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失敗,布萊德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艾羅讓兩人重新歸位,開口說道:「現在,布萊德,你雖然拿着武器,但我現在要你忘記自己手裏還拿着武器。你要把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的盾牌上,而且不要隨隨便便把盾牌甩出去。你就這麼用這面盾牌。」
說着,艾羅走上前,伸出手比作一把短劍刺向布萊德——
「看到攻擊之後你不要就想着用盾牌把敵人撞出去,而是就稍微抬起盾牌,能夠擋下攻擊就行。」
布萊德點了點頭,把盾牌略微舉高,擋下艾羅的手。艾羅又把手降低,布萊德再次把盾牌放低擋下。
「就這樣,不用盾牌猛擊的話,你的動作幅度並不會很大,不會產生剛才那麼大的防禦空隙。忌廉,你再來和他打一場試試。」
忌廉笑了笑:「會長啊,您不是經濟系的學生嗎?戰技類的東西怎麼也會啊?」
艾羅白了他一眼:「老滕樹的管理沒有那種條條框框,光是看了那麼多年我也會了一點皮毛。不過我會的也就這樣,能讓你們多學點就儘量多學點吧。來吧!」
收起調侃,忌廉再次帶着輕鬆的心態拿着短劍向布萊德衝去。
眼看忌廉的動作那麼快,布萊德再次有些緊張,左手的盾牌猛地又要甩了出去!
「收住盾牌!不要揮出去!」
聽到艾羅的大喊,布萊德猛地停下就要揮出去的手臂,手肘的位置只不過略微一降,剛剛好就擋住了忌廉的身體。如果不是這傢伙剎車速度夠快的話,恐怕他的那張臉就要直接拍在布萊德的盾牌上了。
眼看一次攻擊沒有得逞,忌廉再次變換腳步迅速繞到布萊德的身後。
第一次順利擋下忌廉的攻擊讓布萊德信心大增!他同樣移動腳步,手中的盾牌再次只是略微移動,再一次地順利擋下忌廉刺向他小腹的短劍。
無法順利展開攻擊,忌廉突然覺得自己的戰鬥效果大打折扣。那原本掛在他臉上的笑容現在開始漸漸消失,移動的速度也是越來越快。
可布萊德現在卻是信心大增!他似乎完全忘記了自己右手的武器,只是十分穩定地舉着左手的盾牌,不管忌廉從任何方向發動攻擊,他都只是略微挪動肩膀和手肘,就能夠完全擋下這名盜賊的短劍。
時間一長,一直都好整以暇,不動如山的布萊德呼吸依然正常。但忌廉的呼吸卻開始漸漸紊亂起來。這樣持續了差不多十分鐘之後,明眼人都能夠看出來忌廉似乎已經拿布萊德沒什麼辦法,他現在甚至需要略微停下來喘個兩口氣,然後再次跑動尋求機會了。
這樣的狀況好嗎?
艾羅覺得,不能算好,但至少比剛才那種幾秒鐘分出勝負的狀況好一點。
雖然布萊德以逸待勞,防守的非常穩健,但這全是有賴於他完全放棄攻擊,專注防守才能夠辦到的事情。所以說這場比試即便繼續拖下去,那最多也就只能算是個平手,布萊德也沒法取勝啊。
嗯……看來,在讓這個傢伙習慣專注防守之後,也要讓他學會在防守的同時使用右手的武器啊。
可就在艾羅這麼想着的時候,忌廉實在是因為太累,腳步一個踉蹌,不小心直接撞在了布萊德的盾牌上。
布萊德也是依然秉持着防守的姿態,也沒有展開攻擊,只是警惕地看着這個貼在自己盾牌上的傢伙。
「攻擊!攻擊!快!攻擊!」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旁早就看的有些着急的芭菲卻是看到這個機會,大聲嚷嚷起來!也難怪,這隻花妖精看到自己的搭檔一直被忌廉欺負,好不容易看到忌廉陷入劣勢,一下子就興奮了起來。
聽到芭菲喊叫,布萊德整個人也是微微一愣,顯然陷入一種猶豫。但是一秒之後,他似乎還是決定聽從搭檔的話,猛地甩開盾牌,把忌廉一併甩開五六步之外,隨即舉起右手的劍就要向他的肩膀劈斬而去!
