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歷 第八十三章，第八十四章，第八十五章：英豪之迷

    「……還在搜山，不找到我們誓不罷休啊。」志拿着一塊磨好的冰片，他透過這冰片看向遙遠外的幾百萬族，就用極小的聲音喃喃說道。

    在他身旁還有一名拿着破損狙擊槍的腳男，或者說前腳男，原本是護衛許老等人的警衛員，但大轉移中與許老等人已經失散，目前是跟隨昊的狙擊員，而志則作為他的觀察員。

    現在是大轉移後的第三個月，或者說是對他們來說的第三個月，但是誰都知道現在絕對不是大轉移後的第三個月，因為永夜雖然還沒有徹底結束，但是每天已經有兩個小時的日出日落了。

    大轉移中，昊一個人靠着昊天鏡承擔下了全部的逆向工程中樞計算，由此幾乎將核心區域的絕大部分人類都轉移走了，他和大約三千多人被轉移到了這片群山的山腳邊緣，而在轉移過來之後，昊就陷入到了昏迷沉睡中，差不多七八天才能夠甦醒兩三小時。

    這三千多人中，有兩千七百多人都是普通的人類平民，剩下的兩百多人里有差不多一百左右的原腳男，剩下的一百多人則是掌握了某些技能的人員，比如有三個工程師，有十幾個技術人員，十幾個手工人員，十幾個農民，或者要不就是軍人之類。

    因為昊的昏迷，這三千多人的指揮權被分到了一名工程師，一名軍人（志），一名腳男（楊烈）身上，若是昊甦醒時，就給他說這些天的情況，然後由他來決定大方向，平日裏則是三人共同商議事情。

    初到來時，眾人其實就已經發現了時間線上的不對，這名工程師也是當時參與了最終腐朽逆向工程的人員，他就將當時計算出的數據告訴了所有人，他們只能夠確定大體地點，而無法確定時間與方位，所以外界的時間很可能已經過去了幾十年，甚至幾百年，幾千年都有可能。

    他們來到的這群山邊緣處，野外居然有植物，雖然不多，但是確實是活着的樹與草，三千多人突然降臨，他們甚至還看到了昆蟲，野生小動物之類，而且當天他們就看到了太陽升起又落下，由此也確認了現在很可能已經是外界不知道多少年之後了，永夜已經開始在消退。

    這讓所有人都是鬆了口氣，因為外界若還是永夜的至暗之刻，那麼脫離了禁地的他們很快就會被永夜吞噬，幾乎沒有幸理，同時那些禁地里的萬族與聖位們估計還會尋找他們，殺死他們，而時間過去了不知道多久之後，這對於他們來說也算是一種保護，同時永夜消退，外界有了生命，他們也可以在野外活下來了。

    才降臨時，昊還甦醒着，他選出了三名指揮，接着就定下了大方向，先在這群山的山腳下尋找暫時庇護所，然後找尋可食用植物，打獵可食用動物，儘可能多的庫存食物，同時以腳男與軍人為主體，分別探索山外與山內的情況。

    山外的探索主要是探索智慧生物，也即是否有人類與萬族，昊給出的命令是，無論探索到了人類還是萬族，都要在儘可能不驚動他們的情況下了解他們的狀況，若是條件允許，可以偷偷帶走他們中的一兩個人作為舌頭，可以以任何方式來從他們那裏取得外界的信息。

    對內探索的人員則探索山內的道路，是否可居住，是否有大型山洞，山谷，是否有危險的魔獸或者野獸，是否有奇景或者礦物之類。

    這之後，昊就陷入到了沉睡中，就他給三名指揮官所說的話，一方面是他之前使用了遠超過自己能夠負荷的計算力量，另一方面，他需要在自己的認知中找到答案，這句話眾人都沒聽懂，認知中找到答案？什麼意思？

