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會長姐姐!你現在需要休息……」
愛麗兒笑了一聲:「我的腦子感覺都快生鏽了,如果不再好好運動一下,我估計就算恢復健康了我也變成廢人。就一件事,不打緊的,沒事。那位戰士,你過來吧,什麼事情?」
拗不過愛麗兒,可可只能讓開,讓那警衛兵過去。
警衛兵呼出一口氣,隨即說道:「女士,外面有一個人前來,說是想要當面拜見您,然後向您求一個官職。我們問他是誰,他就只拿了這枚紋章過來,說女士您一看便知道。」
說着,警衛兵將掌心中的一個紋章遞了過來。
那是一個獨角獸模樣的紋章,獨角獸做的並不怎麼精緻,充滿了粗糙感。但是看起來沉甸甸的,顯然是有着漫長年代的東西。
乍一看到這個紋章,愛麗兒略微一愣。
但是很快,她的精神猛地一震,立刻就明白了這意味着什麼!
「那個人在哪裏?」
愛麗兒雙手支撐着輪椅的扶手想要站起來,只不過太過虛弱的她現在還是不能掌控自己的身體。
傳令兵看到愛麗兒這樣的表情,立刻緊張地說道:「就在……就在外面!我現在就去把他叫進來!」
原本,愛麗兒還想點頭。可是轉念一想,她立刻搖頭說道:「不不不,還是要我親自去迎接比較好!可可,快,快點帶我去門口!」
聽到愛麗兒這麼倔強,可可倒是有些不樂意了,說道:「會長姐姐,我不管外面那個人究竟是誰,總而言之,現在你都要好好地養好自己的身體!」
隨即,可可轉過頭對那名傳令兵說道:「去把那個人帶到會客室,不過記得,先好好檢查一下有沒有問題。同時會客室裏面做好防護工作,至少先安排十個人在裏面,防止出現意外。」
傳令兵點頭離去,愛麗兒眼見自己沒有辦法親自前去迎接,不由得有些生氣。但是她也知道可可這也是為了她好,所以就算再怎麼生氣也只能默默地咽了下去。
「會長姐姐,我知道外面那個人是誰,但即便如此,你現在的身份也很尊貴了。我們和對方已經失去了三年的信息,天知道他現在究竟是一個怎樣的狀態。實在是不防不行啊。」
一邊說,可可一邊推着愛麗兒前往起居室,準備先換上一套衣服。
對此,愛麗兒也沒有什麼好反駁的,只能點點頭說道:「不管怎麼樣,我還是覺得……他應該不會是我們的敵人。你可以說是我的一種本能預感吧,不是我自誇,我的預感還蠻準的。」
前往起居室,換好一套寬鬆保暖的正裝之後,可可再次推着輪椅前往會客室。
遠遠地,就能夠看到會客室四周已經安排了差不多二十名警衛兵在這裏站崗。而透過那打開的門扉往裏面望去,裏面站着的護衛數量更多,密密麻麻地幾乎快要將這間會客室給站滿了。
對此,愛麗兒略微皺了皺眉頭,開口說道:「人太多了,這樣對客人實在是非常無禮。都退下吧,只留下小部分人進行照顧就行了。」
對於愛麗兒的要求,警衛兵們有些不太敢擅離職守,紛紛望向負責愛麗兒安保工作的可可。
可還不等可可開口申辯,愛麗兒的眉毛一豎,用略微帶着些許嚴肅的口吻說道:「怎麼?我說話還沒人聽了是不是?」
那些警衛兵們彼此看了一眼,隨後,也不用等可可發出指令,紛紛退下了。
一進入會客廳,愛麗兒臉上的嚴肅表情立刻化為滿臉的笑容。
她看着那個正站在窗前眺望外面景色的男人,樂呵呵地說道:「小烈酒老闆,真的是許久不見!看到你還平安無事真的是比什麼都好。」
