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尖厲刺耳的恐懼叫喊聲迅速劃破夜空!
那驚懼的叫聲甚至讓山底下等待上山的學生們都聽見了。
他們面面相覷。
這叫喊聲中的絕望與不安,絕對不是任何演技能造成的。
真有這麼恐怖嗎?
不過就是學校的佈置和安排?
他們這邊面面相覷討論,另一邊的山路上,女性怨靈的臉上露出了一抹驚愕之色。
她嘴巴張了張,剛想說些什麼的時候,就看見瀨樹直哉他們三人掙脫自己,屁滾尿流地向前跑去。
「奇怪。」神駐蒔繪歪着腦袋,又捏着下巴,不太理解地喃喃自語道:「有這麼可怕嗎?」
但她很快就像是想到了什麼事情,她從懷中取出對講機,對着另一邊說道:
「第一組已經上去了,可憐你準備一下。」
留下這句話後,她將對講機卡掉,隨後興致勃勃地看向下山的山路:「這個還挺有意思的。好!我也要加油了!為了不讓北川失望!」
她已經決定卯足勁兒去嚇人了。
畫面再轉,來到被嚇得快要魂飛魄散,直接向前跑了至少有三百多米的三人。
他們一邊跑一邊向後看。
對方沒有追上來。
瀨樹直哉一屁股坐在路中間,渾身像是從被水裏面撈出來一樣。
並不是跑得太辛苦了,而是單純的被嚇得渾身冒汗。
「剛才那個還是演員嗎?」旁邊的池上和樹驚魂未定地看向另外兩個人。
「是吧?」
瀨樹直哉猶猶豫豫地說完這句話後,三人陷入了沉默。
他們想到了神谷未來說的怪談故事。
深夜密林中的恐怖娃娃,白衣怨靈還有消防斧
「不會吧?再怎麼誇張也不可能真有那種事情發生吧?」
他們面色發白,原本不太相信的人現在已經變得半信半疑了。
該不會這裏真的發生過什麼兇案吧?
瀨樹直哉他們粗重地喘息着,接着轉過頭看向四周。
道路的兩邊,依舊是幽深的密林。
深不見底,仿若能將人吞噬一般。
唯一能夠信任的東西仿佛也就只有手中的手電筒光源了。
「繼續走吧。」瀨樹直哉頭皮發麻地提議道。
沒辦法,現在已經行進半程,第二波或者第三波的小組成員估計都已經登山了,他們再怎麼說都不好意思再跑下去,然後滿臉惶恐地說自己被嚇到了。
那未免也太掉份兒了。
當然,除開這個原因外,還有更重要的原因
他們都不想再往回走了,害怕再一次遇見那個脖子與頭被折斷呈九十度的白衣怨靈了。
人類的脖子能像那樣扭曲嗎?
他們極力克制自己不讓自己去思考這樣的事情。
正當瀨樹直哉他們站起來,拍拍身上灰塵準備繼續登山的時候
瀨樹直哉與池上和人不認識的那個男生驚恐地叫出了聲。
「又怎麼了?!」
瀨樹直哉他們渾身一顫,回過頭高聲叫道。
在他們的注視下,這個男生滿面恐懼地抱住腦袋,動作緩慢地蹲下,以一種絕望到透出哭腔的聲音說道:「布偶前面有個布偶!」
布娃娃?!
瀨樹直哉他們再度回頭。
只見原本空空如也的山路中間,不知何時正擺放着一個渾身破爛,臉上打着補丁,看上去髒乎乎的布偶。
它像是站立着,又好像是靠着石頭,總之那種動作非常古怪,仔細看過去似乎能感覺到那是一個小女生絕望的跪姿。
等會兒小女生?為什麼我會覺得它是女生?為什麼會是跪姿?
等會兒
這難道就是詛咒娃娃?
噠噠噠噠
牙齒正在不爭氣地碰撞,瀨樹直哉與池上和人臉色發青地將身後的癱倒在地面的男生拉起。
他們身上滿是寒氣,恨不得馬上跑起來。
「走說不定只是別人遺落的而且而且說不定是老師準備的道具。」池上和人壓抑着心中的恐懼如此說道。
確實有可能是老師佈置下來的道具,只要繞過去就沒有問題了。
但也有可能不是!