    昊也沒有解釋，眾人也沒法讓沉睡的他醒來解釋，所以當務之急還是先在這站住腳跟才好。

    昊所選出來的這三人都是有能力的人，那工程師知道許多技術上的解決辦法，比如搭建居住地，比如建築的材料，地基等等，他也是這三千多人里技術人員的頭領，而軍人的志雖然平日裏不起眼，但是他的資質足夠老，軍銜足夠高，若真說起來，這裏除了昊以外就屬他軍銜最高了，至於剩下的楊烈則是腳男中極有名的人，似乎精擅於狙擊，在腳男中威望極高，最關鍵的是，他在大轉移中居然操縱了一架勇士狙擊型，而且還是腳男自己購買後，完全靈魂綁定的那種，除了他以外沒有人可以使用，這也就意味着他成了這三千多人里實力最強者，而力量本身就代表着話語權，他也成了這三人指揮官中的一員。

    之後三人各自商量了一下，工程師楊主管民生，他負責帶領技術人員和普通民眾建造暫時庇護所，志則帶領軍人和少部分腳男負責對群山外的偵察，楊烈則帶領腳男探索群山，畢竟群山探索其實是最危險的，不光是魔獸野獸之類，山間的險道，萬米高山上的氣候，隨時變換的天氣等等，一個不好就是死人，而腳男是最不怕死人的，那怕是現在他們已經沒有了無限死亡之身，但是在隊伍里的腳男最少的都還有一百多條命，暫時也不必擔心死亡次數歸零。

    就如此，三人通力合作，半個月不到，就在群山腳下一處天然岩洞中建造了一個暫時庇護所，雖然大轉移時走得倉促，但是眾人也還是攜帶了一些工具，也有一些高科技產品，在技術人員和腳男的合作下，勉強造出了一台電力轉換機，楊烈的勇士就作為了電力來源，為整個庇護所進行着供電，同時，腳男們對群山的探索也初步有了結果，群山中有一群雪猿野獸，都是身高在三米上下，實力差不多有一二階的兇猛野獸，不過不算魔獸，只是肉體強大，而且在群山深處，暫時對眾人造不成威脅。

    另一邊，對外的探索也有了結果，人類族群沒找到，倒是在群山外探索到了兩個萬族族群，一個是形象類似腳男們所知道的巨魔形象，高度兩米多接近三米，肉體具備着強大的恢復力，遠處偵察時，確認了這個萬族是以部落形式存在，其部落在一條大河邊上，主食就是這條大河中的產出，族群約莫有五千人左右，個體實力幾乎是人均一階上下，族中似乎還有魔系超凡職業者。

    另一個萬族族群則是以初級城邦形式存在，在距離巨魔族遙遠外有一片沖積平原，這個萬族就在這片沖積平原的入海口建造有一座城邦，城邦的規模不大，不過有城牆城門，同時在城邦外還有三個附屬村莊，也修有最簡單的道路，而且據偵察人員觀察，這個城邦還有着通往更遙遠外的道路，說是道路也不對，更像是長期走出來的自然道路，應該是通商所造成的結果，證明這個城邦外還有別的萬族城邦，而這個萬族的形象類似於長着老鼠頭的人類壯漢，皮膚是棕黑色的，身高接近兩米，實力雖然不至於類似巨魔那樣人人一階，但是也比正常人類要強大得多，整個城邦的人口數量約莫有五萬上下，規模不算小了，而且偵察人員還發現了在城邦中心有魔法靈光，估計這個城邦里也有魔系超凡職業者存在。

    總的來說，第一次偵察結果還算詳細，待到昊甦醒之後，這些偵察結果也報告給了昊，而昊就決定讓偵察人員想辦法自這兩個萬族族群各抓一人，最高能夠抓中層人員，高層不必，難度太大不說，容易打草驚蛇，底層人員則知道得太少，抓了也沒什麼用。

    這可難不倒軍人和腳男們，有心算無心的情況下，在計劃了一番後，就抓住了一隻巨魔狩獵小隊的隊長，老鼠人那邊則抓了一名管理農田的官員，之後的審訊結果則讓眾人都是難以置信。

