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不住「咦」地驚呼出聲,同一時間內,兩名大漢被迫由鞍上一躍而起,大刀雙雙劈空,只有急忙避劍,否則,那條手臂勢必不保,因為對方這招「花表兩枝」無甚精奇之處,實則暗含無限妙着,攻中含守,守中帶攻,為劍法中的精奧之招——往往奇特之事就在不奇之中蘊含着。
饒是二人見機得早,閃避迅速,但聞兩聲痛呼同時發出,寒光過處,血光迸濺,二條人影如蝶穿花叢,飛掠於須臾,在人們的瞳孔還未及映現出他們的身影時,二人復又落於馬鞍之上,好象根本沒有發生任何事,動作快捷如風,使常人無法捕捉其蹤,由此顯示了他們不同尋常的身手。
一招間,兩名大漢俱已掛彩——腕部各被劃下一道長約三四寸的血槽,然而,洗龍安也並非毫髮無損,左肋被其中一人的鋒利刀尖剮下一片連衣皮肉,鮮血灑滴,斑斑殷然,然而三人誰也無心理會這些,因為他們都知道在這種情況下絲毫分心不得,一個不留神,與身體分家的有可能就是胳膊、大腿,甚至腦袋。走上這條江湖路,過的就是刀尖上舔血的日子,誰也保證不了自己能安然無恙。
雖然僅只交手一瞬,但洗龍安已然探出了對方的虛實,對方這四人不但技藝不凡,而且經驗豐富。須知,方才他可是使出了「流光璀璨七藏十六式」中的精妙招式,結果也只是逼退和略傷了對手而已。
同樣的,對方四人心中也不平靜,他們每人都是在江湖上打過幾年滾的老江湖了,人家可還是未涉足江湖的一個雛兒,四人聯手齊攻,沒想到也未撈到絲毫便宜,更有二人受傷,這對他們來說,實是汗顏之事,心中哪還不大冒其火?但實際上,就藝業而言,這四人遠遠非洗龍安對手,洗龍安初次臨敵,缺乏經驗,要不三招之內,這四人必被斬於劍下!
其餘眾人見這四把硬手齊出也未將對方擺平,先前的輕視之心轉而化為戒心,但眼見老大在旁,便倚侍人多,在洗龍安落坐馬鞍尚未坐穩之際,即有數名大漢如出籠的悍豹齊齊狠攻而至!
敵人志在必得,洗龍安哪甘心就擒?身形「一鶴沖天」而起,卻在空中一折,轉向南邊的樹林欲逃。
「小子,想逃麼?上天到凌霄殿,入海到水晶宮,也休想開溜!」
怒喝聲中,眾人各展輕功成圈狀包圍猛追,洗龍安也不答言,手中長劍舞起一道如虹劍形,硬架住近前狠狠向他劈來的一人手中之大刀,「當!」地劇響過後,「啪——」地裂刃之聲中,黑衣大漢手中的大刀竟由中而斷,被洗龍安手中那柄削鐵如泥的寶劍斬成兩截!
催馬正行的羅大佑見狀,心中一動,貪念立起:
「咦?這小子手中所握的竟是一把寶劍,我可不能暴殄天物!」
歹心既起,便宏聲笑道:「你等小心那小子的寶劍,四爺我矢志要得到此劍!」
就在這時,那兩名大漢已循跡找到了田再鳴的葬身之處,並且掘開了浮土,其中一人抑制不住驚喜之情,高聲叫道:
「四爺,姓田的的狗賊屍首已經找到了……」
陡聞找到了田再鳴的屍首,羅大佑不禁欣喜若狂,不待那名屬下說完,忙勒馬迴轉,欲親自一搜其身得到《林海秘語》,因為此事關係重大,他才不放心讓屬下沾手。
洗龍安見「神義無相門」的人已經找到了田再鳴的屍首,心中不由一急,萬一他們發現屍首上還有箭傷,追查起來,自己必然難脫干係,到時縱然渾身長嘴也難以自辨,後果更是不堪設想。洗龍安暗暗着急,劍勢不由一緩,一口真氣也難以提聚,身子疾速下墜,而數名黑衣大漢立時乘虛而入,數件兵刃交織成網籠罩向他周身!