畢竟這布偶的外觀看上去實在太嚇人了,好像真有靈魂寄宿在其中一般。
而且他們現在也算得上是騎虎難下了。
前面有詛咒娃娃堵路,後面有不知名的白衣怨靈。
讓他們前進還能心存僥倖,認為這個娃娃不是活物,但要是讓他們後退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抱着這種心情,瀨樹直哉與池上和人強拉着男生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
啪嗒。
啪嗒。
啪嗒。
腳步聲輕緩地響起,似乎怕驚擾到黑暗中的詭物一般。
靠近了
逐漸靠近了
瀨樹直哉他們將心臟提到嗓子眼,雙眼死死地盯着地上的詛咒娃娃。
只要這娃娃有半點風吹草動,他們就打算立馬奪命狂奔!
這三個人從來沒覺得時間如此漫長過,明明只是抬起腿繞開娃娃不過十幾秒的路程,卻硬生生走出了一兩年的漫長感來。
完全靠近了!
咕嘟。
幾個人生生地咽下一口口水,在他們又驚又懼的目光下,小布偶一動都不動,好似真正的布偶一樣。
等他們完全繞開詛咒娃娃後,瀨樹直哉他們總算鬆了一口氣。
「什麼嘛!果然只是道具而已!」
一脫離危機,瀨樹直哉就禁不住眉飛色舞,侃侃而談:
「仔細想想前面的白衣怨靈也沒什麼可怕的地方嘛,說不定就是老師站在那裏嚇人的,現在感覺那什麼提着消防斧的怪人出現在我面前,我也根本就不害怕了。」
池上和樹也是輕吐一口氣,大聲地說笑着,像借這種方式來排解自己心頭的壓力:「就是,這根本就沒什麼挑戰性嘛,詛咒布偶?那是什麼東西?不管遇見什麼東西,我們都能從容克服。」
他們兩個在那邊說笑着,後面的那個一直沒做聲的男孩子嘴巴抽了抽,以一種近乎崩潰的語氣說道:
「你、你們難道還沒發現嗎?那個布偶一直都在跟着我們!」
他的話語中帶着無窮無盡的辛酸,好像匹配到池上和樹與瀨樹直哉這兩個豬隊友,是他這一輩子做過的最蠢的錯事。
什麼?
聽見這句話的池上和樹與瀨樹直哉面色僵硬地停下腳步。
他們深吸一口氣,挪動着手中的手電筒光源,一點一點地照向身後。
在他們三人後方不遠處,一個破破爛爛、長相猙獰的恐怖布偶正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那雙紐扣大眼睛正死死地看着他們,就好像活人一樣透出讓人心寒的寒意!
它靜靜地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不會的!絕對不會的!」瀨樹直哉向後退了兩步,以近乎倔強樂觀的語氣說道:「這一定是老師趁我們不注意把布偶留在身後的!」
他剛還想再說什麼,一邊的池上和樹滿臉崩潰地搭住了他的肩膀,以極為艱難的音調的說道:
「還說那麼多幹什麼。」
「跑啊!」
甩下這句話後,他與身後的男生迅速抬腿向前狂奔。
那速度看得瀨樹直哉都是一愣。
隨後他才反應過來,整個人也奮力地向前跑去。
四道急促粗重的腳步聲讓人窒息!
他們跑了好遠才停下來喘一口氣。
「現在不管再怎麼說應該不會都有什麼問題了吧?」
瀨樹直哉站在原地喘息着,池上和樹更是勞累地雙手撐地,一屁股坐在地上。
再怎麼說都不會跟上來了。
瀨樹直哉反覆將手電筒掃向自己等人後方。
這一次沒有見到那個催命的布偶娃娃。
他覺得自己總算可以放鬆一口氣。
這一放鬆,瀨樹直哉下意識地就又想說些活躍氣氛的話語。
可一想到剛才兩次他決定還是閉上自己的嘴比較好。
但事與願違。
一直癱軟在地上的池上和人突然發出了一聲哭喊:「有什麼東西在我手底下!!
嘭!!!!
這一聲直接打破死寂!
