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究竟是誰,又究竟想要幹什麼?
這些事情北川寺並不清楚。
可唯一確定就是對方這絕對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畢竟倘若是想要友好交流的話,對方其實也就不用這樣躲躲藏藏。
「呼」
北川寺輕輕地敲擊着課桌表面。
前方講台處的千鶴響已經開始宣佈起暑假應該注意的事宜以及佈置暑假作業。
只要等到她說完,暑假階段就會正式到來。
正當北川寺還在思索着的時候,上面的千鶴響則是已經開始整理手頭的資料了。
「各位同學,從激烈的學習生活中脫離去享受暑假是十分正常的事情,但各位也要記住,像這樣優哉游哉的時光不會太多了,等到暑假結束,整個高二年級就會進入備考大學的階段,各位也需要開始思考自己以後的出路了。這也就是所謂的『青春的煩惱』」
千鶴響一字一句地說道。
是的,接下來的秋天、冬天,再加上開年後的整個高三
這都將成為備考大學的天王山之戰。
對於日本普通學員來說,他們就要開始選擇升學進路了。
是進入社會,還是升學去大學深造
這些都是他們應該煩惱的事情。
但這對北川寺與神谷未來根本就不算是什麼事情。
兩個人早就已經打算找一所不錯的大學進修民俗一類的專業了,所謂的『青春煩惱』自然與他們沒什麼關係。
終於等到千鶴響說完,並且離開,由班委開始發放暑假資料的時候
班級中終於爆發出了巨大的歡呼聲。
與此同時,細碎討論聲音也響了起來。
看來不管在那個國家,對於『學校放假』這件事,學員們都保持着高度一致性。
似乎被他們的歡呼聲所感染,神谷未來也是笑眯眯地側過頭說道:
「暑假了啊。寺君。」
「嗯。」北川寺點了點頭。
「哎呀要是能快點解決問題就好了。真想和寺君一起去旅遊。」
神谷未來舒舒服服地伸了個懶腰。
「會有機會的。」
北川寺簡單地回答一句,隨後便自顧自地將發到手的暑假作業收進書包內。
而就在他收拾東西的時候,他的手機鈴聲卻簡單清脆地響了起來。
他簡單地掃了一眼手機屏幕,看着上面的人名後,他忍不住地挑了挑眉。
崗野良子?
「我去接個電話。」
他側頭對旁邊的神谷未來說了一句,隨即便站起身子走到外面的走廊處,接通了電話。
而他前腳離開,後腳就有幾個女生叫停了正在收拾東西的神谷未來。
「神谷同學,現在都已經放暑假了,班上的同學打算去唱卡拉ok,所以我們就想來問問你想不想一起去。」
這幾個女生一邊說,一邊又時不時偷偷地看向走廊處。
她們生怕北川寺從走廊處突然竄出來,把她們都痛揍一頓。
畢竟她們可是背着北川大魔王去邀請他的女朋友去唱歌啊這會不會有些
可相較於這幾個女生複雜的心理,那邊的神谷未來則是樂呵呵地笑了兩聲。
她是打算拒絕的。
因為她還要去一趟北川家將她在那邊留的衣服收拾進行李里,還要和中嶋博人確認一下行程,當然就沒什麼空閒了。
正當神谷未來打算開口拒絕的時候,北川寺的聲音卻突然在耳邊響了起來:
「難得的機會,未來你就直接過去吧。」
北川寺的聲音一響起來,就讓幾個過來邀請的女生差點沒直接逃回去。
「可是」神谷未來目露疑惑之色地看向背後的北川寺。
「過去吧,家那邊有我在。」北川寺面無表情地又重複了一句。
這過於親昵的說話方式,讓那幾個原本還在瑟瑟發抖的小女生都愣住了。
這還是外界謠傳會吃人的北川大魔王?
竟然也會這麼對待一個女孩子?
不去管這幾個女生的想法,神谷未來在見到北川寺如此堅持的情況下,也是猶豫了一會兒後點了點頭:
「好吧。」
既然事情敲定,那麼接下來就是實施。
北川寺率先回家,而神谷未來則是留在班級中等待卡拉ok聚會。
可是
「寺君為什麼會突然讓我留下參加卡拉ok聚會呢?」
神谷未來皺眉思考着。
北川寺會突然讓她留下肯定是有原因的但那原因究竟是什麼?