站在窗前的男人並沒有立刻轉身,他的目光依然落在窗外那些熙熙攘攘的街道之上,沉默片刻之後,這才轉過頭,緩緩說道——
「能夠看到會長你還那麼有精神,真的是比什麼都好。這段時間,真的是辛苦您了。」
曾經的鵜鶘鎮唯一酒吧,獨角獸酒吧的老闆——小烈酒。
如今的他看起來和三年前分別的時候幾乎沒有什麼差別,還是那一身十分塑身的酒保裝扮,領口的領結顯然是經過精心打理,雖然渾身上下這套衣服顯得有些破舊,但卻乾淨的足夠讓人對他產生充足的敬仰之心。
小烈酒原本是背着雙手,但在看到愛麗兒現在坐在輪椅上進來之後,臉上的表情顯得略微有些驚訝。隨後,他踏上兩步,單膝跪地,向着眼前的愛麗兒行禮。
現在愛麗兒坐在輪椅上,沒有辦法避開,有些焦急地擺擺手說道:「小烈酒老闆,這是幹嘛?快起來快起來!」
小烈酒並沒有立刻起身。他用右手捂住自己的左肩,向着愛麗兒深深地行了一禮,說道:「這一跪,並非是因為你身為侯爵貴族,我身為平民。而是為在這三年時間內,愛麗兒·加西亞女士的奮勇戰鬥精神而跪,也是為那些已經被拯救,或是即將被拯救的人類而跪。愛麗兒·加西亞女士,你絕對受得起這一跪,還請您不要太過介意。」
這下子倒是把愛麗兒搞得有些尷尬了,她現在只能苦笑一下,讓可可調整自己的輪椅。不過可可在調整了些角度,打算轉到旁邊去的時候,小烈酒也已經是起身,在旁邊的一張沙發上坐下了。
「不介意我在這裏休息一下吧?」
小烈酒的禮貌讓他看起來實在是非常的紳士。
而愛麗兒自然也是笑了笑,對他表示了自己的敬意。
坐定之後,小烈酒緩緩說道:「我實在是不知道,會長你受了如此嚴重的傷。不過現在看起來一切都還是在恢復的過程之中,那真的是不幸中的萬幸。」
愛麗兒則是略微嘆了一口氣,說道:「我原本想要謙虛一下,但現在想來,我是真的幸運。只可惜,其他人就沒有那麼幸運了。」
小烈酒點點頭,說道:「運氣也是一種命運,受到命運眷顧的人自然可以承擔某些事業。愛麗兒會長,不客氣地說,我也算是曾經親眼見證過你的命運的人。在這裏,我可以擔保地說上一句,你的名字將會在歷史上留下極為深刻的一筆。」
愛麗兒哈哈笑了笑,此時,旁邊的可可端來了兩杯茶水擺放在兩人的面前。愛麗兒捧起熱茶,一邊暖手一邊說道:「你這次是怎麼找到我們的?現在能夠看到鵜鶘城內的老朋友們還真的是讓人感到欣慰。很多人都在這三年期間內被衝散,也不知道大伙兒的生死情況。」
小烈酒也是端起水,但過不了片刻之後他就放下,說道:「三年來……這三年來的情況的確險象環生。我也遇到了許許多多的困難,經歷了許許多多的波折。但是現在好歹是穩定了下來,也能夠找到你們,這才能夠來見到你。」
停頓片刻之後,小烈酒再次說道:「愛麗兒會長,請允許我繼續用這個稱呼來稱呼您。這次前來找您,我是希望能夠得到一份穩定的工作。畢竟之前的流浪時間太長,這種顛沛流離的生活也實在是太難熬了一點。」
在愛麗兒的印象中,小烈酒似乎不應該是這樣的性格?
畢竟那位獨角獸酒吧的老闆不管在任何時候似乎都是那麼的淡定,甚至可以說是冷靜的仿佛任何事情都不會讓他動搖。
但是現在,他竟然來向自己請求一份工作?
