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四喜想了下,抿唇一笑。
「顧大哥,我這裏還真有樁事兒想要你幫我搭把手呢!」
她踮起腳來貼着顧南星的耳朵低語了幾句。
顧南星連連點頭,然後拍着胸膛道:「這個我在行,四喜妹子你放心吧,這差事交給我就是了!」
陶四喜滿意點頭,離開之際她腳步突然頓了下。
循着那感覺扭頭望去,便見顧北辰不知何時出現在堂屋門口。
他安靜的坐在輪椅上,遠遠望着她,晨風撩起他的白衣墨發,蒼白的臉透出一股憔悴的病態。
陶四喜的腦海里突然閃過那個黑衣少年冷厲的面孔。
她朝顧北辰那邊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顧北辰怔了下,隨即回以淡淡一笑,轉身推動輪椅回了堂屋。
陶四喜心中突然騰起一種猜測,跟身旁的顧南星這道:「幾日不見,我看顧二哥又憔悴了幾分啊,是不是這幾日受累了?」
提到自己的弟弟,顧南星笑不出來了,臉上再次露出幾分擔憂。
「要說受累,也不至於啊,他幾乎都是坐在輪椅上,要麼就是躺在床上,壓根就不出這院子門的。」
「因為他生下來就體虛,行動不便,家裏的活計都是我和我娘分擔,我們都捨不得要他受累。哎,我也不曉得該咋整,要怪就怪我沒本事,掙不到錢,沒法帶弟弟去郡里和州府那些大地方看病,是我這個做大哥的沒用啊……」
陶四喜沒想到自己的打聽,倒勾起了顧南星的愧疚。
她趕忙兒勸慰了他幾句,見他平靜了一些,她便也告辭離開了顧家。
回來這一路上,她腦子裏翻來覆去都是顧北辰和那個黑衣少年的面孔。
一個是行動不便的病秧子。
一個是漫山遍野撒歡的健壯小子。
一個喜歡穿白衣,溫文儒雅,俊俏風流,涉及到醫藥這塊很是知識淵博,跟他打聽事情,也是溫和耐心,讓人如沐春風。
另一個喜歡穿黑衣,冷酷粗暴,驕傲自大,行為乖張。
說起話來滿嘴毒舌,把人氣死不償命。
如出一轍的面孔,卻是大相徑庭的行事風格。
若說這樣兩種不同性格的人是同一個人,打死她都不信!
但眼下,她也沒有心思和精力去琢磨這些了,先把藥草的風波平息下去才是要緊。
兩天後,洪田村水庫旁,王老虎家的藥田裏。
雖然這個時節是農忙,大傢伙兒忙得連吃飯的功夫都要靠擠,可今個上晝,這附近的田埂上全都站滿了前來看熱鬧的村民們。
早在前兩天,陶四喜跟王老虎打賭的事情便傳遍了十里八村。
大傢伙兒都想過來親眼看一看,老陶家這個不知死活誇下海口的四丫頭,到底要用啥樣驚世駭俗的法子來救活這上百畝的藥草!
王家的家丁抬着太師椅穩穩噹噹落在不遠處的田埂上,王老虎慵懶的靠坐在椅子上,手裏兩隻鐵核桃被他捏得嘎吱作響。
「那丫頭到了沒?」王老虎問身旁的管家。
管家舉目四望,視線所及之處除了懨懨的藥田,便是田埂上圍得水泄不通的村民,並沒有看到陶四喜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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