「說起來這幾天寺君似乎偶爾會四處回望發呆本來還以為是錯覺,但是」
神谷未來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
她是個觀察力入微的女生,當即就想到最近北川寺不太自然的模樣。
像這樣突然看向四周
這個動作又說明了什麼呢?
神谷未來若有所思地看向四周。
接着沉下心感應。
沒什麼用。
她什麼都沒能感應出來。
周圍吵吵鬧鬧的學員討論聲直接干擾了她的判斷。
「好在意」神谷未來嘀咕一聲
另一邊,在離開神谷未來後,北川寺一路迅速地跑回了自己家。
平日裏十到二十分鐘的路程在他刻意加快的速度之下,只用了五分鐘就結束了。
在他的家門邊正站着一位年輕女性。
正是剛剛給北川寺打了電話的崗野良子。
此時的崗野良子正緊皺眉毛,見到北川寺回來後,也是抬手對他打了一聲招呼。
「北川小子,你回來了啊。」
她的聲音不像平常那麼輕鬆,聽起來有一種莫名的凝重感。
北川寺對她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接着立刻回頭看向自己家。
北川家還是那個北川家,但有些東西卻變化了。
他的家門正半敞開着,原本佈置得樸素居家的小院裏面留着亂糟糟的腳印,像是有不少不速之客造訪過。
剛才北川寺讓神谷未來去唱卡拉ok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
因為崗野良子在手機裏面就已經通知了他家裏的情況。
還沒等北川寺詢問,在他身邊的崗野良子就已經開口了:
「我剛過來的時候就發現變成這個樣子了,裏面我想着還是要取得你的同意,所以就還沒有進去。但是室外都是這樣」
說到這裏,崗野良子就不再說話了。
也不知道是誰,竟然對北川家做出這樣的事情。
看着北川寺默不作聲的樣子,崗野良子往嘴巴裏面丟了幾顆口香糖壓驚。
反正不管是誰敢如此招惹北川寺這完全可以說是路走得窄得不能再窄了吧?
「」
北川寺沒有說話,只是默然無語地走進北川家。
見他移動,崗野良子也是急急忙忙地跟了上去。
玄關的情況也不怎麼好看,鞋櫃被拉開,不少鞋子都掉落在地面上。
再往客廳那邊看
一切都是亂七八糟的樣子。
抽屜被拉開,沙發坐墊被翻起,裏面十幾根藤條掉落在地面上。
北川寺只是略略地掃過一眼就不再去查看了。
因為比起這些,北川寺其實更在意的是麻宮永世、神駐蒔繪她們的狀況。
家裏面有三個善靈坐鎮,怎麼想都不應該變成這樣。
難不成是她們三個出現了什麼意外?
一想到可能會有這種可能,北川寺的腳下就是一動,二話不說,直接走向二樓。
北川寺的房門與一樓大門一樣,大大地敞開着,顯然也已經被人造訪過。
他皺着眉頭,走進了房間中。
入目的是被翻起的床墊以及被打開的衣櫃。
特別是。
裏面他搜集的筆記本、古老文書滿地都是。
但這糟糕的慘狀讓北川寺並沒有勾起他的興趣,他的目光只是四處搜索,隨後便在靠着陽台那邊的地面上發現了金燦燦的神樂鈴。
它被人從牆壁上拉下來,孤零零地丟在地面上。
還沒等北川寺將神樂鈴撿起來,神駐蒔繪就已經哭叫着從神樂鈴裏面沖了出來。
「北川!北川!你可要為我的swith做主啊!」
「」北川寺。
看着神駐蒔繪還如此有精神,北川寺也是鬆了口氣。
神駐蒔繪既然沒事,那麼麻宮永世也肯定沒有什麼問題。
但既然兩個善靈都在,為何還讓家裏變成這種慘狀了?