激戰之時,分秒必爭。勝負、生死,往往只在須臾之間發生或易轉。
洗龍安驟覺腰腹一涼,且拌着一陣疼痛,與他同時落地數人的兵器已指在他的要害之處,洗龍安欲擋已遲,就是「避」的機會也已失去,只有身形一窒,凝住了攻勢。
「嘿嘿,小子,這回看你怎麼跑?羅四爺今日要活剝了你的狗皮!」
一名似是頭目的絡腮鬍得意地道,說完,便與眾人兵刃相加架在洗龍安的脖頸上,走到羅大佑面前,道:
「四爺,這小子已被咱們抓到了,請發落!」
將洗龍安交給另外幾人挾制架住,絡腮鬍走到羅大佑身帝,恭敬而又謹慎地躬身稟道,一面還驚訝地向地下的田再鳴之屍首看了一眼,欲言又止。
羅大佑略一點頭,陰惻惻地冷笑幾聲,緩緩地走到洗龍安面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臉蛋,詭秘莫測地道:「小子,那半張羊皮呢?交出來!四爺有好生之德,或可免你一死,不然……」看來他這次搜身,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羅大佑故意拖長語音,意含威脅,哪知,洗龍安根本不吃他這一套,只見咬着牙,恨不能上前狠狠揍羅大佑幾拳,打他個臉如爛茄好先出出氣,可是身邊幾名彪形大漢鐵鉗般的大手,緊緊地扣在他的琵琶骨上,他哪還能動彈分毫?洗龍安鋼牙暗挫,恨氣沖天,卻故作平靜地道:
「什么半張羊皮?在下只是在打獵時見到此人奄奄一息,不及救治,才不忍心讓其暴屍荒野,便將他就此草草掩埋,卻哪裏來的什麼羊皮,牛皮?」
「嘿嘿……」羅大佑又是一陣仰天陰笑,聲如梟鳴,使人倍覺這笑聲外的詭譎,情不自禁地膽戰心驚起來,雖然他臉上仍掛着笑意,但那細長雙眼內隱射出的兩道灼灼目光卻能給人最冷、最狠、最毒的懾人感覺,仿佛就是兩柄劍,犀利無比的劍,令人不敢正視!
笑聲嘎然而止,羅大佑瞪着洗龍安,低緩地道:「小子,洗家堡堡主洗管非是你什麼人?」
「哼」地一聲,洗龍安道:「說出來,只怕嚇你一跳!」
滿是不屑的一撇嘴,羅大佑大咧咧地道:「笑話,就是『神鬼同愁』洗管非那老小子站在四爺面前,四爺又何足為懼?小子,你該不會是姓洗的寶貝兒子吧?」
洗龍安傲然一笑,道:「家父正是洗管非!」
「啊?」身旁那位絡腮鬍果然嚇了一大跳,連忙朝羅大佑哆嗦着道:「四爺,這小子……這小子原來是洗家堡的人,這下咱們可捅漏子了!」
羅大佑倒是聞而不驚,驀地,一掌將那絡腮鬍打了個趔趄,氣吼吼地道:「混蛋,這小子是姓洗的寶貝兒子又怎樣?如今他在四爺手裏,洗管非那老小子要是敢動分毫,老子就先扒了他兒子的皮!」
絡腮鬍爬起來,捂着腫起的半邊臉,聲氣哀喪地道:「是,是,活剝了這小子的皮……」
麻子李榮卻笑嘻嘻地道:「四爺英明,這就叫『投鼠忌器』,洗家堡的人還敢啃去我們半根鳥毛?」
羅大佑得意洋洋地一哼,喝叱道:「我搜過了,姓田的身上沒有那半張羊皮,你們給我搜,那羊皮一定在這小子身上,哼!只要拿到了《林海秘語》,老子還怕個鳥!」
洗龍安臉色大變,然而,還未容他作出任何動作,左右幾名大漢便在他身上搜將起來。
「你們想幹什麼?我身上根本沒有什麼羊皮,狗皮的……」
「你小子鬼叫什麼?有沒有,等搜過了之後就知道,再叫,老子扒了你外面這層皮再搜!」
雖然一百個不甘,但現在被人所擒,也無可奈何,他們可決定你的生死,何況是搜身這區區小事?洗龍安暗罵在腹,暗恨在心,可身子卻絲毫動彈不得,只得由他們所為。
哪知,盞茶工夫過去了,眾人七手八腳地將他全身搜了個遍也未能找出半張羊皮,有的只是十幾兩碎銀罷了。
「四爺,都搜遍了,可這小子身上連根羊毛也找不到!」
一名大漢納悶而又疑惑地朝洗龍安看了幾眼,然後才向羅大佑稟告道。
其實不用他說,羅大佑也清清楚楚地在旁看到了,他心裏更是驚奇:怪了,怎的身上連根羊毛都找不到?能藏的地方也都找過了,莫非這小子真的沒有拿到那半張羊皮?可這沒有理由呀!
見他們皆愣在當地,洗龍安膽氣一壯,又似惱恨十分的斥責道:「我說沒有什麼羊皮、狗皮,你們偏偏不信,現在將本公子全身搜了一遍,有沒有啊?」
一時語塞,眾人皆無言以對,沒找到藏寶圖還有什麼話好說?
面色猛地一沉,羅大佑卻不甘心就此放棄,他一瞪眼,威嚇道:「臭小子,別跟四爺耍花樣,羊皮一定還在你身上,藏在什麼地方?還是你自己老老實實地拿出來為妙。否則,四爺數三聲,如你還不交出,老子便剁了你一根手指,一!」
謝謝你們的支持。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s 3.9179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