不過轉念一想,現在可是戰爭期間啊,有多少人生死未卜,又有多少人流離失所?在這三年時間裏面大家經過的苦難又有多少?即便是想法上有了些許的改變,那也是毫不奇怪的吧。
想到這裏,愛麗兒的心中也是有了些許的釋懷。當下,她點了點頭說道:「好啊!那你想幹什麼工作?現在巨洋城百廢待興,各種工作應有盡有,只要你提,我都會給你安排!要不現在給你一塊地重新建設獨角獸酒吧?」
小烈酒輕輕搖了搖頭,說道:「經營酒吧只是休息和消遣,現在既然已經是戰爭狀態了,那我希望能夠做一點更加適合我乾的工作。」
說着,他的雙手互相抱住,左手的食指在右手手背上輕輕敲擊着,過了許久,才緩緩說道——
「不如,就讓我來和愛麗兒會長談一場生意,如何?」
那一剎那,愛麗兒突然感覺到了一陣惡寒!一種打從心底里猛地蔓延起來的驚悚!
但是,她卻並沒有感覺到危險,也沒有覺得自己現在仿佛一隻待宰羔羊一樣任人擺佈。
因為就在這一剎那,在她身旁的可可已經立刻拉出魔杖,守衛在旁。而在小烈酒的身後、身側,大門那邊,天花板下面,人魚之歌的諸多成員卻是早就已經就位,全都保持着最警戒的戰鬥姿態看着眼前的這個曾經和他們一起生活了許久的小烈酒老闆。
面對着人魚之歌突然之間的全副武裝,小烈酒老闆似乎也有些意外。他看了看旁邊手持魔杖的可可,透過一旁的窗戶看到了自己身後站着的達克,不由得略微呼出一口氣,說道——
「我原本還以為我們在一個小鎮內生活了那麼久,應當彼此熟悉了呢。」
愛麗兒瞥了一眼旁邊警惕性爆棚的可可,隨即笑了笑,說道:「畢竟我現在身體變成這樣,安保當然要好好地加碼。我可不想再次重蹈覆轍,變成下一個被暗殺的領導者。」
說完,小烈酒突然笑了笑,現在的他似乎才終於放鬆了下來,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隨後輕輕點了點頭,似乎是對這些茶水十分滿意。
「那麼,小烈酒老闆,能不能讓我們詳細談論一下這場生意呢?」
至此,小烈酒老闆完全地放鬆了下來。只不過他臉上的那種笑容依然是謙和有禮,完全就是一位儒雅的紳士。
他放下手中的水杯,緩緩道:「不知道聖女的事情,愛麗兒會長知道多少?」
愛麗兒一愣,隨即說道:「和聖女……有什麼關係?」
小烈酒繼續道:「聖女現在率領着她的一群信徒正定居於地遼省內,說實話,那個地方就像是一個聖地,外人根本就進不去,裏面的人也不見得出來。但是她卻是實實在在地正在創造麻煩。」
愛麗兒沉默,等着他繼續說下去。
「不知道你們最近知不知道那個聖女的情況?我倒是能夠提供一些有關那位聖女的信息。你們應該知道,她身邊原本是有四名修女駐守的吧?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身邊的修女現在卻只剩下兩個了。就算只有這兩個,那狀態看起來也不太對。」
「其中一個看起來就像是精神受到了極大的創傷一樣,整日瘋瘋癲癲,說話更是聽不出究竟在說什麼。而另外一個看起來則是顯得有些……異樣。那名修女就像是被某種東西『感染』了似的,身體開始變得又高又長,而整個人卻是已經完全不會說話了,身上還會時不時地冒出些許的膿腫,身體的各個關節也在扭曲,仿佛是在進行某種緩慢的變異一般。」
愛麗兒默默地聽着,依然不發問。
小烈酒老闆臉上的笑容緩緩消失,隨即說道:「在那個聖女的區域附近,是我臨時搭建起來的一個避難所。但是很明顯,聖女的領域開始侵襲到了我的避難所,我所庇佑的人們會逐漸地想要跑出去,前往那個聖女的聖地,甚至在晚上還會胡言亂語,做一些完全無法形容的夢。」
「我曾經想過要解決這個問題,但是很明顯,聖女的問題已經超出了我的能力範圍之外了,所以我希望能夠藉助你的力量,來解決這個隱患。」
愛麗兒的頭略微偏了一點,帶着些許懷疑的目光看着眼前的小烈酒。沉默許久之後,才緩緩地開口問道——
「小烈酒老闆,你……究竟是誰?」
對於這個問題,小烈酒輕輕地點了點頭。他稍稍拍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灰塵,緩緩說道——
「我,只是一個殘存下來的看守者,一個守墓人。如果你希望我能夠解釋的更加清楚一點的話,那我不妨告訴你。」
下一瞬間,小烈酒老闆的臉上立刻凸顯出宛如烈焰灼燒一般的斑紋!兩隻巨大的尖角就像是兩把利劍一樣從他的額頭竄出!