這個問題還沒等北川寺問出來,背後崗野良子有些發懵的聲音就已經傳了過來。
「那個北川?我沒看錯吧?那個有個女人從鈴鐺裏面飛出來了?而且還會說話?」
這還真是因為北川寺急着確認神樂鈴的狀況,還沒有考慮到後面的崗野良子。
見她那滿是不可思議的表情,北川寺張嘴剛打算介紹一下神駐蒔繪
然後。
神樂鈴處又傳來了輕盈優雅的聲音:
「正是如此,良子小姐。我與姐姐是寄託於神樂鈴中的善靈。」
麻宮永世儀態端莊地踩在地面上,對着崗野良子優雅地欠身道:「寺君一直有勞您的照顧了,良子小姐。」
「呃」
崗野良子張了張嘴。
她看了看北川寺。
又看了看麻宮永世以及神駐蒔繪。
最終崗野良子揉了揉眼睛,取出一支女士香煙點上。
「算了。北川小子,你不管弄出什麼來我都不會吃驚了。」
在之後,麻宮永世與神駐蒔繪還有剛從書堆裏面掙扎着爬出來的西九條可憐被北川寺介紹給了崗野良子。
「善靈怨靈遊魂嘶」
因為香煙都被北川寺搶走的崗野良子嚼着口香糖,臉上頗有一種不得不接受的表情:「算了算了,北川這小子弄出來什麼我都不會驚訝了反正就理解成為你們是幫助他解決各種事件的幫手這樣應該就行了吧?」
這麼說着,崗野良子心裏面也有些感嘆。
北川寺還真是有點厲害。
別人都還只是找工具人,北川寺這就直接開始找工具人鬼了。
看着麻宮永世那張聰慧端莊的面孔,她也是有些啞然。
北川寺到底是用的什麼手段,才能讓如此漂亮的女生心甘情願地當工具鬼啊?
「十分抱歉,崗野小姐。」麻宮永世不好意思地對崗野良子鞠了一躬:「家裏面的情況你也看見了,暫時還需要整理,所以不能用茶水招待,希望你能諒解。」
「啊這倒是無所謂」崗野良子乾咳一聲,不在意地擺擺手。
見她們兩人也算逐漸熟絡,北川寺的聲音也適時地響起:
「比起那個我其實更想問永世你一些事情。」
是的,既然已經與崗野良子交談得差不多了,那麼就差不多到他這邊發問了:
「家裏為什麼是這種情況?」
「有關於這件事的話其實也算是我一些任性」
麻宮永世有點不太好意思地解釋了下去。
事情其實發生在今天中午。
那個時候,北川家中就只有神駐蒔繪、麻宮永世、西九條可憐。
對方像是特地找准了北川寺不在家的時候。
一群訓練有素的人將門鎖撬開,突然闖入北川家中,不斷翻找着各個角落。
「事實上我一開始認為這些人是單純的竊賊,打算直接將他們驅逐但很快我卻發現了這些人不同於竊賊的地方」
「不是衝着錢財方面來的對吧?」
北川寺反問道。
「嗯。」麻宮永世輕輕地點了點頭,聲音之間帶上一絲困惑:「與其說是錢財倒不如說他們像是在尋找什麼東西一樣而且最關鍵的是,這群人身上都縈繞着若有若無的善念。」
縈繞着善念?
聽了這話,北川寺眉毛禁不住一挑。
擁有特殊能力的人來到自己家?
麻宮永世繼續說了下去:
「因為之前寺君提到過感覺有人窺視我就在思考是不是這一群人在謀劃些對寺君不利的事情。」
是的。
這就是麻宮永世的猜測。
為了不打草驚蛇,原本打算將他們驅逐出去的麻宮永世當即就將還在使用swith玩遊戲的神駐蒔繪以及還在單槓做引體向上的西九條可憐拉了過去。
她們將善念全部收回體內,神樂鈴也因此被那些人當作普通的物件丟在地上。
西九條可憐甚至被當作普通的布偶被踩了一腳後埋在了北川寺收集的那些文書日記中。
「不止是這樣!」
神駐蒔繪面露悲憤之色,她的手掌伸出來比劃着:「你不知道北川,那群傢伙那群傢伙對我的swith做了什麼!他們竟然用大錘子把我的swith砸碎了!」
說到這裏,神駐蒔繪氣得靈體都快變形了。
「我的swith啊!」
她的語氣之中帶着森森的怨恨。
那陰冷惡毒的聲音聽起來不像是善靈,反倒更像是怨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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