    「……兩方都有着幾乎同樣的神話描述，而這神話很有可能與我們所知道的真相有關係。」

    「神話就是關於永夜的，兩者都描述了同樣的神話，在神話里，以前的世界是仙境神境一樣豐盛美麗之所，遍地都有牛奶與蜂蜜，隨手都可以在地面撿到果實與獵物，隨便在地面上撒上種子，幾天後就有吃不完的麵包穀物，然後有一天，名為人的惡魔蠱惑了眾生，讓他們建起了選黃色的高塔，用這塔來供奉有着九個頭的神靈，只要建造得足夠高，這個神靈的九個頭就會一一降臨，待到九個頭都完全降臨之後，世間將再也沒有戰爭，疾病，以及死亡，世間的一切生靈都將享受永恆。」

    「但這是謊言，名為人的惡魔用謊言欺騙了眾生，眾生矇昧無知，罔顧了真正神靈的勸解，集合了他們的力量建築了這玄黃色高塔，於是惡魔之主降臨了，先是一個頭，然後是兩個頭……而當惡魔之主降臨之後，他先後暗中吞吃了太陽與月亮，讓這世間只剩下了黑暗，而沒有光明的大地開始腐朽，生物開始成群死亡，待到這惡魔之主降臨了八個頭顱時，這世間萬物已經到了滅絕邊緣。」

    「然後是仁慈的眾神降臨，他們犧牲自己來戰勝了這惡魔之主，同時他們也詛咒了惡魔『人』，讓其失去了惡魔的力量，失去了謊言的頭腦，以此來懲罰其罪行，讓其永世受苦，永世成為世間萬物的盤中餐，而惡魔之主在臨毀滅前，祂將祂的惡魔部下派遣了出來，妄圖與眾神一同毀滅，眾神為了消滅惡魔之主，他們已經很虛弱了，而為了世間萬物，不得不與惡魔群戰鬥在群星之中，那怕到現在，眾神依然在群星之中與惡魔群戰鬥着，保護着這個天地。」

    「終於，惡魔之主被消滅了，惡魔『人』退化了，當玄黃高塔被推翻的那一刻，永遠的黑暗也開始了消退，星辰開始漸漸出現，日月也開始恢復運轉，這足以證明人的罪孽，所以眾生都有義務抓捕野外的人類，用他們的鮮血與骨肉來祭祀眾神，眾神才可以藉此對抗惡魔群。」

    「同時，惡魔之主還留下了五大蝕，乃是天地間最大的災劫……」

    這是老鼠人與巨魔都同時敘述出來的神話，雖然敘述細節不同，但是大體上卻是一摸一樣，甚至其中一些神名都完全相同，比如掌控無窮時間與空間的龍神艾歐里亞，這可是眾人都知道的老「朋友」啊。

    「換句話說，他們把一切罪孽都扔到了我們人類身上？而他們轉身一變，變成了護衛眾生的神靈？而大領主變成了惡魔之主，是他帶來了永夜，而我們人類變成了欺騙萬族的惡魔？是我們帶來了永夜！？」楊烈大聲咆哮着，他直接跑到了勇士機甲上取了一把等離子光劍下來，就打算結果了這兩個萬族。

    說實話，不光是他如此憤怒，在場眾人就沒有不憤怒的，他們可是親身經歷過的人，如何不知道當初的詳情？

    永夜乃是萬族長期屠殺，凌虐，虐殺人類所累積下來的血怨，是無窮無盡人類死亡後留下的最後執念，這血色足以淹沒整個多元宇宙，所以才引發了永夜這一最終浩劫，而大領主的人類革命是拯救蒼生的唯一辦法，當時永夜對大領主的退避就是最大明證。

    而當時大領主足以橫掃一切不服，但是為了蒼生故，為了萬族中的無辜者故，所以依然是接納了萬族，幾十年的和平共存，幾十年的繁榮穩定，無不說明了這一切的合理性與正當性，那幾十年的繁榮眾人可都是親身經歷的啊，萬族和人類當真是可以和諧共存的啊！

