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幣即是正義 一千七百四章 遠古傳說

    面對瑪歌的挑釁，塞維婭卻並沒有表現出什麼十分過激的情緒。

    她只是那麼淡淡地看着瑪歌，隨後眼神就從她的身上直接轉移到那邊的愛麗兒的身上，似乎真的是一點點都不想和這名女神父過多的糾纏。

    而對於這樣的塞維婭，瑪歌知道自己的確碰上了一個難纏的對手。

    「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

    對於塞維婭的刻意忽視，瑪歌也表現的不怎麼在意。她緩緩走到愛麗兒的身旁，慢悠悠地說道——

    「攻心？挑撥離間？說回來，你難道就一點都不好奇我們為什麼會讓你和那個戀愛腦的傻瓜關在同一間牢房內嗎？」

    愛麗兒不說話，她只是默默地聽着這些，甚至就連頭都沒有抬起來一下，只是看着手中的文件。

    這邊的塞維婭見愛麗兒始終都不抬起頭來看自己一眼，再加上的確有些好奇，終於將目光重新轉移到了瑪歌的臉上，說道——

    「我也有些好奇。畢竟，你們完全沒必要這麼做一次。畢竟你們並不擔心我殺了他，如果我殺了師兄的話那麼我之前所說的那些讓他活下去的話就全都是廢話了。」

    瑪歌點點頭：「是啊。所以，為什麼我們還會讓你去和他見上一面呢？最後的道別？你覺得我們會像是有那麼好心嗎？」

    說完，瑪歌稍稍停頓了一下，在塞維婭即將再次開口的當下，立刻出言打斷了她——

    「事先警告你一句，你在他的面前演也就算了，在我們面前還是收起你那副嘴臉吧。你可沒少當面給我們下絆子。」

    剛剛還想要說出口的話被瑪歌直接塞了回去，這讓塞維婭的面色顯得有些難看。但過了不久，她終究還是緩緩恢復了神情，想了想後，說道——

    「你們……的確是想要救他。這是我能夠想到的唯一的理由。」

    瑪歌呵呵笑了笑，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唯一的理由？這個理由似乎不夠分量啊。還有嗎？再想想？」

    塞維婭略微呼出一口氣，說道：「還有……就是你們想要通過我的隻言片語中，得到一些消息。」

    對此，瑪歌再次笑了笑，回應道：「現在我們知道了，你是個已經死過一次的人。死靈魔法和空間魔法的雙重魔力親和者，這天賦簡直可以培養成大魔導師了！喂，你老實和我們說說，這麼一個房間內的各種禁魔符咒是不是還完全關不住你？」

    塞維婭的臉天上流露出一抹十分難受的表情，她慢悠悠地嘆了一口氣：「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愛麗兒·加西亞女士，如果可以的話，我現在真的很想立刻衝上來扭斷你的脖子，然後徹底結束這場造成如此大生靈塗炭的戰爭。只要你死了，那麼整個人魚軍就會失去領頭羊，只要你死了，人魚軍的這些士兵們就可以放下手中的武器回家。之後，人們再也不會死，再也不會出現如此可怕的戰爭。一切都會向着最好的方向發展。」

    「我是真的，真的，真的很想，在這裏立刻扭斷你的脖子。」

    「只可惜……我現在真的辦不到這些。而且我知道，你冒着如此大的風險也要來面見我的原因。我是你們口中的魔王麾下的一員，誓死效忠聖主，效忠我們的精靈王。你如此處心積慮地想要和我見上一面，不就是想要從我的嘴裏探聽出聖主大人的秘密嗎？以及你們最關心的師兄的生死。」

    她稍稍頓了頓，隨後斬釘截鐵，帶着絕對不帶有任何一點點猶豫的眼神直視着那邊的愛麗兒·加西亞，一字一句，鏗鏘有力地說道——

    「我是真心期盼着特斯拉先生活着，而且還要好好地活下去。為此，我不惜用我的這條命來補償也沒有關係。只要能夠讓他脫罪，能夠讓他好好活着，任何的罪名我都願意背負，任何的折磨我都能夠承受。」