瀨樹直哉與另一個男生渾身僵硬,臉色蒼白地看向池上和樹。
手電筒的光源也移動過去。
破損的布偶手臂在池上和樹的手底下露出半截。
與此同時還有那標誌性的布偶臉也完全露出來了。
在瀨樹直哉、池上和樹與另一個男生的目光下。
那個布偶腦袋宛若活物地抬起來,臉上似乎帶着詭異的笑容,直勾勾地盯着他們。
「啊啊啊!!!!」
驚喊都已經快發不出來了,瀨樹直哉只覺得自己的喉嚨都吼啞了,他整個人跳起來,慌不擇路地跑進了最近一處的密林小路,而另一個男生則是完全被嚇得暈死在地上,一動不動。
另一個池上和樹則是向着大路方向,一臉絕望地跑過去。
他們兩個人的動作很快,充分表明了大難臨頭各自飛這一道理。
等到他們已經差不多完全離開的時候,地上的布偶總算有了動靜。
看着嚇得鼻涕眼淚滿臉都是的男生,西九條可憐不太理解地用自己圓滾滾的手臂摸了摸自己的腦袋。
接着她一蹦一跳地跑進一邊的草叢,從中取出了一個黑色對講機
池上和樹不知道自己究竟跑了多遠,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花費了多少體力。
他只記得自己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渾身上下由於疲勞、驚懼而開始瘋狂顫抖着。
那是什麼?
那究竟是什麼?
那絕對不是正常東西!
池上和樹面色發青,嘴巴發乾,喃喃自語着:「這個山裏面肯定有東西!絕對發生過命案!對了!二年級北川寺的女朋友就知道這一切難不成是她故意把我們送進這個森林,然後讓北川寺衝進來把我們都殺掉嗎?!」
終於北川大魔王的魔爪已經伸出來了嗎?!
這一切都是那對夫妻的陰謀。
「我一定要告訴老師!那兩個人絕對有問題!」池上和樹嘴巴一緊,剛想要取出手機
「你找我?」
靜。
池上和樹聽見聲音禁不住抬起頭。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面前已經站着一個人了。
血跡斑斑的鳥嘴醫生面具。
拖在地上的猩紅消防斧,血腥味撲鼻而來。
陰冷的眸子透過鳥嘴醫生面具都能看到。
他說的話語氣森然而冰冷,猶如包藏着一顆癲狂與平靜相矛盾的內心一樣。
池上和樹的表情呆滯了。
過了好一會兒
啪嗒。
他的身體倒仰着倒在地上,臉上還帶着呆愣的表情。
暈倒了?
「喂,你沒事吧?」北川寺放下消防斧,伸手扇了池上和樹兩耳光。
完全沒反應,看來已經是完全暈死了。
「算了,叫老師吧。」北川寺搖頭,取出黑色對講機。
稍微說明事情原委後,他將自己用來搜救的手電筒打開留在池上和樹身邊,相當於給過來救援的老師們一個信號。
「可憐說她那邊暈倒一個,還有一個則是跑進小路裏面了」北川寺皺了皺眉,將消防斧提起來,一步一步鑽進密林之中。
不管怎麼樣,先把瀨樹直哉找到再說吧。
他也不用手電筒,憑藉驚人的夜間視力也能在黑漆漆的密林之中視物。
另一邊。
瀨樹直哉力竭地躺在地上,不爭氣的眼淚一滴一滴地流出,他以格外委屈的音調呢喃着:「媽媽我好想回家」
這裏究竟是哪裏?
他已經完全不知道了。
但若是這樣就能避開那個催命的詛咒娃娃與白衣怨靈的話,在哪裏都無所謂。
他淚眼婆娑,手中的電筒轉了好幾圈,只覺得心神俱疲。
不行了。
還是打老師的電話求援吧太恐怖了根本動不了了。
他手指僵硬地取出手機。
隨後將其摁亮。
在那一瞬間的閃光與反射中,他在手機屏幕倒影中看見了。
一個戴着歐洲鳥嘴醫生面具的男人,正拖着消防斧,一步一步地、一步一步地向他走來。
嘭。
嘭。
嘭。
那聲音構成一種難以言明的恐怖感。
這絕對不是老師亦或是搜救人員!
若是老師或者搜救人員的話,手裏面至少會帶着手電筒吧?
可是對方不僅一句話不說,還提着消防斧走過來了!
瀨樹直哉絕望了,他面容扭曲地扭過頭,看着那逐漸逼近的鳥嘴醫生。
然後
消防斧厚實的斧刃舉起。
「啊啊啊啊!!!!」
他再也無法壓抑住心中的恐懼,那濃厚如潮水一樣的驚恐轉瞬間就將他俘虜。
瀨樹直哉尖叫一聲,乾脆地也暈死過去。
「嗯?」北川寺抓了抓腦袋。
什麼情況?
他只是抬手和瀨樹直哉打個招呼,執意他跟過來而已,怎麼這貨就暈死過去了?真是奇怪。
不過
「算了。」
北川寺將其一把扛起,看着他面無血色,就算昏死過去也是害怕到極點的面容扭曲模樣,心中默默地想到:
這一次這些學生應該算是玩兒得盡興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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