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四喜還是堅信,機會要靠自己去爭取。
她絕對不會坐以待斃,等待陶老漢的良心發現,她要靠自己去爭取,為弟弟掙到一個入學的機會!
草長鶯飛二月天,拂堤楊柳醉春煙。
一輛不起眼的牛車從青草鎮的方向緩緩行來,往塘村而去。
趕車的車夫是塘村的里正劉大海,而坐在牛車上的則是一位清清瘦瘦的中年男子,身後跟着一個僕從打扮的人。
中年男子身上簡約工整的青衫長袍沒有一絲褶皺,舉手投足間盡顯儒雅穩重。
明亮深邃的目光拂過路邊的景物,不經意間流露出幾分沉思,讓他看起來深沉而睿智。
「季大人,過了前面那條河,便是塘村了。」
里正扭頭,跟身後牛車上的青衣人恭敬道。
季南笙眯眼望着前方不遠處的青山綠水,以及山腳下被綠樹掩映着的的村莊,微微頷首。
「到了村里,你便改口喚我季先生即可,至於我的由來,還請里正暫為保密。」他叮囑道,語氣中帶出幾分上位者與生俱來的威嚴。
里正忙地彎腰點頭,「是,季先生,鄙人心裏有數呢。」
「得知您要來咱村給孩子們授業解惑,村里人奔走相告,大夥都高興得不得了呢,得知先生您喜靜,剛好咱村後面山腳處有一處竹林,鄙人前幾日便讓人給拾掇出來,在林子裏蓋了一座小院子,雖有些艱苦,卻很是清幽。」里正牽着牛走在前面帶路,不時跟身後牛車上的季南笙介紹起塘村這邊的風土民情來。
季南笙微笑着聆聽,不時輕輕點頭。
此時,正處早飯後,田間地頭隨處可見耕種的農人。
大魏民風開放,莊戶人家便更是粗獷,田間地頭枯燥的耕種少不得用一些半葷不素的玩笑話來調劑,於是這四下田野中便不時響起歡聲笑語。
牧童騎在牛背上,手裏拽着韁繩駕馭身下的老黃牛。
老黃牛性子溫順,不急不徐的甩着尾巴,沿着一條條田埂地頭啃過去,不時抬起頭來哞哞的叫幾聲,聲音在晨風中悠揚宏亮,仿佛能穿透人的靈魂……
季南笙舉目四望,視線所及之處,皆春光無限,生機勃勃,柳綠桃紅。
置身於這青山綠水環抱之間,感受這濃郁的鄉土氣息,季南笙只覺自己的胸腔間豁然開闊幾許。
朝堂之上那些爾虞我詐的紛爭暫拋諸腦後,此刻他靈台清明,神清氣爽,若是有一壺好酒,與這清風為伴,定當引吭高歌,一醉千年!
牛車過了橋,進了村,在村民們熱情又好奇的目光迎接中穿過村子,徑直往村後的竹林而去。
牛車後面跟着一幫村裏的小孩子,里正正要呵斥,卻被季南笙抬手制止。
「罷了,稚子純真,隨他們去吧!」
里正只得作罷,不敢要那些孩子們靠太近恐驚擾了先生,只准他們遠遠的跟着便是。
到了竹林外面,牛車穩穩停住,里正躬身過來扶着季南笙下了牛車,又將牛車上的一隻裝滿了書的木箱子扛在肩上。
僕從則拎着另外一隻木箱,那裏面則裝着先生換洗的衣物,三人徑直進了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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