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河前腳離開,那具天魁銀屍依然端坐在王座上,一手托着下巴,目光看着北河的離開的方向。
「有意思……有意思……」
不消片刻,只聽此人宛如喃喃自語的開口,同時臉上還有一絲明顯的笑容。
下一息,他一口咬破舌尖,噴出了一口濃郁的血霧,隨着此人心神一動,血霧呼呲一聲燃燒起了起來,化作了一股血色火焰。
血色火焰翻滾,其中幻化出了一道金色人影。
從外形上看,這是一個四肢粗壯無比,還長着一對巨大肉翅的蝙蝠。若是北河在此,必然會一眼就認出,這赫然是一具金身夜叉。
當然,這具金身夜叉跟北河煉化的季無涯,可不是同一人。
「何事!」
火焰中的金身夜叉方一浮現,就看着天魁銀屍開口道。
而聽聲音,這赫然還是一個女子。
「告訴你兩個好消息。」天魁銀屍道。
「說吧。」金身夜叉的語氣依然古井無波。
「你不是還差一步,就能夠突破到法元中期嗎。我剛才看到了一個人族小輩,對方手中有一具金身夜叉煉屍。」
「哦?」其話音剛剛落下,火焰中的那位就滿是驚奇,「不會搞錯吧?」
「你我二人走上煉屍一道,已經足有三千年,對於煉屍的味道可能會錯嗎。他手中絕對有一具金身夜叉。」天魁銀屍道。
「具體什麼修為?」
「應該是脫凡期。」
「脫凡期嗎……」火焰中的金身夜叉喃喃,「似乎低了點。」
「一具跟你一樣體質的金身夜叉的精血,作為天屍丹的藥引,應該足夠了。只要能夠將天屍丹煉製出來,你突破到法元中期便有望。」
金身夜叉點了點頭,隨即又道:「既然都見到本人了,為何不將他直接拿下,還將他放走。」
「那小子是血將軍牽線過來的,這點面子還是要給。」
「血將軍?」金身夜叉微微一驚,語氣頗為忌憚的樣子。
「不用擔心,他們應該沒什麼關係。只要人離開了此地,在半路上消失無蹤,血將軍也不會說什麼。」
「這倒也是!」金身夜叉點頭。
「另外,我現在的情況你應該知道,不方便離開。不過我已經在那小子身上留了記號,你跟着去就行了。」天魁銀屍道。
「好!」金身夜叉點頭。
並且緊接着她又想到了什麼,開口道:「那第二個好消息呢?」
「嘿嘿……」天魁銀屍高深莫測一笑。
金身夜叉微微皺眉,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搞得這麼神秘。
這時就聽天魁銀屍道:「第二個好消息,就是你我二人千方百計尋找了數千年的冥毒,終於有下落了。」
「什麼!」
此人話音一落,火焰中的金身夜叉吃了一驚。
下一息,她的眼中就浮現了一抹狂喜。
只是這一抹狂喜在她的臉上,顯得極為猙獰。
對此她似乎已經習以為常,唯有三千年前,從一個容貌嬌美的少女,剛剛走上煉屍一道,成為一具行屍走肉的時候,她才會每日對自己的容貌難以接受。
而他們這兩個當年郭家的受難之人,之所以要千方百計尋找冥毒,就是為了以此毒來報復當年對郭家投毒的那位。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對方也嘗嘗冥毒的痛苦。
「你沒有聽錯,就是冥毒。」天魁銀屍點頭,「那小輩也是因為中了冥毒,所以才想方設法來找到我的。」
說完後,他又繼續道:「而且對方中毒之深,體內的冥毒含量並不少,絕對夠我等所需。」
「很好!」金身夜叉點頭,並話鋒一轉道:「眼下他人在哪裏?」
「暫時不用急,才剛剛離開。過幾日等他離開了玄鬼門再出手吧,我在他身上留下了記號,他跑不了的。」
「好!」
金身夜叉點頭。
接着就聽噗的一聲,天魁銀屍面前燃燒的血色火焰,便熄滅了。
與此同時,此人打開木匣,看了看其中的那株陰陽花,就將兩隻木匣收起來。閉上了雙眼,陷入了打坐調息。
而他並未看到,在洞府中的角落,一團融入了陰煞之氣的青煙,此刻悄無聲息的遁走了,過程中沒有引起絲毫的波動。
……
與此同時,北河還有陌都,已經遠遠離開此地,並向着來時的方向疾馳而去。
「師兄,照我看來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要走煉屍一道來嘗試解毒的好。」
