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術師身上的強大氣焰……迅速消失了。
一起就像是從來都沒有任何的變化一樣,現在已經完全變成一灘爛泥的羅伯特半張着嘴,只剩下最為微弱的呼吸還在勉強支撐他的性命。他的那一頭朝天的頭發現在也像是失去了生命一般地耷拉了下來,讓他整個人看起來真的就和軟蛋沒什麼區別了。
相信,只要這個樹人輕輕一捏,這名拳術師就將徹底結束自己無聊的一生。
「這個……就是你看中的人嗎?他簡直就是一個傻瓜,一個智障。」
空洞而乾枯的聲音再次從樹人的體內發出。那張槐林的臉望着優姬,眼神中依然帶着憤怒。
而優姬在看了一眼那邊只剩下吐氣幾乎沒吸氣的羅伯特之後,想了想,卻是緩緩說道:「槐林,我從來都沒有說過,我喜歡費爾先生。也沒有說過將會嫁給他。我現在唯一能夠看到的,就是他也和你一樣,為了我能夠付出一切甚至於是生命。我擔心他的生命安全,就如同我擔心你一樣,沒有什麼區別。」
剎那間,艾羅注意到這名樹人的身體開始了些許的搖晃!
「那……那我……」
得到這樣一個答案,樹人卻像是又有了一份新的希望一般,就連那張恐怖的表情現在也展露出笑容來!
「雖然我目前並不打算嫁給費爾先生。但論其他和你對我的感情和付出,我只能說,你真的不如他。」
「什麼?!我——不如他?!」
樹人的身體再次顫抖,甚至都沒有繼續捏一下羅伯特的身體。
優姬點了點頭,目光直視槐林的那張臉,認認真真地說道:「費爾先生為了我,總是在想辦法吸引我的注意力。甚至,他還要頂着他父親,他公會成員的壓力。但從始至終,他想的都是應該如何讓我們兩家公會和好,這樣他才能夠獲得所有人的認可。」
「但是你……槐林·心語。你為了我的確付出了很多,但付出的卻是破壞,傷害。你想要我們雙方公會的矛盾繼續下去,傷害了鐵鍋大哥,更想要傷害我父親。」
「在這歷時兩個月的公會戰爭以來,如果真的要說我學會了什麼,那麼我就是從人魚之歌的會長艾羅·加西亞先生的身上,學到了建設的不容易。」
艾羅微微一愣,望着那位寒冰法師。
「建立,維持,這是一件多麼不容易的事情。兩個月來,艾羅會長為了能夠讓這場公會戰爭成功,做了太多太多的事情,有了太多太多的操勞。但是相比起來,想要破壞這場活動在很多時候看起來又是多麼的容易,簡單。甚至只需要幾句謠言,一個小小的咒文,一場突如其來的偷襲就能夠讓他人的一切努力都毀於一旦。」
「所以,槐林先生,如果真的要說你和羅伯特先生給我的愛之間究竟有什麼區別的話……那我只能說,你的愛只能給我帶來恐懼,帶來絕望。而羅伯特先生的愛,卻能夠給我帶來安寧,帶來希望。「
沉默,在這棵樹人的樹幹中持續。
每個人都在關注着這棵樹人下一刻的所作所為。
已經察覺到這裏出現異樣狀況的巨山公會和魂之炎公會大部分成員也都已經趕到,他們紛紛戒備,隨時隨地都準備出手救人。
但,槐林……這名樹人,卻只是關注着自己掌心中的這名少女。
他那張佈滿龜裂的臉上浮現出種種難以描述的情感,就像是許許多多的情緒交織在一起,卻不知道應該如何表達一般。
過了許久,許久……久到那些公會成員甚至有些按捺不住,打算賭一把衝上去的時候……
「原來……打從一開始……我就努力錯了方向……」
一些樹枝,開始從這名樹人的身上掉落。
樹人的身體也開始劇烈搖晃,顯然是因為魔力即將用完,這個巨大的體型也不再能夠持續。
伴隨着這個身體的逐漸坍塌,抓着羅伯特的手一松,這個拳術師就像是一團垃圾一樣被丟在地上,發出一陣痛苦的呻吟聲。
而面對優姬,樹人卻是在努力支撐着自己的身體,降下手臂,將這位少女輕輕地放在地上。
他,看着她。
那張醜陋的臉龐上,卻是不由自主地滾落了一滴樹脂。
見此,優姬連忙扔掉手中的寒冰法杖衝上前,雙手伸出。在那不斷腐爛坍塌的樹枝之中,她輕輕地抱着上半身已經完全木質化,甚至整個身體也開始逐漸乾枯腐爛的槐林的上半身,一臉焦急地看着他。
「槐林先生!您……有什麼辦法……」
「優姬小姐……」
宛如樹枝一般乾枯的手,緩緩抬起。
「您還是……一如既往地……」
輕輕地,觸摸着優姬的臉龐。
「溫柔啊……」
木片,化成了爛泥。
幾乎是在剎那之間,躺在優姬懷中的就已經不再是一個人類,而成了一堆等待腐爛的木片。
一切都結束了。
應該是結束了吧。
艾羅跑上前,在優姬起身之後從那堆爛泥之中不斷摸索,很快就找出那把光明法杖。
他雙手捧着法杖,轉過頭,向着眾人興奮地高高舉起!剎那間,兩個公會的人、鎮民以及人魚之歌的成員們全都發出歡呼聲,一併高舉雙手,大聲吶喊!
