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個『夜晚女子高中生的慘叫』呢?」
稻荷一姬指了指一份資料。
北川寺掃了一眼上面的內容,聲音平靜地說道:「是我。」
「須茶高中火災怨靈呢?」
稻荷一姬不相信地又問。
「是我解決的,那個時候還花費了一些功夫。」北川寺對答如流。
又是你解決的?
稻荷一姬嘴巴抽了抽,倔脾氣也上來了:
「那這個呢?夜晚行走的不幸布偶?」
「還是我。」
北川寺聲音平淡。
「????這個呢,群馬縣那邊你總沒去過吧?群馬縣著名怪談鏡中公寓。」
稻荷一姬特意挑了一份距離東京特別遠的怪異事件。
「北川御神會的前身就是千鏡互濟會,千鏡互濟會就是從群馬縣那邊傳過來的,鏡中公寓怪談是裏面的有一個人特意傳播的,不過最後我解決了。」
北川寺語氣不變。
「又是你?」稻荷一姬不敢相信地問道。
「嗯,是我。」北川寺頷首。
呃...
稻荷一姬已經有些迷糊了。
她手邊的資料還有『通往異世界的電梯』、『雨中飄搖的宅邸』『三木人偶工廠』『遺失的御川小學』等等有根有據的怪談...可這些怪談要麼是在東京,要麼就是在東京圈內...
稻荷一姬覺得估計這些怪談也不可能逃過北川寺的手掌。
難怪這個人身上的『禊』這麼濃重...
都祛除了這麼多的怨靈,怎麼可能身上不附上那麼恐怖的『禊』?
她艱難地抬起頭看着北川寺。
對方還是那副時刻保持冷靜的表情。
看着他這種表情,稻荷一姬就覺得有些離譜。
這個人簡直就是無情的除靈機器。
這已經不是一口肉都不給別人吃的級別了!簡直就是一口湯都不給人喝!
「......」北川寺。
他倒也沒有想過事情竟然會變成這樣。
好端端的清掃積存事件的討論竟然完全變成了他自己一個人的專場。
北川寺並沒有炫耀這種事情的想法,畢竟不把這些事情告訴不告訴稻荷一姬與稻荷圭一他們又不太妥當。
北川寺也不好讓他們一直在這些已經解決的怪談事件上面浪費時間。
「你們把資料都拿過來給我看看。」
北川寺回身看向稻荷圭一與稻荷一姬。
稻荷圭一回過神來,下意識地將手邊的資料交給了北川寺。
北川寺目光平淡地拿起稻荷圭一遞過來的資料,接着目光一行行地掃過去。
他很快就將資料大概過了一遍。
「這一部分你們並不用在意,都是已經被我解決掉的事件。」
北川寺抬手將一大部分資料給撂到一邊,就給稻荷圭一以及稻荷一姬留了薄薄的一層。
「......」稻荷圭一、稻荷一姬。
他們兩人一瞬間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意思就是說基本上沒有他們倆的事了唄。
稻荷一姬與稻荷圭一現在已經有一種心灰意冷,想要退出特殊部門的想法了。
因為他們感覺特殊部門這邊只需要北川寺一個人就可以了,北川寺一個人就能解決所有的事情。
「我又不是從哪裏跑出來的神明,怎麼可能一個人解決所有的事情。」
北川寺看出了他們的想法,當即回答道。
「可、可是...」稻荷圭一神色猶豫。
見他這個樣子,北川寺也就只是擺擺手,將原本就薄薄的資料分成了三份。
「我剛才看了一下,這三個事件我還沒有解決,而且單論上面的內容...應該挺適合你們的。這兩天應該就都能結束。」
「是嗎?」稻荷圭一與稻荷一姬面色狐疑地接過北川寺手中的資料。
他們認真地看了一眼資料上面的內容。
首先是第一個事件。
這是發生在港區青山居住區402號房間的慘案。
一對情侶發生了情感上面的糾紛,在爭執過程中,男子憤然用刀將女人給殺死。
殺死女友後,男生將其殘忍地剁成了一塊塊的碎屍,接着將這些屍塊兒全部都丟進浴缸裏面,每天都以沸水去熬煮,他的想法很簡單。
