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行動之前,馬林讓托金他們談一談怎麼行動——像這樣的商隊是肯定有武裝的,他們在進城的時候檢查的部隊也確認了他們帶着轉輪槍和出自工坊的最老式後裝步槍。
這種步槍目前處在滿世界傳播的狀態,從和希德尼一起打混沌的友好國家的軍隊到有錢的貴族獵場,從托關係從馬林的淘汰貨里買到的商隊到冒險者公會依然有些供不應求的事實,馬林製作的第一批栓動步槍有着ak47一樣的美名。
結實,耐用,產量高,賣得到處都是。
所以四個政委一致同意使用致命武力,也就是說不使用橡皮子彈和專用的轉輪槍了,而是換裝短槍管的露頭鉛彈——避免在戰鬥中過度擊穿傷及無辜,同時有着極高的殺傷力,而10寸的短槍管半自動步槍適合在城鎮中使用。
於是在換裝之後,四位政委帶隊開始環形包抄,而一隊準備好的巡邏隊故意從附近經過,出身北方的士兵們警告着鎮民,千萬別把夜間宵禁的命令當成耳邊風,要不然鎮子外面的絞刑架擠一擠,總還是會有空位的。
馬林覺得本來以北方人的脾氣來說,應該會有膽子大的跳出來說些什麼,然後他的士兵們就會上去給他一些皮肉之苦,這樣就能夠吸引院落中的商隊人員的注意力,好讓另三邊的人摸過去。
打不了事後給挨打的一些補償,只不過馬林太高估鎮民們的勇氣,也太低估了外面絞架上數以百計的受刑者帶來的衝擊力,總之巡邏隊一路過去,原本還在門口看熱鬧的鎮民們紛紛將門窗關上,有些膽小的甚至連窗簾也拉上了。
有些失算了啊。
看着巡邏隊最終離開這一地區,馬林只能下令讓他們離開——同樣的巡邏隊再出現的話,說不定會吸引不必要的懷疑。
不過也好,夜幕就是最好的掩護,馬林的士兵們在夜色與術式的掩護下前進,為了掩護術式反應,馬林親自拍了幾個掃描術式。
果然,院子裏有精通術式的傢伙,只不過在馬林的面前還是太嫩了,在空中的他可以看到兩個法師打扮的傢伙跑了出來,他們使用偵測術式強度的道具確認了一下,最終面向走出小樓的那個首領。
馬林用偵聽術開始偵聽。
「是非常強大的施術者,閣下,應該是靈能者,強度對比法師……至少六環或者更高。」其中一個傢伙這麼回報道。
他的首領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用非常沙啞的聲音回答了他的部下:「是針對我們的嗎?」
的確可以這麼問,如果是針對某一地區,偵測術式的強度和波長都會有所改變,這一點是可以使用道具來確認的。
「並不是,是非常常規的掃描,是對於潛行者和隱形目標的偵測,強度很高,我覺得非常奇怪,難道有人潛入鎮子了嗎。」另一個施術者的聲音聽起來年輕了許多,他的回答里也多了一些疑惑。
首領並不這麼覺得:「鎮子裏面很安靜,剛剛巡邏隊過去也沒有什麼意外情況,也許是強者使用術式只是想確認有沒有人想在這種時候渾水摸魚吧。」
「那他一定是瘋了,我不知道這支來自卡特堡的軍隊裏有多少靈能者,但是我們今天進鎮子的時候,看城門的那支隊伍里至少有十幾個超凡者,和這麼多超凡者玩抓迷藏,那一定是一次非常刺激的活動。」那個年長的施術者這麼說道。
聽起來並沒有什麼,但是馬林在空中看到那個首領已經命令他的商隊成員們拿起了槍。
一小部份人開始進入小樓,另一部份人上了圍牆內側的平台,這是很多商隊建築擁有的東西,以前是站在上面用弓箭教訓那些不懂事的強盜,現在嗎,馬林就不知道他們到底是不是真的確認有沒有人過來。
是在戰場上的直覺?還是面對圍獵時的第六感?