並肩而行之際,陌都向着北河道。
北河點了點頭,「放心,不到那一步,我是絕對不會走這一道的。」
重修煉屍一道,不說困難重重,但也差不多了,而且還不一定就能夠解毒。
當年郭家的人應該有不少都嘗試過此道,但是最終成功的恐怕屈指可數。
此刻他心中已經做出了決定,只有答應洪軒龍的求情,前往萬古大陸先幫對方脫困了。到時候以對方法元後期的修為,應該能夠幫助他。
而且他還想到,如果洪軒龍因為他的解救脫困,並最終突破到了天尊境,他解毒的把握就更大了。
「嗯。」陌都點頭。
並且這時他又露出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只是最終似乎不知道該怎麼說,便閉口不言。
見狀北河微微一笑,「師弟不用擔心,我還有其他的辦法可以試試。」
「那若是師兄有什麼需要幫助的,說一聲就是了。」
「這是自然。」北河頷首,並話鋒一轉,「洞府中陣法的開啟法決,我已經交給你了,現在師弟就護送我離開玄鬼門吧,我準備儘快前往萬古大陸。」
接下來,陌都就帶領着北河一路向着玄鬼門外行去。
來的時候,二人花費了數日,離開的時間也不算短。
三日後,二人終於來到了玄鬼門地域範圍外,不過陌都並未停下,而是繼續帶着北河往外走。
在玄鬼門地域範圍外,有不少靠殺人奪寶為生的人,有陌都在可以將那些人給震懾一番。
果不其然,在接下來的路程中,二人就察覺到了不少人,在四面八方伺機而動着,但是因為陌都的原因,這些人全都沒有現身。
「師弟,不用送了,就此別過吧!」當遠離了玄鬼門的地域範圍後,這時北河看向陌都道。
眼下在二人的周圍,已經是一片廢墟,此地乃是數萬年前的戰場,這地方不會有什麼兇險了。
「嗯。」
陌都點頭。
「對了,師弟可認識此人!」
這時北河突然想到了什麼,取出了一枚玉簡,遞給了陌都。
陌都接過後,將遇見貼在了額頭,查看起了其中的內容。
只見在玉簡中,是一副肖像,這幅肖像赫然是當年低法則星域上的那個瘋女人。
「這不是當年南土大陸上的瘋婆子嗎!」
只是看了一眼,陌都就將玉簡摘了下來,並看向北河道。
聞言北河笑了笑,而後將他看到了諸多壁畫的事情,告訴了陌都。而得知瘋女人極有可能是一位天尊的分身後,陌都也驚訝的不輕。
接下來,二人又閒聊了幾句,便分手道別了。
此行總得來說,北河找到的解毒之法,跟沒有找到幾乎沒有區別。甚至他還損失了一株龍血花和兩株陰陽花。
但是北河卻並非沒有收穫。至少他感應到了邢軍的氣息,而且季無涯在兩日前,就追到了邢軍所在的地方,並暗中將其監視。
現在的他,只需要找到趕過去,重新將邢軍給鎮壓收服就行了。
但是不知為何,在趕往季無涯和邢軍所在的方向之際,北河心中總有一種淡淡的心神不寧的感覺。
而且這種感覺,在他趕了一日的路程後,依然沒有消失。
「嗯?」
北河眉頭一皺,而後在半空停了下來。
沉吟間他陡然就想起了當日在天魁銀屍的洞府中,對方曾用秘術查看過他體內冥毒的一幕。
只見他眼睛微眯,接着就雙目一閉,開始了一番內視。
只是在他的掃視之下,他沒有任何發現。
北河睜開了眉心的符眼,以符眼看了看自己的身軀,結果依然一般無二。
於是他一拍腰間靈獸袋,從中取出了那隻獨目小獸。
「看看我身上是不是有什麼問題。」只聽他開口道。
北方的話音落下後,獨目小獸頭顱上那隻碩大的眼珠,就在他的身上一番查看。
而只是片刻間,此獸的目光就落在了北河胸膛一側的某個位置,並目不轉睛。
北河雙目凌厲如刀,暗道莫非還真被人動了手腳不成。
心中如此想到時,只見獨目小獸的碩大眼珠上,浮現了一顆小小的綠色光點。
此物正是附着在北河身上,讓他無法察覺的異物。
「該死!」
當看到那顆小小的淡綠色光點後,北河一聲暗罵,他立刻判斷出來,這東西是那郭家修士,也就是那具天魁銀屍留在他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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