他想着將屍塊給熬爛,將骨頭熬成粉末後,將其沖入下水道中,就沒有人知道他殺人了的事實。
但從房間中不斷傳出的異味最終引起鄰居的不滿,這些鄰居在異臭的折磨下選擇了報警。
警察進入房間的時候已經是三天後,在制服精神狂亂的男子後,警察來到了浴室。
擺在他們面前的是浴池之中漂浮着的已經完全熬爛掉的屍塊,在熱水錶層上面已經看不見油星,顯然男子已經換水很多次。
當把遺體完全從沸水中撈出來的時候,屍體已經完全呈現融化狀態...損壞的樣子已經完全看不出來人形,甚至拼湊都無法拼湊。
從那以後,就經常有人在青山居住區附近聞到屍塊兒被熬煮爛掉的惡臭氣味。
久而久之,一個怪談就逐漸形成了。
說是住在青山居民區居民,要是聞到屍塊被煮爛掉的惡臭氣味,就千萬不要去自家的浴室。
因為在浴缸里會有一具完全被剁碎的腐爛女屍正以怨毒的表情看着你。
「好像是男人在外每天打工供養女人,結果他供養的那個女人被男人發現在外面有了外遇,所以男人惱羞成怒之下就將其殺掉了。」
北川寺在旁邊補充了一點。
像這種怨念橫生的地方,確實有可能誕生怨靈。
「除開這個事件之外...其他兩個事件你們也可以看看,不過可信度都不高,你們可以稍微調查一下,也不用特別在這上面花費時間,把第一個事件順利解決掉就沒什麼問題了。」
北川寺為稻荷兄妹劃分好了需要解決事件的先後次序,這細緻的程度讓稻荷一姬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北...北川...你說這些的意思是...你這一次不和我們一起解決這些事嗎?要是沒有你的話...究竟要怎麼除靈啊?」
稻荷一姬這句斷斷續續的話引起了一邊沒怎麼說話的崗野良子的注意。
她禁不住撇撇嘴。
沒有北川寺就做不了事情...
稻荷一姬不又是一個北川依存症患者嗎?只不過稻荷一姬與稻荷圭一現在還只是淺度北川依存症,並沒有那麼病態。
而正在崗野良子思考着的空檔,北川寺就已經不假思索地回答了:
「我明天還有些事情,晴川秀一那邊還沒有恢復過來,理論上來說確實就只有你們兩人去解決了。」
明天他還要看看中嶋実花究竟怎麼解決昨天的爆料事件,自然不能與他們一起。
而且像這種兇殺案誕生的普通怨靈,普遍的強度都不是特別高,依靠稻荷圭一與稻荷一姬協作行動,應該是完全沒有什麼問題的。
「你們能行的。」
「我們能行的?」稻荷一姬與稻荷圭一對視一眼,眼中滿是對自己的不自信。
因為他們兩人原本的『除靈人自信』完全被北川寺這個超出規格的人給打得七零八落。
祛除怨靈一錘一個、東京圈內大大小小的怪談都被他一個人解決...這樣的人不跟着一起來,他們兩個人怎麼能行嘛?
肯定不行的!要是沒有北川寺的話,他們到時候肯定又要拆磚塊找自信了。
「我相信你們。」
北川寺認真地說道:「你們都是十分優秀的除靈人。」
「...真是這樣嗎...?我們真的很優秀嗎?」
稻荷一姬與稻荷圭一有些懷疑。
可既然北川寺都這麼說...
「那應該就沒有問題吧。」
稻荷兄妹對自己提起了些許信心。
見到他們兩個人總算來了信心,北川寺也是急忙趁熱打鐵,又象徵性地說了兩句鼓勵性的話語。忽悠的稻荷兄妹兩人連連點頭。
另一邊的崗野良子見到這一幕,只是嘴角抽了抽。
北川寺這看上去單純就只是在為他自己明天要做的事情騰時間而已。
可憐的稻荷兄妹,被忽悠成了工具人卻還不自知。
正當崗野良子打算說些什麼的時候,北川寺突然開口了:「不過現在今天的天色也太晚了,差不多就這樣吧,要祛除怨靈的話,你們自己也還需要準備一些東西吧?順帶的,良子,我就在這裏下車了。」
「我、我們明白了!」稻荷圭一與稻荷一姬都禁不住繃直身體,心中更是感動到無可附加。
北川寺竟然這麼為自己還有稻荷一姬如此着想,如此加油...