馬林不得而知,但他還是下令部隊暫停行動。
就這樣,在十五分鐘之後,圍牆內側用來射擊的平台上的商隊成員在重新走出來的首領的命令下離開了平台。
「也許是我多疑了,但是……內森,瓦爾德,卡布,特爾,你們四個人去天台看着一點,四個小時後會有人來接你們的班。」
有四個人從隊伍里走了出來,他們進入了小樓,沒過一會兒,馬林就看到他們四個人同時出現在了天台,一人一邊開始放哨。
馬林將這個問題交給了托金他們——馬林一直都鼓勵着他的部下能夠發揮他們自己的主觀能動性,而托金他們也沒有令人失望,很快文案就過來了。
四個狙擊手,一人對應一個目標,同時射擊。
至於屍體摔在天花板上的聲響也好說,他們想出了一個更好的辦法——一個固定標高的靜默領域就解決了,這個領域術式將整個天台與一小部分室內包括進來。
從外面來看,他們的三層與天花板之間的室內高度應該在三米五左右,哪怕領域將室內包進去一米左右,也不會將人包括進去。
當然,這需要讓部隊先接近一些,而且他們還表示如果智取失敗就開始強攻。
雖然有些懷疑強攻會不會造成大量傷亡,但是慈不掌兵,所以這也不是馬林需要關心的事情。
總之,這是非常不錯的辦法,所以馬林全權交給他們來處理。
射手們被安排在鐘樓那邊,高打低,直線距離不到五百,雪也不大,還沒有風,神射手們表示這可是非常難得的良好實戰射擊環境了。
馬林看着他們進入射擊位置,法師們也拍了下了靜默領域,兩人一組的射手射擊也非常完美,四個目標同時胸口和頭部中彈,只不過當他們倒下的同時,天台通往樓下的翻蓋板也打開了,在馬林這個高度,可以看到那幾個站在台階上的人員正在看着小樓里的目標。
然後最頂部的半身人有些疑惑地撓了撓腦袋。
哇喔,所謂情計劃趕不上變化,說的大概就是現如今這般道理吧。
隨着馬林的感嘆,小樓里響起了悽厲的報警聲。
然後隨着一聲炮響,馬林看着整個三層連同天花板一起都給炸飛了。
靠,這就是四位政委想出來的後招?我上我……等一下,好像有人跳窗了?
啊,還真是果斷呢,首領先生。
………………
時間回到十五分鐘之前。
回到三樓的首領放下了手裏的筆,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內心總有一些放心不下來。
這個鎮子太安靜了,雖然他也知道這是在宵禁,但是……為什麼連大人打孩子的聲音都沒有?要知道孩子天性好動,而宵禁會讓他們無法出門,在這種情況下,這些孩子必定會問他們的母親,而被問煩了的父親……總會有那麼一兩個,在狂怒的狀態下動手。
所以,為什麼沒有人打孩子?
在這樣安靜的夜裏,難道每一個孩子都是所謂的天使?難道說每一個父親都是所謂的聖人?
這不可能,這一定是哪兒有問題了。
但是天台那邊很顯然沒有任何問題,如果有問題,這些教會中最可靠資格最老的成員一定會發聲告警的。
他們沒有告警那就可以肯定四周不會有問題……那麼問題來了,為什麼這個鎮子會如此地安靜。
他站了起來,來到窗口邊,在這裏他可以看到遠處那座鐘樓——這應該是多雷·文斯家族在以前建造的鐘樓,這是財力的象徵,要知道在南方,比這還大的城市都不一定有比這更漂亮的鐘樓了。
只可惜鐘樓的頂部已經消失了,據說是在之前的戰鬥中被擊碎了,中年人一直以為這會是哪一個高階法師做的,直到他看到那種四足機械,聽鎮子裏的人說,是這種東西打碎了鐘樓的頂部,還將上面的人全給打死了。
卡特堡的軍隊連這種與舊日機械相差無幾的裝備都有了?