    可是沒想到一朝反叛，不但大領主隕落了，整個禁地幾十億的人類，恐怕最後逃出生天的不到一千萬，而這仇恨綿綿不絕，這裏的三千多人與萬族都有血恨深仇，當真是傾盡多元之水都無法洗清。

    但是讓人沒想到的是，引來了永夜，之後又背叛了大領主，做了那無數骯髒噁心，卑劣恐怖之事的萬族和萬族聖位們，他們居然還倒打一耙，居然將一切的罪惡都拋到了人類和大領主頭上，他們反倒變成了拯救蒼生的偉光正，這般憋屈足以讓每個知道真相的人難受得吐血。

    「……歷史就是由勝利者書寫，神話也是歷史，他們不如此做，我反倒是覺得他們不堪了……只是這五大蝕是什麼就不知道了，他們的記憶中並沒有關於蝕是什麼的信息。」昊甦醒後知道了這些信息，他就用無神的雙眼看着眾人，說出了這番話來。

    然後，昊就命令所有人立刻啟程進入群山之中，所有留存的痕跡全都要抹去，包括新建的庇護所，以及新製造出來的一些機械儀器之類。

    「為什麼要走？」楊烈，志，工程師楊，甚至是許多人都帶着這巨大的疑惑。

    從目前所得到的情況來看，萬族也在永夜中受到了巨大的創傷，而且當時大轉移的最後一刻，他們也看到了低緯度的侵蝕，還有從高空而來的不明物也襲擊了萬族聖位，從神話來看，還有另一股足以和聖位匹敵的力量在與聖位交戰，以至於聖位都無法駐留物質世界，不得不與這股力量在高緯度或者別的地方戰鬥着。

    這兩個萬族族群實力其實根本沒放在楊烈等人的眼中，從兩個萬族族群的人口數量來看，他們的最強者最高最高估計也就是三階到傳奇，而眾人中，不說昊足以鎮壓普通聖位的實力，便是楊烈駕駛勇士機甲，也足以把傳奇給打爆了，可以說別看他們是殘兵敗將，但是也足以碾壓這窮鄉僻壤的萬族了。

    那這種情況不應該是征服周邊，隱藏自身，然後大力發展嗎？

    昊當初可是管理了整個禁地政府的民生，他的能力眾人都知道，只要給他時間累積，再造一隻強大軍團出來與萬族爭鋒，這也不是什麼難事啊。

    那為什麼要走？還偏偏要進入到危險無比的群山之中！？

    「……具體的原因我不能說，沉睡的這段時間裏，我從認知中知道了一些事情，雖然只是隻字片語，但是也足夠驚人了，我還需要繼續從認知中挖掘出全部真相，若是有的話，同時也要驗證一些事，而且你們都沒發現嗎？你們的超凡之力正在衰減啊……」昊用無神的眼睛看着眾人。

    眾人聞言都是一愣，然後志和幾個軍人都是默默點頭，沒錯，從那迷霧中轉移出來後，他們的超凡之力確實恢復了，拋開昊以外，其中以志為最強，但是這些有超凡之力的人們也敏銳的感覺到，隨着時間的過去，他們的超凡實力並沒有任何提升不說，還在緩慢但堅定的衰退着，雖然程度非常輕微，幾乎是為不可察，但是這種衰退確實存在。

    其餘人還待要問，昊就微微搖頭，結束了這一次的交談。

    以昊的威望，他所做的決定，其餘人那怕心中不贊同，但還是遵照他的吩咐，將這臨時庇護所給毀滅掉了，然後就帶着這段時間收集的物資，以楊烈的勇士機型為前鋒開路，軍人和腳男們護衛着民眾向山中進發，同時昊還吩咐楊烈和一名人類軍人各自殺了一名萬族，將兩名萬族俘虜都給殺死了。