    聽着塞維婭現在如此堅定的語氣，反倒是讓瑪歌顯得有些疑惑了。她開口說道：「所以說，你還是想要策反特斯拉？讓他不為我們賣力？你一定還想過逃跑的方法，然後把特斯拉一起帶走吧。」

    「她不會這麼做。」

    就在此時，愛麗兒的聲音終於刺破了這股略顯焦灼的空氣。

    她緩緩抬起頭，同樣用正視的目光望着眼前的塞維婭，緩緩說道：「我相信她，是真的希望特斯拉活着。這其中或許有些許策反的想法，但應該不是主流。只要特斯拉活着，那麼他會不會背叛我們投奔魔王這件事她恐怕一點都不在乎。」

    見愛麗兒終於說話，塞維婭的臉上也是再次浮現出笑容，她衝着愛麗兒輕輕點了點頭，說道：「侯爵女士果然懂我。我從來都不會懷疑特斯拉先生對人魚軍的忠誠，正如同您絕對不會懷疑他會被策反一樣。」

    愛麗兒輕輕嘆了一口氣，隨後放下手中裝模作樣看的文件。她的身子靠在椅背上，顯得十分的輕鬆，緩緩道：「既然在這件事情上我們達成了一致，那就別再在這個問題上浪費時間了。我們再來聊點其他有意義的吧。比如說，魔王的真實想法之類的。」塞維婭：「請。對於聖主的想法，我絕對知無不言。因為那是聖主的理想，理想本來就應該宣佈天下。」

    愛麗兒：「我知道了你的聖主，也就是伊戈塔里·特里·艾納遜，他是一名精靈。更加準確地說，是前任的精靈王。在和你們魔王軍交戰的這段時間內，我逐步逐步知曉了有關這名前任精靈王的一些人生軌跡。我知道了精靈一族在選擇出精靈王之前，需要繼任者離開艾爾之谷進行歷練。但這位精靈王花費了上百年的時間在人間歷練，隨後一回到精靈的居所就開始大開殺戒，直接把精靈族這一古老的種族打的支離破碎，四處流浪。」

    「我還知道了他繼承了大地守護者的力量，擁有了足以媲美天空、森林以及海洋的強大實力。甚至於，可能比這三名守護者更強大的力量。」

    「曾經我也被問過是否願意成為大地之母的這種問題，當時我以為只是一個玩笑，但現在想來，成為大地守護者所要守護的目標似乎並不局限於人類，而是一個更加寬廣的概念。我想知道，為什麼伊戈會保持着守護之心和人類為敵？對於他來說，那段歷練的時間中究竟發生了什麼，讓這麼一位本該成為精靈王，繼續躲藏在人類視角之外的精靈，寧願背負魔王之名出現在我們人類的面前？」

    面對愛麗兒的提問，塞維婭的臉上並沒有表現出多少的反感。相反，她顯得很平靜，而等到這個略顯宏大的問題問完之後，她只是略微思索了一下，不像是在撒謊，而像是在整理思路。隨後，她才慢慢地開口說道——

    「愛麗兒·加西亞，這個問題牽扯了太多的問題。所以，我需要循序漸進地告訴你。在這當中可能會涉及很多你根本就不知道，也無法理解的事情。希望你能夠有這個耐心可以安安靜靜地聽下去。」

    愛麗兒點點頭，並不否認。

    之後，塞維婭才繼續說了下去——

    「在回答這些問題之前，還請加西亞侯爵回答我一個問題。你覺得，你是從哪裏來的？」

    愛麗兒想了想，回應道：「你是指我的父母嗎？很遺憾，我根本就不認識我的父母，而且對他們也沒有多少的感情。」

    塞維婭笑了笑：「子女對父母應該有感情，這是天生的感情。同樣的，父母也同樣會對子女有感情，這種感情是基於血緣的紐帶，是基於生命本身的意義，並不在乎你個人是否認識或是有沒有感情。」