「果然啊...北川大哥是個特別溫柔的人啊。」
看着北川寺下車遠去的身影,稻荷圭一語氣帶上了一點崇敬的意味。
在他旁邊,稻荷一姬也是點點頭,好像也被感動得不輕。
嘶...
看着這兩個人的反應,站在旁邊的崗野良子忍不住抓了抓腦袋。
這...應該算是叫做斯德哥爾摩綜合症吧?
被北川寺虐待久了,結果被對方稍微安慰一下就特別感動。
被當作工具人了都還不知道。
「...不過...算了,這反正也和我沒關係。」
崗野良子撇撇嘴。
稻荷圭一與稻荷一姬都已經是北川寺的形狀了,而剛剛她聯絡的四方輝夜似乎也與北川寺關係不淺...
這樣一看...整個特殊部門的核心已經初步建立起來了。
北川寺之後將會作為半個領導人,帶領這個特殊部門走下去。
雖說——
「北川小子那個性格根本就不像是領導人性格就是了。」
崗野良子忽然覺得有些好笑。
......
北川寺回家了。
他回家的時候還買了一塊體重儀。
畢竟崗野良子剛好也就送他到商場附近,所以北川寺想了想也還是買了一塊體重儀。
只不過在這裏北川寺稍微耍了個心機。
他買的這塊體重儀與家中那塊是一模一樣的。
等到時候北川繪里狡辯這一塊體重儀是家裏面壞的那一塊的時候,北川寺再把家裏面那塊拿出來。
再然後將兩個體重儀上面顯示的體重橫向對比——
北川繪里就自然而然地會發現問題的嚴重性。
一想到這裏,北川寺腳下的動作都輕快了許多。
或許這就是時時刻刻關心妹妹的兄長的心思吧。
「運動服、運動鞋早就按照她增肥之後的尺寸買好了,明天早上應該就可以帶她去慢跑了,給繪里準備的藤條也能用了...萬事俱備。」
他一邊這麼念叨着,一邊用鑰匙打開了家門。
此時,北川繪里正側趴在沙發上面。
在她的胸口前放着已經拆開的薯片袋子。
她一邊吃着薯片,一邊看着自己喜歡的小動物節目,小臉蛋上面滿是安逸舒適之色。
不過這些在今天之後就都...
北川寺默不作聲地拎着體重儀袋子來到北川繪里身邊。
「啊...寺哥!歡迎回家!」
北川繪里一個翻身,滿臉高興地看着北川寺:「怎麼樣?寺哥?體重儀買回來了嗎?」
可以。
北川寺暗暗點頭。
北川繪里竟然會主動發問,這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他揚了揚手中的袋子回答道:「在這裏面。」
「我看看!」北川繪里接過北川寺手裏面的袋子了,然後看了一眼裏面的體重儀,不理解地抬起頭問道:「這不是家裏面壞的那塊嗎?」
「我買的是相同型號的,畢竟相同型號用起來也比較順手。」
北川寺面不紅心不跳地說道。
「...是嗎?」
北川繪里若有所思地盯着那塊體重儀。
自家老哥說的確實挺正常的,畢竟這種家居用品還是用自己最順手的比較好...
可是為什麼呢...?
北川繪里總有一種接下來會很不妙的感覺。
應該是錯覺吧?
她甩了甩頭,將這種不祥的預感甩出腦外。
「等會兒再過秤...測體重吧,現在先吃飯。你應該還沒吃飯吧?」
北川寺面外表情地將體重儀從她手上拿走放在茶几上,問了一句。
「啊...因為寺哥剛才打電話說會很晚回來,所以我打算過一會兒叫外賣的。」
「也就是說還沒吃對吧?」北川寺打斷了她繼續說下去的**,面不改色地說道:「那就不用訂外賣了,放心,我給你做最後一頓好吃的。」
「最後一頓?」
聽着北川寺莫名的話語,北川繪裏面露奇怪之色。
「單純的口誤。」
北川寺邊說,邊系上圍裙。
他打算給北川繪里來一頓最後的晚餐。
吃過這頓晚餐之後,以後面對她的將是對身體雖說有好處,但是味道絕對不是那麼友好的減肥鍛煉餐。
這麼想着,北川寺看了一眼北川繪里。
她還是笑得那麼開心。
絲毫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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