    而在進入群山之後，眾人便在群山的某處低谷里找到了之前腳男們探索出來的山洞，將這裏作為了第二臨時庇護所，同時腳男們繼續向着深山中開始探索。

    這處群山佔地極為廣闊，那怕楊烈用勇士機甲飛到了高空數萬米，極目遠望，還開啟了機甲本身的超遠程偵察手段，都完全無法看到這片群山的邊緣，可謂是十萬大山無疑。

    而即便是進入到了這十萬大山之中，昊依然不允許眾人停留，只能夠暫時在這第二臨時庇護所休整，然後繼續向前探索，繼續向前行進，這讓平民們都是心生不滿，雖然不敢違抗命令，但是卻是不停的向周圍人討論着原因。

    而昊依然沒有給出答案，只是他時常都用無神的雙眼看着民眾，以及看着殺死兩名萬族的軍人與楊烈。

    在他眼中，楊烈和周圍人沒有什麼不同，但是那名軍人殺了萬族後，當他的扭曲視野出現時，這名軍人身上就纏繞着絲絲的黑氣，這黑氣常人肉眼不可見，便是超凡都看不到，與昊所知道的罪孽很是相似。

    據說在大領主出世之前，人類凡是傷害與殺死萬族的，身上就會有罪孽，這罪孽是天地厭棄人類的明證，而萬族殺人類則無罪，據說當時的人類全都會被這罪孽所糾纏。

    而自大領主出世之後，這罪孽就開始消退，據說大領主是第一個完全不受罪孽影響的人，在那之後罪孽就開始消退，到昊出世時，人類傷害萬族也不會再有罪孽了。

    卻是沒想到，到了這時，這罪孽居然又有出現……

    而且還不單單是罪孽，昊發現他的扭曲視線還可以看到別的許多東西，比如他可以看到在這黑色罪孽之上還隱約有着迷霧，沒錯，就是當時在禁地出現的那種迷霧，這迷霧高高在上，一絲一縷連接着天空最深處，仿佛延申到了無窮遙遠的宇宙盡頭，在昊的視線中，這迷霧幾乎瀰漫在整個宇宙之中，只是高高在上，反倒是視而不見了。

    這黑色就是由迷霧產生的，除了這黑色氣息以外，昊還看到了驚人無比的東西，再配合他沉睡這些日子所搜尋到的信息，這才是他決定進入群山的原因。

    昊發現他的扭曲視野可以看到某些真實，其中之一就是氣運，他也可以如張好煥的一個小夥伴那樣看到氣運了，而且他還可以看到氣運背後更深層次的東西。

    當大轉移後，他們這三千多人在群山腳下暫時安頓了下來，在昊眼中，這隻團隊的氣運隨着安穩之後就開始逐漸產生，大部分人都為白色氣運，如煙如霧，少部分人是紅色氣運，還有個別人是黃色氣運，而其中楊烈和兩個腳男是黃中帶青，志則是多帶了幾絲青。

    至於他自己則是純青色氣運，清之又清，如同他的昊天鏡所散發的光芒那樣，清澈如青天，一絲一毫的雜質都沒有。

    這個人氣運會凝結為集體氣運，隨着安穩，氣運總量就會增長，在昊所學習過的氣運知識中，這就代表着人心安穩，同時也會開始逐漸趨吉避凶，按道理來說這是好事，但是在昊的扭曲視野中，隨着這氣運的提升，那迷霧居然有絲絲縷縷開始了向他們這個團隊的氣運侵蝕而來，雖然只有一點一滴，但卻如同天羅地網一樣無處不在，將這個團隊的氣運完全網羅在了其中。

