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孝二話沒說,立刻抱起周和曦出門追趕顏冀,孫老夫人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兒,張大夫連忙上前寬慰,「老夫人稍安勿躁,神醫說有秘方,周大小姐甦醒有望了。」
事實上,他心裏比孫老夫人還急,究竟什麼樣的秘方能讓已經死掉的人再活過來?
莫非,他有通鬼神之術?
如此,張大夫等人更不肯走了,今兒不等出個子丑寅某,他們絕不離開。
而這時,清惠郡主剛見到她晟王舅舅的面兒。主要是王府太大,曲曲繞繞,晟王已經歇下,起身洗漱耽擱許久。當然,最主要的還是,不知發生何事的晟王並不覺得自己耽擱。
若不是覺得事有蹊蹺,顏冀招呼不打就跑了出去,並且來者還是清惠郡主,他壓根都不會召見。
輪椅在距離清惠郡主三米開外的地方停下,「何事驚擾?」他開門見山。
清惠郡主立刻恭敬回道:「擾了舅舅安眠,清慧萬死,不過事情緊急,清慧也顧不得了……周大小姐,嗯,就是昨兒隨我一起去大相國寺禮佛的那個,忽然病危,宜安侯求到我跟前,希望我出面求您一求,將顏神醫請去……」
「你說什麼?」
「你再說一遍。」
輪椅猛的朝前動了動。
「周大小姐病危……」舅舅他,怎麼了?為什麼看起來身體像是在發抖?
「怎麼就病危了?」他的聲音不僅發顫,還充滿質疑。
清惠郡主心中吃驚不小,「舅舅,您……您怎麼了?」
良久,聲音發顫,身體發抖的人恢復平靜,用低的不能再低的聲音道:「白日裏,不還活蹦亂跳麼,怎麼就突然……」
「就是說嘛,白天裏不僅活蹦亂跳,還爬了兩百層台階呢,齋飯也吃了不少。心中因惦記着弟弟妹妹,又將沒動筷的素齋細細打包,說要帶回府給弟弟妹妹嘗鮮……」清慧郡主說着說着便淚如雨下,到此時,一根緊繃的弦才稍稍放鬆。
也許,事發緊急,她來不及悲傷。又或許,見到她心底最可親可敬的人,才將最真實的情緒展露。
「宜安侯對我說,京城但凡有些名氣的大夫全都被他抓去了,可他們都說,說……她已經說沒有脈搏,沒有呼吸……回天乏術。」
車輪上那雙修長的手,因太過用力而指尖泛白,清惠郡主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中,並未注意。悲傷的情緒發泄須臾,清惠郡主想起顏冀,突然道:「還好有顏神醫在,和曦定然有救。」
泛白的指尖又微微泛紅。具體情況倆人都不甚清楚,這會子只能把所有希望都押在顏冀身上。
「聽天命吧。」話畢,晟王轉身,回了臥房。
沒一會兒,下人來稟,顏神醫回來了。
在臥房發呆許久的晟王用他自己都沒察覺的雀躍聲調兒道:「快讓他進來!」
顏冀神色嚴肅而悲戚,腳步匆匆,那一瞬,晟王心裏猛的咯噔一下,突然有些害怕顏冀開口。
「對不起,蕭禹。」
顏冀頭埋的低低,聲音哽咽。
晟王:「……」
良久,他聲音顫顫,嘶啞道:「和我,講什麼對不起。」
「她是你的恩人,給你續了十年的命,而今命喪黃泉,我卻無能為力,無法為你排憂解難,自然要對你說聲對不起。」
就在這時,有下人稟道:「顏神醫,宜安侯已經抱着周大小姐進來,人,放哪兒?」
晟王眼裏止不住的震驚,他不明白,既然無救,顏冀為何還將人帶來?
「聽着,蕭禹,我有一秘方,行與不行,全在此。」
晟王聽後身體不由自主晃了晃,不知是氣的還是喜的,顏冀忽而握住他的肩膀道:「這個秘方,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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