    聽到這裏，瑪歌不由得呵呵笑了笑，說道：「你這話聽起來是在諷刺我們會長沒心沒肺嗎？」

    塞維婭搖搖頭，說道：「並不是。事實上，你們的理解有些太過局限了。其實我真正要說的是我們真正的父母。不僅僅是愛麗兒·加西亞，也不僅僅是瑪歌，還有我，還有特斯拉，甚至還有我們的聖主，我們所有人的共同的父母親。我們血緣的起源，那個真正的最初的存在。」

    愛麗兒和瑪歌低下頭，臉色顯得有些陰沉。

    塞維婭則是繼續說道——

    「既然你們知道大地、天空、森林、海洋這四位守護者的事情，那麼想必你們也知道了當時的一些戰爭。天空、森林以及海洋三位守護者想要同時獲取大地守護者的力量而開始了彼此的爭鬥，這場綿延了數千萬年，甚至可能上億年的戰爭，這三位守護者身上因為戰爭而剝離下來的殘渣最後形成了所有的類人型生物，讓我們產生了智慧。換句話說，我們所有生命都是來自於這三位守護者，祂們可以說是我們真正的起源父母。」

    「但問題又來了，包括大地在內，所有四名守護者本身的起源，又來自哪裏呢？」

    說到這裏，塞維婭伸出一根手指，慢慢地指着面前的愛麗兒。略微停頓了幾秒鐘之後，她的手指向下彎曲，指着地面。

    「來自於這一位。」

    「但又有問題來了。這一位又來自哪裏呢？」

    她的手指隨後反過來，指了指天花板，笑道：「來自那裏。」

    這樣一番發言顯得有些侷促，這讓瑪歌顯得有些困惑，說道：「你在打啞謎嗎？」

    塞維婭收起手指，笑道：「我只是簡單描述了一下。接下來，還請聽我正式解釋一下吧。」

    「我所說的來自於這裏（指着地面）的這一位，本身是來自於那裏（指着天花板）的。如果非要套上一個宏偉敘事的話，那麼可以這麼說——」

    「在非常非常古老的久遠歲月之前，甚至在太陽星星都還沒有誕生的時候，在那一片黑暗，一片混沌的時代里，一個存在，一個遠遠超出你我所能夠想像得到的巨大存在，一個無法用語言來描述的存在，從當時還沒有黃金大陸，沒有這個世界的空間中游過。」

    「那是一場可怕而古老的戰爭，一場我們凡人根本就無法想像的戰爭。甚至於把我們置身於如此宏偉的戰爭之中我們恐怕也看不見，也摸不着，更無法體驗。」

    「而那位存在，就是那場戰爭的倖存者。或者說……是一個失敗者，一個僥倖從戰爭中活着逃出來的逃兵。」

    「但即便是逃兵，那也是無比偉大的存在。就算是我們人類戰場上的一個逃兵，對於螞蟻來說那也是無法逾越的神靈。」

    「在那一片世界還未曾誕生的空間中，偉大的逃兵感覺自己安全了，所以就在這裏停留了下來。」

    「也正是因為這位偉大的存在停留了下來，我們的世界才因此而產生。這個世界才會出現太陽月亮和星辰，才會出現生命與死亡，才會出現你我所能夠看到的一切。」

    「在此之後，偉大存在創造了大地、天空、森林、海洋四位守護者。我們可以說，這四位守護者所守護的根本就不是我們人類，祂們守護的是這個世界，也就是那位古老而偉大的存在，那位唯一的真神，那位遠古的意識。保護住那位遠古之神，這才是這四位守護者真正的存在價值。」

    「從此之後，那位遠古的偉大神靈就陷入了沉睡，祂需要太多太多的時間去休息，去療傷，去讓自己的身體恢復。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那位偉大存在覺得現在所處的這個世界依然並不是十分的安全。」