    氣運越強，這迷霧就侵蝕得越深，同時這迷霧還會顫動其連接的根源處，造成整個多元宇宙的某種奇特波動，若是以往，昊肯定是看不到也不知道的，但是現在他正在某種畸變中，這畸變讓他可以看到這一切，同時也讓昊天鏡可以對其明晰根源，這波動在明晰中顯示迷霧正在通過某種未知的方式，來對多元宇宙的時間線，命運線，因果線進行更改，人類氣運越是強大，這種更改就越是可怕，至於結果是什麼，昊已經可以想像得到了，大領主的隕落，禁地政府的毀滅，一切的終結，那就是結果……

    「大轉移後第九十六天，晴，日出兩小時二十一分，變化不大……機制和命運，這是我與那頭有着鏡子先天靈寶的虛空惡魔接觸時，從他那裏得到的信息，只是他的精神完全不正常，不，與其說是不正常，倒不如說他的精神連生物都算不上，那是一種完全無法形容的概念和邏輯上的畸變，所以要從中找出特定信息，這是非常困難的事情，幸運的是，和他接觸後，我的精神也開始向着這種畸變進行着，藉助昊天鏡的幫助，在沉睡的這些日子中，我終於找到了機制與命運的信息，但是不全，我不知道是這頭虛空惡魔知道得不全，還是我依然有部分信息沒有找到。」

    「這霧氣就是機制，或者說機制的某種具現，它就如同多元宇宙的某種本質一樣，監控着關於人類，關於萬族的某種平衡機制，從目前所得到的信息可以知道，當人類獲得氣運時，機制就會啟動，先是對該人類進行監控，一旦獲得的氣運超過白色極限，也就是從白色凝聚出紅色時，霧氣就會對這個人類進行糾纏，同時霧氣會連通多元宇宙，開始細微的更改時間線，命運線，因果線，這個人類就會因此而遭受到各種事情，要麼是偶然遭遇萬族襲殺，要麼就是經歷魔獸劫難，或者是去到某些險地，遭遇某些天災人禍，其中以遭遇萬族襲殺的可能性最高，機制的其中一個要點就是人類不可凝聚出氣運來。」

    「難怪當初子牙告訴我，他在輔佐大領主之前，曾經輔佐的那個人類勢力，裏面人類英豪多是經歷奇險，他當時還感嘆稱天將降大任，必會先給予各種磨難與生死危險，而這才能夠鍛煉出英豪來，當時我也這麼認為，一方面是我自己的經歷也是如此，另一方面許多小說里似乎也都是如此，但是現在想來真的是讓我心驚膽戰啊。」

    「有大氣運的人，怎麼可能處處遇險？氣運本質上其實就該是趨吉避凶才對啊，但是到了我們人族，反倒變成了有大氣運的人類處處遇險，雖然危險也是機會，遇到萬族襲擊，若是逃脫掉了就有了經驗，魔獸襲擊也是同理，若是險境之類，通常都有機遇在其中，若是熬過了，那自然也可以得到好處，這種處處遇險，然後活下來，看似是得到了大好處，看似是成就了英豪，但是本該是有一萬個有氣運的人類，到最後可能就只活下來了一個，這種潛移默化的抹殺不知道磨滅了我們人類多少次的崛起，現實可不是小說，小說那樣寫是為了劇情精彩，但是現實里有大氣運的人往往都是一步一步慢慢累積向上，最後質變了就席捲天下，那來什麼步步險境啊……」

    「這還只是機制的最初級階段，就已經幾乎抹殺了我人族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人才英豪了，剩下的人能夠脫穎而出，那麼就會進入機制的下一個階段，萬族同化，或者異人化……」

