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感謝施檀慧導師和江楠為我們帶來的精彩演出!謝謝她們!接下來讓我們看看曹吾導師和他的最優學員,準備了什麼,請看大屏幕!」
舞台後方的大屏幕上播放着vr,是之前曹吾幫鄧朝凱特訓的畫面。
鄧朝凱是個搖滾歌手,他一直以來走的也是這條路。
他歲數其實要比曹吾大,在這行做的時間也很久了,曹吾之所以最後選擇了他,是因為在他身上看到了一種很珍貴的特質。
鄧朝凱的話不多,看上去很傲,實際上他確實也很傲。
從入海選到現在的節目採訪中,他就是很敢說的一個人,甚至有些話太過,節目組不得不剪掉,免得引發矛盾。
曹吾見多了一些初出茅廬,心比天高的年輕歌手,他們同樣很傲,誰也看不上。
但鄧朝凱不同,他的驕傲來源自他的實力和堅持。
在之前的採訪中,他批評過整個搖滾圈。
他說現在的搖滾圈發展固然比以前更加成熟,更加輝煌,但如今圈中流行的樂隊卻比以前差了不止一個檔次。
他認為如今圈裏大部分樂隊寫的作品都是些沒有思想,沒有責任擔當的垃圾。
他認為,音樂是藝術,作為藝術作品,一定要有一定的思想性,搖滾歌手也一定要有表達的欲望,否則就是在浪費生命。
黑洞樂隊是少有的幾個他所認可的樂隊之一,而且是最喜歡的,所以他才會來參加這檔節目。
他最喜歡黑洞的幾首歌是《高級動物》、《垃圾場》和《螞蟻螞蟻》。
初賽的時候,他唱了一首自己的原創作品,名字叫做《關於推廣安樂死的幾點建議》,四位導師只有曹吾選擇了轉身。
作為一檔面向大眾的綜藝節目,按理說是不應該有這種負能量的作品出現的。
如果是別的節目,恐怕一個鏡頭都不會給他留下。
但曹吾還是拍了,他實在捨不得讓這麼一位真正的搖滾歌手被淘汰。
鄧朝凱是個真正的搖滾音樂人,或者說是一個藝術家。
曹吾自己都沒有想到鄧朝凱能夠走到最後,因為他的作品都是正兒八經的地下范兒。
但經過指導摸底後曹吾發現,他的實力遠比表露出來的更加強大。
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尤其是前世,曹吾見過太多的地下音樂人,他們的作品之所以在地下,其實是因為真的垃圾。
他們想要被更多的人認可,但自身的實力又不足以支撐,便只能展露出一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樣子,變成了玩態度的貨色。
他們想要用深刻的文筆來揭露黑暗,直指靈魂,但卻沒那份歷練和底蘊,只能想方設法的描寫灰暗,絕望,藉此發泄積鬱的狂躁。
而鄧朝凱和他們不同的是,他是真能玩主流,只是不屑於去玩而已。
他寫的東西也是有真材實料,足以引起人思考的想法,不只是一味的批判和憤怒。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他聽勸。
vr中,曹吾帶他去見了崔康,崔康是他多次提及的唯一精神導師。
視頻里展露的東西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其實私底下吃飯的時候,崔康比曹吾還要更欣賞他一些。
臨別時,崔康甚至送了他一把結他,這次演出時他佩戴的那把就是。
只見了一面的崔康都送了他禮物,曹吾作為他的導師,自然也不能沒點表示。
曹吾送了他一支麥克風,是黑洞代言的一個奧地利品牌。
代言是去年慈善演唱會之後才拿到的,廠家專門為此創作了一個名叫「黑洞」的系列產品,一共四隻。鄧朝凱拿到的就是「黑洞1」型的話筒,屬於曹吾的型號。
「有請曹吾導師和鄧朝凱為我們帶來,《夢回唐朝》!」
舞台上,曹吾和鄧朝凱已經做好了準備。
兩人都抱着結他站在舞台前,一左一右。
雖然沒有黑洞樂隊其他成員在場,但節目組配備的配樂團也是頂級樂手,功力深厚。
《夢回唐朝》這首歌是大多數黑洞樂迷們記住他們最早的一首歌,也被無數樂隊翻唱過。
但對於黑洞的歌迷來說,最經典的依然還是黑洞的原版。
這是首大歌,因此,曹吾對這首歌的配樂進行了再次的擴充。
當舞台上的燈光亮起,民樂團和交響樂團共計將近一百號人的排場拉開,音樂還沒響起,觀眾就已經期待萬分了。
曹吾並沒有邀請就近的魔都交響樂團,而是把星海音樂學院的交響樂團拉了過來。
配樂團中央,一架青銅編鐘早已架設在那,民樂團的首席打擊樂手兼星海音樂學院客座講師張靈筠一襲唐朝宮女裝束,拿着木槌悠然敲響。
絲竹管弦隨之而起,但卻一直沒有大作,只是飄飄渺渺,像是從久遠時空飄蕩而來的古老曲調一般。
「真是大氣!」柳歡回到了導師席上,跟石中玉交頭接耳,他最喜歡這樣大型的音樂,在他的改編作品中也經常和交響樂團進行合作。
片刻後,樂曲聲飄散,從寂靜中,隆隆的鼓點出現。
民樂團中的大堂鼓和交響樂團的定音鼓同時滾奏,宛如千軍萬馬奔馳的隆隆聲便霎時間鋪開!
隨即,高亢如劍鳴馬嘶的電結他驟然響起!
幾十位舞蹈演員出現在舞台上,飛袖漫天!
民樂團和交響樂團的管弦組也隨之加入,千年前的煌煌古都被拂去歷史的風霜遮掩,再次出現在世人面前!
「菊花古劍和酒,」
「被咖啡泡入喧囂的庭院,」
……
曹吾的歌聲出現,瞬間拉起了一片熒光棒和燈牌。
「啊!!!曹吾!」
「黑洞流批!」
導師席上,聽着身後觀眾們的尖叫,三位導師無奈的搖頭鼓着掌。
沒辦法,這一場他們本就比較吃虧,曹吾的個人魅力加成太大了,這一輪估計贏不了了。
不過還有學員獨唱的環節,那才是比拼的重頭戲。
「沿着宿命走入迷思!」
「仿佛回到夢裏唐朝!」
鄧朝凱的嘶吼有些破裂了,但那種情緒已經濃郁到足以讓人忽略掉這些瑕疵。
氣勢磅礴的樂團伴奏直入雲霄,鄧朝凱難以自抑,忽然把結他摘了下來,用力向地上砸去!
但半途中他仿佛清醒了過來,猛一收勁兒,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
抱着結他重新掛在脖子上,他抹了把額頭的汗。
好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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