「快點!時間快來不及了!」
現在興奮的直接喊出聲來的就是圓奶酪,他不斷地向艾羅揮手,興奮地說道——
「我們已經把大祭司閣下抬去競技場了!我們也快點吧!」
艾羅點點頭,他向着巨山和魂之炎公會的眾人略微點頭致謝,立即馬不停蹄地向着競技場的方向狂奔。
布萊德也不遲疑,將撬棒抗在肩上,邁開大步也是一併跟了上去。
浩浩蕩蕩地,眾人快速回到競技場。一踏入大門,立刻就看到最後兩名觀眾已經將手中的票放入投票箱。
在那六名漂亮的前台少女的歡呼聲中,艾羅輕輕推了一下可可,向着舞台上使了一個眼色。
「嗯!放心吧,會長哥哥!」
從早就等候多時的鎮民手中拿過一塊濕毛巾,將臉擦了個乾淨之後,可可馬不停蹄地走上競技場開始主持這場暖場比賽。
而那些觀眾們看到陪伴了他們兩個月的少女主持再次出現之後,大多數人也是立刻明白問題解決,無不是歡呼雀躍,興高采烈地等待那即將到來的正戲!
巨山和魂之炎分別回到各自的休息區,等待繼續這場公會戰爭的比賽。
艾羅則是和自家公會成員一起衝進後台,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坐在椅子上緩緩喘氣的聖餅。興奮的他連忙衝上前,滿面紅光地將手中的光明法杖遞上。
「聖餅叔!我們拿回來了!成功拿回來了!」
聖餅的臉色依然有些蒼白。在看到艾羅如此興奮的表情之後,他先是略微一愣,隨即又有些不敢相信一般看着他手中遞過來的光明法杖。
他似乎有些不太確定,又像是有些遲疑。在猶豫了許久之後,他終於伸出手,輕輕地握住法杖。也是在這一剎那,一直以來都保持着暗淡光芒的法杖頃刻間點亮,重新散發出那溫暖而柔和的淡淡光芒來。
將法杖重新物歸原主,艾羅長長地鬆了一口氣。他轉過身向着後面的布萊德、芭菲、忌廉說道:「好了!快點準備!我們馬上就要開始進行比賽了!」
忌廉嗯了一聲轉身前去準備,倒是布萊德將肩膀上扛着的撬棒放在地上,問道:「艾羅會長,這個傢伙應該怎麼辦?」
一時高興,艾羅倒是把這個傢伙給忘了。
不過看看撬棒現在沉默不語的模樣,艾羅晾這個雙手雙腳的經絡全都被切斷的傢伙也鬧不出什麼花樣來。
「別管他,等我們這場戰鬥打完再好好想想怎麼處理這傢伙。」
聽到艾羅這麼一說,布萊德和芭菲也是各自去忙活了。艾羅現在也是鬆了一口氣,重新來到窗前,略顯緊張,又有點放鬆地看着那邊的唱票過程。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被扔在地上的撬棒緩緩地挪動脖子。
他的雙眼,就如同充滿了毒液的毒蛇一般,緩緩落在那坐在椅子上,始終都沒有怎麼動彈的聖餅身上。
聖餅現在也在看着他……只不過稍稍接觸這個撬棒的眼神,他立刻像是被用針扎了一下一樣,渾身不由得一陣顫抖。
他默默地看了看手中的法杖,又看了看地上的撬棒,再抬起頭望着那邊已經滿心期待的公會眾人,最後看着那一副現在已經完成所有麻煩的艾羅會長。
這位牧師的視線就如同不再受他自己的控制一般不斷地來回漫遊,一直過了許久……
他,才再次將視線落在了地上的撬棒·無信者身上。
恐懼與猶豫,出現在了這位大祭司的眼角。
而那一抹最為得意的勝利者笑容,則是緩緩地,浮上了撬棒的嘴角……
「準備好了嗎?上面的唱票已經要結束了!可可準備宣佈勝負了。大家做好準備!各就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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