    「機制當確認了以各種險境險地無法抹殺時，就會從強硬抹殺轉變為懷柔階段，會修改時間線，命運線，因果線來為這個人類提供懷柔情景，比如當初子牙輔佐的第一個人族勢力，一開始起步時步步驚險，死了不知道多少英豪，但是一旦潛伏在萬族暗面，控制了一個萬族勢力後，只要小心謹慎，就幾乎不可能失敗，這時候他們就會接觸到萬族柔情的一面，比如同情並且幫助人類的萬族，這可不是虛假的謊言，而是這些萬族當真同情並且幫助萬族，或為其張目，或為其手下，或為其夥伴，或與之情侶，經歷生死危機都不離不棄，就會取得英豪的信任，而且人類的底蘊之差，足以讓任何人類有識之士都明白，光靠人類是幾乎無法在萬族文明下崛起的，便是有少數英豪，也不可能靠着原始人，甚至是沒有智慧的懵懂人類崛起過來，所以他們必須要依靠萬族，藉助萬族，容納萬族，因此來得到人類的崛起之機，當初子牙輔佐的第一個勢力就是如此，然後就從內部敗了，所有人類英豪幾乎被醒悟過來的萬族趕盡殺絕。」

    「事實上，縱觀大領主的崛起過程，一開始他遇到各種生死危險，反倒是越來越強，之後萬族就立刻跪拜，他也接納，但是依然保持着強勢，連聖位都壓不服他，這懷柔立刻就轉變到了真摯感情上，伊露維塔殿下就是為此而設，甚至之後與大領主不離不棄的無名的系譜也是如此，孔雀族的孔宣族長甚至願意為了大領主而墜落低緯度，他們沒有虛假，就是真心實意投靠大領主，但正因為如此，才真是防不勝防。」

    「這機制第二步就會讓人類英豪偏離人類的路線，最後，要麼身死族滅，要麼就是成為萬族，要麼就是化為異人，而唯有大領主再次脫穎而出，當時他其實也有選擇，銀色大地一戰時，只要繼續保持半人類半血族的對外宣稱，那麼他就是屬於萬族的了，就再沒有之後的各種事情，但是大領主果然不愧是大領主，他在那關鍵時刻毅然高舉人類旗幟，幾乎是在必死的情況下突圍而出，證了人類身份，贏了銀色大地之戰，所以才有了人類革命這個真正的勝機。」

    「機制第二步都無法抹殺這人類英豪，這就是屬於破格存在了，到了這一步，機制就會開始召喚命運，以命運之力迷惑萬族，這就是第三步了，也是機制的最後一步，同樣是修改時間線，命運線，因果線，以細微之處入手，更改某些萬族關鍵人物的心思，風起於微末，但卻化為颶風席捲一切，一開始的細微心理變化，就有了種種演變，到得最後，就會變成萬族頂尖存在圍攻這個人類英豪，這就是必殺一擊，幾乎無可逆轉，只要殺得了這人類，這大氣運，大英豪就會消散，人類的希望就會再次破滅。」

    「這就是機制的最後了，若是連這樣都無法殺掉這人類，那麼這人類就有改天換日之能，甚至可以重塑這天地宇宙，這時，機制就會召喚命運降臨，迷霧自心間而起……我所得到的信息就是這些了，至於命運是什麼我卻不知道，這也是我接下來要探尋的，而且知道機制與命運的人，不能夠將機制與命運以主動方式告知別人，這個主動的範圍是什麼，若是告知了別人又會發生什麼事，若是無法告知別人，那麼當初龍族陣營的聖位們為什麼會知道機制與命運，若是以被動方式告知又會如何，這些疑問同樣也要測試與探索。」

    昊將這日記本合上，他雙眼依然無神的看着前方，然後他想到了自己的經歷，從遇險，到與艾伊的相戀，到召喚大領主，到禁地政府，之後的萬族融入，特別是最後，下位面陣營與龍族陣營等等大量萬族的奇詭舉動，毫無疑問，他們因為某些渠道也知道了機制與命運的存在，他們加入到大領主旗下就是暗藏禍心，為的就是加快機制召喚命運的到來。

    想到這裏，昊又打開了日記本，他用手指在上面輕輕划動，就有文字在日記本上浮現。

    「但是機制並非是徹底無解的！」

    「那頭虛空惡魔給我的信息里有一丁點的提及，這些日子，我也一直在思考如何規避機制，然後我從當時與這頭虛空惡魔的對話中得到了一個答案。」

    「得到多少就要付出多少，換言之……」

    「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