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經深了,大船仍舊在原地停靠,左右已經這個時間了,再住一晚上明天啟程也沒啥關係。
房間裏,羅古拿着筆記本,一邊用筆在上面寫寫畫畫。
有些事情,不是光憑想想就可以做到的,需要一定程度的謀劃。
想抓黑鬍子也不是說抓就抓的,賞金的問題必須解決,這件事情搞定了,才可以對他下手。
並且,下手的時間也需要斟酌定論。
「艾斯被他抓到之前。」
羅古悄然定下了這樣的一個時間,而根據他所知道的信息,艾斯被抓的時間,應該是路飛一行人離開七水之都的三天前。
具體時間不明,這邊只能有一個大概的範圍。
而在這個過程之中,他首先要做到的事情就是讓黑鬍子的賞金躥升起來。
「這有點難啊。」
叩了叩自己的腦門,又在筆記本上寫了一行字:「艾斯的身份。」
根據當前已經知道的信息,艾斯是海賊王哥爾·d·羅傑的親生兒子。
黑鬍子憑藉抓捕他的功績,直接成為了七武海,而這個身份也是引發了之後頂上戰爭的主要原因。
那這個身份,放在眼前的羅古這裏,是可以做文章的,還是……需要隱藏的?
「如果沒有頂上戰爭,這個世界,又會變成什麼模樣呢?」
羅古放下了手中的紙筆,看了看窗外的夜色,嘴角下意識的勾起了一絲笑容:「嗯,路飛他們大概會失去兩年的磨礪吧?然後呢……然後在新世界被人打的生不如死?」
一念及此,卻又搖了搖頭:「但是……他們的情況和我又有什麼關係?」
這句話說完之後,他忽然又皺起了眉頭。
「不對不對,有關係的啊。」羅古的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打:「青澀的小果子,如果不給他們成長的時間,又怎麼可能變成大筆的財富?這麼看來,讓他們修煉兩年,還是很有必要的吧?不過,這件事情可以之後再去考慮。畢竟怎麼說呢……就算是沒有頂上戰爭,他們也被打的各奔東西了不是?」
將這份雜亂的思緒暫時按捺住,羅古在紙上寫下了一行字:第一,為黑鬍子提升賞金!
並且在這下面又寫下了一些內容,類似於『可以考慮製造謠言和輿論,利用某些關係,進行曲線謀劃,過程之中,我的存在,必須要隔絕在外。可考慮的手段有……』諸如此類的……
整張紙能想到的,全都寫下來了。
完事之後,自己看了一遍,又把一些明顯不靠譜的內容劃掉。
比如直接去找赤犬訴說黑鬍子的危害,這種甚至不需要琢磨,就知道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然後,可以利用的人呢……萊斯特……緹娜?斯摩格?或者是……」
想到這裏,他略微猶豫了一下,在紙上寫上了『卡普』這個名字。
但是他看着這個名字,卻發起了呆。
就如同他不可能直接去找赤犬訴說黑鬍子的危險一樣,他也不可能直接去找卡普,告訴卡普你干孫子的身份馬上就要暴露了,馬上就要在馬林佛多被公開處刑了,你在不想想辦法,回去風車真都得讓大嬸用擀麵杖敲腦袋之類的……好吧,雖然那不是擀麵杖。
但是……這種方式是不可取的。
因為卡普如果從自己的口中知道這件事情的話,自己的立場就會變得非常危險。
「這是一個很複雜的傢伙啊,身為海軍,貫徹自己的正義。卻又因為立場,而無法在頂上戰爭相救艾斯,從而導致的結果就是……里外不是人。嗯,如果說,通過側面的方式,讓他了解一些捕風捉影的信息,他會不會考慮到未來可能發生的事情?但是……」
手裏的筆尖在紙面上點了點,羅古的笑容有點苦澀:「路飛這一脈相承的腦袋,不會就是遺傳自卡普的吧?如果真的保持類似的大條神經的話,他恐怕很難接收到任何暗示,就算是接收到了,又如何能夠推演之後可能發生的事情?難道真的要找到他,並且明明白白的告訴他這一切?」
羅古搖了搖頭,這是最不可取的辦法。
但不管怎麼樣,卡普這個人必須要利用上,他的存在或許會變得至關重要。
「之後……」
羅古又在紙面上寫了一個又一個人的名字,當一個人決定做一件大事的時候,就完全不介意將很多大人物拽入局中了。
最關鍵的地方在於,他想要成為那一個可以渾水摸魚的人。
既然這樣,水自然是越混越好。
「最終……暗暗果實,或許才是真正的關注點吧?」
羅古將整體內容全部整理完畢,卻並沒有完全列舉出一條穩定,而且不會被任何人所破壞的線。
因為根本就不存在那種東西!
這個世界上任何的謀劃,任何的算計,人力可以做到的也僅僅只有三分。
三分之外的,就得看時局,看命運。
誰也不要妄想永遠將別人當成棋盤上的棋子,因為總有些人能夠從棋盤之中醒悟過來,翻身而起,成為落子之人。
「不過,盡人事,聽天命,賺了,就是一筆財富,失敗了,其實和我也沒有什麼太直接的關係,一切不過是會按照原本的軌跡運行罷了。」
將筆記本合上,筆放好,羅古打了個哈欠,正要轉身回去睡覺。
卻就在此時,忽然眉頭一皺:「有客人?」
當即重新坐下,隨手從桌子上拿出了一本書翻開,還沒看上一行字的內容,羅古就知道來人已經走到了自己的門口。
沒有敲門,也沒有試圖撬鎖,而是靜靜地等待。
羅古將這一行字的內容看完之後,將書攤開放在桌子上,順勢將筆記本放進了抽屜里,這才站起來走到門口。
打開大門,一個女人正對他微笑。
羅古眨了眨眼睛,看着眼前這個女人,也不知道應該說是意外,還是應該說是意料之中,當下只好讓開半個身位,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女人進來,輕車熟路的走到了桌旁,拽開了一把椅子坐下:「應該說,好久不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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