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辰的四周,怒吼聲、謾罵聲,鋪天蓋地。
「文書子,你這個畜生,你為我正氣宗弟子,怎會這般惡毒的殺害自己同門手足!」
「殺了他!」
「給我殺了這個畜生!」
一個個氣憤無比的聲音,迴蕩開來。
蘇辰愣住了。
「這是囚徒般的開局?」
雖然他不知道自己置身於什麼樣的地方,但是,大概率也能猜到,自己現在所面臨的一切,都是蘇家那群老怪物搗鼓出來的才對。
只是,不知道這些老傢伙們知不知道,這會兒的自己,其實是保持一種清醒的狀態。
然而,清醒了也沒有用。
因為,在蘇辰體內,他沒有多少力量。
他就算是想掙脫開囚車的封印,他都做不到。
這一切,只能讓他猶如困獸般,被封印在這囚車之中,眼睜睜看着周圍的一張張陌生的面孔,在討伐自己。
但下一刻,他的腦海內,突然湧現出一陣記憶。
他想起來了。
這一張張陌生的面孔,都是他的同門。
是他在正氣宗的同門。
這會兒,他已經不再是蘇家的世子,而是成了一個不知名的世界裏,一個叫做正氣宗的弟子。
四周,怒吼聲、咆哮聲,還在不停迴蕩着。
很多正氣宗弟子,都一臉怨毒的盯着囚車內那個少年。
這少年,身體單薄,手腳被鐵拷鎖着,頭髮散亂,背上一片血肉模糊。
除他之外,身旁還有一個老伯。
顫顫巍巍。
老弱如孤燈。
很快,蘇辰就看到有人走了上來,粗暴的將自己拽下囚車,被人用力一腳踹了出去,重重的砸在刑場的砍頭架上。
還別說,這一腳,很痛。
但蘇辰也只能在心底里罵娘:「混蛋,蘇家這些老怪物到底在搞什麼?」
之前,他就有猜測到,蘇家的試煉,絕不會簡單,可怎麼也沒想到會這麼坑人,居然把自己傳送到一個這樣不知名的鬼地方,而且還給了自己這樣一個身份。
他都不知道,那些蘇家老怪物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他現在成了正氣宗的一個弟子。
而且,還莫名其妙的背上了一些罪名。
接下來。
要讓自己幹什麼呢?
逃出去?
再然後,變強大?
回來找這些人復仇?
如果是這樣的劇本,那他只能說,太下三濫了。
蘇辰腦海內閃過一個個念頭。
然而,還沒等他想清楚蘇家那些老怪物的意圖時,不遠處,走過來一個五大三粗的屠夫。
這是屠夫張麻子。
他的刀,早就磨好了。
而且。
這刀,寒芒刺眼。
張麻子體型壯碩,鼻毛外露,面如凶煞,重重哼道:「諸位同門,文書子此子心腸狠毒,為私吞靈丹,竟活活打死同門師妹!」
「今日,我在這宣佈執法堂首座命令!」
「文書子,罪大惡極,當場斬首!」
話音落下,全場一片沸騰。
掌聲雷動。
「執法堂威武!」
「文書子這種畜生,留他不得,今日必須死!」
「殺得好,不要磨蹭了,速速給我砍下文書子人頭,以此祭奠師妹的在天之靈!」
張麻子嘴角微微一勾,看向斷頭台上的少年:「文書子,你可知罪?」
蘇辰一臉呆滯。
什麼玩意?
這開端就給自己安排上這麼一個罪名?
私吞靈丹,打死師妹?
這樣的開局,怎麼感覺有些俗套了。
不過,他還是裝作非常憤怒的樣子。
畢竟,這個時候,只有表現出憤怒才是正常的,如果自己依然是很冷靜的樣子,必然會引來那些蘇家老怪物的懷疑。
蘇辰想都不用想也知道,此刻,那些蘇家老怪物肯定藏在某個不知名的地方,正觀察着這裏所發生的一切。
說不定,他們就都正在等着看自己笑話呢!
蘇辰心底一陣冷笑。
當他開始演起來的時候,自然是目呲欲裂,非常憤怒,這讓周圍那些同門弟子,都非常高興,一個勁的歡呼。
畢竟,這些人,都是昔日對他前瞻後仰的同門。
而如今看到他落難了,自然是恨不得上來踩死自己。
「嗯?」
這會兒,蘇辰目光微微一凝,落在人群中一道倩影身上,腦海內,不由地浮現出一陣記憶。
是關於現在這個身份的記憶。
很快,他就消化了這些記憶。
他的臉上,也裝作露出激動的神色:「月兒,你來了,你快給我作證!」
「我是清白的!」
「花花師妹的死,和我沒有關係!」
這時,那位被稱作『月兒』的女子,扶着纖纖柳腰,小步走來,看向文書子時,她的眼裏,不僅沒有半點憐憫,反而是一片冷漠。
「文書子,你就是害死花花師妹的兇手,
你不要狡辯了!」
蘇辰聽到這樣的回答,心底如一灘平靜的湖水,沒有半點波瀾。
畢竟,這樣的套路,他見多了。
但,他還是裝作大驚:「你……」
他故意表現出滿臉的不敢置信,死死盯着黃月兒。
這還是那個曾說要和自己情定三生的女人嗎?
蘇辰咆哮:「黃月兒,你為什麼要陷害我?」
他拳頭緊握,手臂上青筋暴起,雙眼噴火,憤怒的晃動着鐵拷,發出哐當哐當的聲音。
黃月兒冷笑一聲:「陷害你?」
「文書子,明明就是你對花花師妹下毒,意外被我撞破,你狗急跳牆,殺死花花滅口後,還妄想殘害我,幸得執法堂師兄及時趕到,將我救下!」
「你簡直就是人渣!」
蘇辰裝做怒火衝天:「黃月兒,你這個賤人,你為什麼要陷害我,枉我平日裏對你這麼好,我真是瞎了眼!」
黃月兒忽然落了淚,楚楚可憐:「文書子,我知道你以前對我好,但是,我黃月兒乃正氣宗門徒,心懷正義,我絕不可能為了一己之私就包庇你這種十惡不赦的畜生!」
此話一出,全場掌聲一片。
大家都在為黃月兒的正義而鼓掌。
蘇辰再次表現得雙眸猩紅:「可笑,婊子談正義,簡直可笑至極!」
黃月兒忽然走了過來,俯下孔雀般高傲的頭顱,淺淺一笑:「文書子,你可別怪我,這一切都是黎元師兄的意思,要怪就只能怪你不識抬舉,搶了他妹妹進入風月洞天修煉的名額。」
一個陰冷的聲音,回擋在蘇辰耳邊。
他……
聽到了。
可,又像是沒聽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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