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皇帝殿下說要清理北郭郡,那麼北郭郡就不能有一隻「老鼠」,無論是是什麼妖魔鬼怪,都要死得乾乾淨淨。
蒙恬是這麼理解的,也是這麼做的,作大秦帝國的將門,皇族的家臣,蒙氏一族向來一絲不苟地執行着帝王的意志,無有例外。
二十萬跨域兩界壁壘的秦軍在蒙恬的授意下,將整個北郭郡里里外外圍了三層又三層,然後開始一輪輪的內部清理,北郭郡內每一寸土地分配到個人。
按照蒙恬的原話:挖地三尺,也不能留下一隻「老鼠」。
………
夜色已深,大地陷入了黑暗的沉寂,一隻灰色的鼠妖從大地之下小心的鑽出鼻子來,嗅了嗅空氣之中的味道之後,才伸出了眼睛顫顫巍巍地打量着四方。
自從仙門隕落之後,它只有偶爾被仇敵追殺的時候才會露出來這般窘態,不過這也隨着妖魔的注意力逐漸轉移到人族而消失。
但是今時今日卻比昔日還要狼狽,一群身穿古怪甲冑的士兵出現在了北郭郡內,他們不僅將北郭郡郡守的軍隊擊潰,開始執掌北郭郡之中權柄,他們還將目光放到了妖魔身上,簡直是肆無忌憚。
以至於現在整個北郭郡的妖魔可以說是妖妖自危。
這群士兵全部有修為在身,還會一種古怪的陣法,他們在整個北郭郡之中犁地三尺,肆無忌憚的屠殺着妖魔,尤其喜歡將殺死的妖魔首級掛在腰間,一時間,這些士兵比剛剛正名的北郭郡陰司還要更加的讓北郭郡妖魔聞風喪膽。
因為他們根本不在乎這些妖魔有沒有靠山,也不管是不是大妖的地盤,只要被他們發現,都少不了被砍下首級的結局,就連那些大妖也似乎默認了這個局面。
一時間,整個北郭郡都陷入了暮帷之下的黑暗恐懼之中。
更加讓鼠妖絕望的是:最近鼠妖自己有一處地下巢穴被那群士兵發現了,他們數十位人竟然在地下不斷的打洞找他,這可真的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鼠妖生怕自己被發現,然後自己的腦袋就要掛在哪個不知名的士兵的腰間,它連夜打洞朝着北郭郡的邊界打去。
但在地下打洞總會留下痕跡,那群該死的士兵在地下竟然挖洞比它都不慢幾分,這麼下去,他早晚要被抓住,所以他只能鋌而走險,嘗試從路上逃離北郭郡邊緣,然後在打洞離去。
黑色鼠妖小心翼翼的從地底爬出來,
「這地方是再也呆不了了。」
小心翼翼地從地底打洞出來,鼠妖感覺自己現在已經到了風聲鶴唳的地步,這實在是那群自稱為大秦士卒的傢伙太兇殘了,竟然真的幹這種刨地三尺的事情,陰司和仙門從來沒有這般不顧身份過。
「還是感覺投靠大妖才是正道。」
在仔細地打量了一下周圍環境之後,灰色鼠妖化為了一隻老鼠朝着遠處的奔去,在人間真正的妖魔巨擘都有着自己固有的地盤,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找到其中一位然後投靠他。
但是剛剛跑出沒有多久,老鼠的身子就已經僵住了。
在它的眼前出現了一群身着重甲的秦兵,他們站在不遠處靜靜地看着鼠妖,在秦國逐漸開始在太陰學宮與秦始皇嬴政之下進行帝國轉變的今日,戰甲開始普遍化,在秦國本身就有的軍工體系之下,開始了深刻的變革,直到現在秦軍甲冑、弓弩基本上都是制式,還有陣法篆刻。
每位秦國士卒身上都有着妖氣的識別器具,多是用妖魔的骨灰製作而成,在遇見妖魔的時候,它會泛起碧綠色的古怪亮光。
此時,站在鼠妖身前的秦軍士卒們便手持着一個碧綠色的珠子看着鼠妖。
「戰功送上門了。」
秦軍士卒將手中閃爍的珠子收起,然後拿起了身邊的長戈,嘴角逐漸露出了殘忍的微笑。
就在這時,剛剛鼠妖鑽出來的洞忽然詭異的聲響,下一刻,洞鼓脹了起來,然後巨大的灰塵揚起,一群同樣身着甲冑的士卒從洞裏爬了出來。
「這耗子還真能跑!」
為首的秦軍士卒呸了兩口帶着土的吐沫,然後望向了那隻鼠妖。
夜色之下,鼠妖感覺自己身子已經開始僵了,脖子上的涼氣不斷地朝着脊柱深處鑽去。
吾命休矣!
………
長水鎮,申屠百里早已經從昏迷之中醒來,在他醒來之後,他就在長水鎮呆着,直到半個月前,他終於知道了被太陰學宮稱為始皇帝殿下是怎麼一個人物。
那日雲深,天微暗,申屠百里按照日常的習慣繞着長水鎮散步,但是他卻發現太陰學宮學子處於一種很奇特的狀態之中,他們似乎在等待着什麼,一群太陰學宮學子在長水鎮的土地廟前。
申屠百里感到好奇,於是也留在了土地廟之前,直到正午時分,土地廟之上忽然出現了一座新的土地廟,那座土地廟不大,卻有一種獨有的神妙之感,申屠百里知道那是陰間土地廟真身的顯化。
他們這是在等土地?不該啊!
就在申屠百里疑惑的時候,那在虛空之中如同虛幻的土地廟開始凝實,大門轟然大開,數不清的身着甲冑的士卒從其中蜂擁而出,如同神兵天降一般席捲而出。
層層的兵甲之中,巨大的車攆隨着那鋼鐵一般的洪流從土地廟之中席捲而出,在那車攆之上一個身着黑色甲冑的男子單手按在一柄極墨如淵的長劍之上,他的甲冑與所有人都不同,刻有龍紋與玄鳥之紋,在所有人之中有虎立山峰之感。
「參見始皇帝殿下!」太陰學宮學子齊聲而拜,聲震鴻呂。
這就是那位太陰學宮學子口中所言的始皇帝殿下?申屠百里抬頭望去。
似乎感受到了申屠百里的目光,那身着甲冑的少年轉頭望了他一眼,那是怎樣的目光,恍若混沌開闢的初芒。
申屠百里只覺得耳邊一陣隆隆聲,似乎隱隱有着巨龍的咆哮,便失去了感知。
等他回過神來,那如同鋼鐵洪流一般的軍隊便已經遠去了。
雖然已經過去了半個月的時間,申屠百里回想之間,已經可以感受到那種恐怖。
「始皇帝殿下,竟然不止是一個稱呼嗎?」他抬起頭帶着迷茫,這世間還有哪裏能夠容下一個這般大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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