真是令人畏懼啊。
中年人看向街道,街道上空無一物,只有人家中有燈火光亮。
「我們必須要加快速度,這裏太危險了,我們今晚結束之後就必須離開了,長時間待在鎮子裏會讓人起疑的。」他看了一眼站到身邊的副手,後者點了點頭:「是的,我也這麼覺得,我觀察過那些巡邏隊,都是我們北方人,之前卡特堡的馬林從北方買了很多農奴,還招募了很多破產的平民,所以這一次他北上的部隊都是北方人,完全沒有水土不服的情況,而且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這些北方士兵只會選擇忠誠於馬林,因為是他給了他們活路。」
「我感覺北方王室正在自尋死路,但是就像是我們教義說那樣,人類總是在自尋死路,所以也不要太過在意了,我的老朋友。」說到這裏,中年人注意到了街道上出現了一條狗。
他的副手也注意到了那條犬科動物,兩個中年人注意到它在繞着街道走,夾着尾巴,猶豫不決的模樣,仿佛在害怕着什麼。
「黑暗中有精怪?」首領有些奇怪——精怪從不知道什麼鬼地方鑽進城市並不是什麼新鮮事,在他年輕的時候,就碰上過精怪進鎮子吃了一家五口的惡事。
「不像,卡特堡的巡邏隊那麼多人,我不覺得有什麼精怪能夠對抗得了他們,甚至是來異種也不行,那麼多的超凡職業不可能輸給一兩隻異種,而數量多的話,剛剛的偵測肯定能夠發現什麼。」他的副手表示了完全不同的觀點。
然後他們看到了一隻小雪豹出現在了光亮區,它咬着一隻不知道是誰家的雞,注意到老狗之後,放下雞的小雪豹對着那條老狗低聲咆哮了一聲。
後者一聲不響地扭頭就跑,而小雪豹咬住了雞,在看了一眼他們這邊之後,又溜進了黑暗之中。
「小精怪,看起來像是與母親走散了?」副手笑了起來:「真是有意思。」
「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看到那麼慫的老狗,估計是野狗吧,如果是家養的絕對不會袖手旁觀吧。」
「肯定的,野狗有自己的生存策略,它不會為了一隻雞上去和一個小精怪拼命的。」
聊天到了這裏,中年人皺了皺眉頭:「該死的,樓上的幾個懶鬼難道就不動一下的嗎?卡爾瑪,傑克,你們上去看看他們這是怎麼一回事。」
「好的,大哥。」坐在椅子上的半身人跳了下來,他吹了一聲口哨,帶着他的兩個手下走向樓梯。
「我們也許可以設一個陷阱,那麼大一隻幼崽,只吃一隻雞是肯定不會吃飽的。」
副手的說法讓他的首領有些意動,所以他扭頭看向已經快要走到頂部的半身人:「卡爾瑪。」
半身人不為所動地繼續前進。
「卡爾瑪!」首領又喊了一聲。
半身人依然沒有動作,倒是他身後的同類扯了扯他的衣領。
於是這個剛剛推開了天台翻蓋板半身人扭頭,他撓了撓腦袋,開口說了些什麼。
但是他的首領什麼都沒有聽到,而副手卻想到了什麼,他張開了嘴發出了尖叫聲。
「靜默領域!有敵人!」
隨着這句話,首領心中的直覺發出了警告,來不及做什麼的他一手扯着他的副手然後一頭撞碎了窗戶。
下一秒,他看到了窗戶內的牆體破碎了,有火焰席捲了整個三樓,將各種各樣的破片擊飛的同時,他不得不開啟了他的硬化超凡能力,這讓他免於被各種碎片崩上一頭一臉。
但是他的副手老朋友就沒有那麼幸運了,臉上和脖子被扎進了好幾塊碎玻璃和碎窗框的年輕人失去了平衡,最終拍在了樓下的雪地上。
首領也一樣,但是他還能自己掙扎着坐起來,但是他的副手只能躺在血泊之中,無神的雙眼看着他的首領。
該死的卡特堡的傢伙們!他們是怎麼發現異常的?!
在掙扎着站起身的同時,他也聽到了槍聲,那是剛剛跑上平台的部下開的槍?
他抬起頭,正好看到從平台上滾下來的倒霉蛋,腦袋上的彈孔從一個側面證明了對方的槍法。
扶着牆起身,還沒來得及從撞擊中清醒過來,首領就被從二樓掉下來的一小塊牆面砸到了腦袋,這一下再也沒能扛住的中年男人跪在了雪地上,然後滿臉是血的他撲倒在地,徹底地昏死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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