴走出去後,蹲在了院子裏惆悵的嘆了口氣,幾捋山羊鬍子飄啊飄的,臉上都是糾結,不爽還有鬱悶等表情。
老賴和向缺是認識的,這源於二十幾年前的一段故事,最近這些年來兩人則是沒有啥聯繫了,一個是歸隱山林的過着老婆孩子熱炕頭的生活,一個是當起了行走江湖的閒雲野鶴,沒有了交集在一起的一條線,那就沒有什麼聯繫的必要了。
蔣青在處理着王驚蟄的傷口,首先肯定得是從外傷搞起了,這杆箭貫穿了他的身體,但是並沒有傷及內臟,蔣青用剪刀把兩頭都給剪下去後,就將箭杆抽了出來,於此同時拿出兩個藥瓶敷在了他的傷口上。
箭杆剛被拔出來時,血就「噗嗤」一下噴了出來,已經昏迷的王驚蟄甚至還被疼的叫喚了一聲,但隨即蔣青用草藥把兩處傷口都給敷上了以後,血在幾秒鐘之內就止住了。這是來自於十萬里連綿不絕大山中的苗藥,無論是從歷史還是藥效上來講,都不比中藥差到哪裏去,甚至在某些方面還有着很奇特的療效。
外傷處理完之後,蔣青已經是流了一頭的汗,她隨意的擦了幾下,就用刀隔開了王驚蟄的手腕,他的鮮血「滴答,滴答」的滴落下來,居然泛着淡淡的烏黑色,蔣青皺了皺眉,疑惑的說道:「才不過是中了巫毒不過幾個小時,怎麼惡化的這麼快了?」
於此同時,王驚蟄身上的酸臭味又稍大了不少,蔣青更是驚疑的發現,他腿上小腹處也開始生出了幾處濃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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