儘管現在的他身體上似乎還沒有任何的變化,可是僅僅是在這裏坐着,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那股氣息都足以給人無窮無盡的壓迫感。
看到這一幕,現在駐守在房間裏面的布萊德、芭菲、可可、達克、甜酒酪、酥塔、巴斯紛紛提高警覺,甚至已經先一步地掏出元素槍,將槍口齊刷刷地對準了這個坐在沙發上的男人!只要他有任何的異動,元素槍的子彈就將毫不留情地發射出去!
只不過,在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身份之後,那些岩漿裂紋就從小烈酒的臉上慢慢散去。那些尖角也是縮回,重新恢復成了一個普通人類模樣的人,恢復成了那個獨角獸酒吧的老闆。
在確認眼前這個人的確就是惡魔之後,愛麗兒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問道:「小烈酒……老闆?你依然還是你嗎?」
小烈酒笑了笑,帶着手套的雙手略微抬起,說道:「我依然是我,從一千五百多年前開始到現在,我始終都是我自己。」
雖然這些話聽着怎麼有些不太真實,但愛麗兒還是大着膽子,繼續問道:「一千五百多年?你……也是看守者之一?就好像娜帕一樣……等待着某個解除封印時刻的到來?」
「娜帕?哦,那位啊。」
小烈酒的嘴角浮現出些許清淡的笑容,說道——
「我和那位的任務不同。那一位的目標是尋找機會重新復活吾主,讓吾主再次彌補一千三百多年前的遺憾。而我的任務,則是守墓。確保吾主如果久久都無法回復力量,甚至在恢復了力量之後也會再次遭遇到封印的情況下,那麼就考察其他人是否有資格擔當大地守護者的重任,並且將那份力量交給那個人。」
愛麗兒咽了一口口水:「所以……你的任務失敗了?」
小烈酒想了想:「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工作結束了。在漫長的歲月之中,我以各種各樣的身份居住在鵜鶘城旁邊。有時候是砍柴的老翁,有時候是種田的壯漢,有時候則是負責調酒的調酒師。我很有耐心,這也是吾主選擇我來作為守墓人的原因。」
愛麗兒:「我還是不明白……」
小烈酒:「你不明白的事情有很多,但我這次來和你談論這場交易,卻是實實在在的交易。我原本想親自幹掉那個聖女,但她的屏障讓我無法進入。思前想後,或許也就只有你們人類才能不受阻礙地進去了吧。」
愛麗兒微微一笑,說道:「小烈酒老闆,你說的倒是很有意思,但我想要知道,我為什麼要幫你的忙?如果真的按照你說的話,那麼聖女豈不是成為了你們惡魔的麻煩?我和她是同為人類的盟友,怎麼說都不可能幫你去剿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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