    「那場可怕的戰爭的餘波隨時隨地都有可能波及到這裏，波及到祂。為了應對那很有可能還會到來的戰爭，即便是戰爭餘波，祂也必須做好準備。」

    「就這樣，時間一直過去，過去……不知道過了百年，千年，萬年，億年，甚至更久遠。那不是一個我們這些人類型生物所能夠了解的時間概念。這比你們所能夠想像到的時間要更加久遠的多。」

    「在那麼長的歲月之中，除了大地之外的其他三名守護者卻是忘記了自己的職責，開始了互相的攻擊。在造成了彼此之間的傷痕累累之後，祂們似乎才終於想起了自己應盡的責任。也正是在這個時候，天空守護者才回到了祂最應該待得地方，也就是……上面。」

    當塞維婭再次伸出手指指着天花板的時候，愛麗兒的心中不由得跳出一個詞——

    「小心天空？」

    塞維婭笑了笑，再次點頭，說道：「沒錯，小心天空。更加準確來說，是要小心來自天空之外的存在。而根據聖主的說法是，偉大的遠古神靈已經感應到了那不斷襲來的戰爭餘波，那場餘波可能會在一兩千年後，或許更長一點，但絕對不會超過三千年後來到這個世界。然後，給這個世界帶來無窮無盡的毀滅，也會再一次把戰爭殃及到那位遠古的偉大存在。」

    「一兩千年後？開什麼玩笑？」

    瑪歌聽得又好氣又好笑，她單手叉腰，緩緩道——

    「一兩千年後會到來的戰爭？如果你說這場戰爭十年二十年後會到來那也罷了，一兩千年後？這是什麼鬼扯的宗教說辭？」

    相比起瑪歌的輕視，塞維婭卻是表現的十分正經。她默默地說道——

    「瑪歌女士，你認為一兩千年很漫長，是嗎？或許吧，對於我們這些普通的人類來說的確是一個根本就不可能看到的歲月。但對於整個世界……不，對於這個世界之外，對於偉大存在而言，一兩千年已經是近在咫尺的歲月了。就好比你在睡夢中聽到耳邊已經響起蚊子的嗡嗡聲那麼近。偉大存在幾乎可以說不是自然甦醒，而是被戰爭的餘波所造成的聲響驚動而覺醒了部分的意識，但這個時候，戰爭已經是貼在腦門上的了。」

    「如果你還是覺得一兩千年時間很漫長的話，那麼你不妨想一想，這個世界過去曾經有上億年，甚至更多的時間進行準備以應付這場來自天空之外的戰爭。但那麼多的時間全都白白浪費了，上億年，甚至是數十億年的時間，全都耗費在了那些守護者的自相殘殺以及我們人類之間的彼此內耗之上。和那麼漫長的歲月相比較，一兩千年的時間真的很漫長嗎？」

    瑪歌無言以對，但是她看塞維婭的眼神卻是一副仿佛看瘋子一樣又可憐又有些擔憂的眼神，甚至是手中捏着一個治療魔法，隨時隨地準備往她的腦袋上扣上去，讓她清醒一點。

    在這裏，愛麗兒卻是表現的有些謹慎。她稍稍思索了片刻之後，這才開口說道——

    「所以……這就是伊戈當魔王的原因？」

    塞維婭呼出一口氣，隨後緩緩說道——

    「聖主的心比任何人都善良，他比任何人都見不得人類受苦。聖主的心中充滿了對這個世界……對所有人類的愛。相比起守護者們只是愛祂們的造物主，聖主才是真真正正地愛着人類。」

    「但是，人類卻會在不久遠的將來，因此那場戰爭的餘波而遭受滅頂之災，古老的神祗可能也會被波及而戰死。這個世界會迎來毀滅，我們所知道的一切都會消失。」

    「如果，這個時候還有差不多一兩萬年，甚至一兩百萬年的時間的話，那麼聖主或許還可以想想辦法，儘管那也是十分短暫的一剎，但已經比現在好多了。」

    「只可惜，聖主並沒有那麼多的時間，時間實在是太短了，太緊迫了，緊迫的讓聖主不得不採取一些必要的手段，來儘快為這場即將到來的戰爭做好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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