「喝呀——!」
這種老毛病,直接讓艾羅捂着臉搖了搖頭,也讓久戰之下已經有些急躁的忌廉心生竊喜,一個箭步躲過劈斬,兩把軟木短劍再次刺中布萊德的肚子。
「嗚——!」
因為實在太累,腳步不穩,所以忌廉這一刺沒有控制好力量分寸。被刺中的布萊德一下子就臉色鐵青,鬆開木劍跌跌撞撞地向後倒退了幾步,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肚子。
芭菲見狀,連忙從旁邊飛了過來,一臉緊張地撫摸着布萊德的臉頰,同時還不斷地給他聞香味,急的團團轉:「布萊德?布萊德!布萊德!安全?安全?」
布萊德只是捂着肚子,卻是說不出話來了。
忌廉也察覺自己出手重了,連忙扔掉雙短劍跑過來:「躺下!先躺下!對不起啊!我剛才有些脫力,所以下手不知輕重!躺下!不要亂動!」
可可也是慌了,連忙去旁邊的毛巾架上取下一條毛巾,跑過來幫布萊德擦汗。
過了許久,這位戰士才緩過勁來,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紅着臉笑道:「我……我沒事。呼……雖然有點疼……但現在好多了。芭菲,我沒事的,呵呵~~~」
芭菲見布萊德重新開始露出笑容,這才鬆了一口氣,趴在他的鼻子上,一臉關切地看着布萊德的眼睛:「疼嗎?我,給你,聞聞,香嗎?疼嗎?」
「這也算是一個教訓。」
艾羅背着雙手走了過來,看到布萊德的面色漸漸緩和之後,這才鬆了口氣,繼續說道——
「就算你前期佔據了優勢,但只要一個失誤,立刻就會受到致命打擊。布萊德,你是我們公會隊伍的前排,可以說,你始終是站在面對敵人的最前線。」
「但是,正因為你經常站在最前線,你恰恰是最不能夠受傷的那一個。」
「在我們這個隊伍之中,可可或是忌廉因為受傷退下陣線,那都沒問題。因為他們如果倒了一個,還有另一個有戰鬥力。但你不行,你一旦倒下,我們的隊伍就會瞬間被敵人衝散,所以你要保證自己的防禦力足夠,不能隨隨便便露出破綻。只有這樣,我們公會才能夠獲得戰鬥的勝利,明白嗎?」
布萊德重新坐了起來,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十分認真地點了點頭。
他再次爬起,重新掂量好手中的盾牌,調整精神,一副想要再次躍躍欲試的模樣。
可就在這時,訓練室的大門卻是被敲響,艾羅回頭一看,只見一個孩子正站在那裏,一臉興趣地向着這裏看。
「你們在幹什麼啊?好像挺有意思的,我也能夠接受訓練嗎?」
這個十歲都不到的小胖墩真可愛,艾羅自然是笑了笑說道:「你們的娜帕老師不上課了呀?你怎麼跑這裏來了。」
小胖墩伸手指着儲藏室大門口的方向說道:「娜帕老師讓我來喊你們一聲的,好像有工作要做。所以,我們現在屬於自習時間!」
艾羅點了點頭,向着公會大廳的方向走去。後面的幾名公會成員聽到是娜帕要來叫人完成的任務,想來應該不是什麼普通的雜物委託,也是收拾了一下後跟了出去。
來到公會大廳,艾羅瞬間就能感受到金錢的味道正在空氣中飛舞!
除了那些躲在旁邊偷看的孩子們之外,還有三個人現在正待在大廳的休息區。
其中兩名有着同一着裝,腰上佩戴着佩劍,保鏢模樣的人,每個人的臉上都顯得十分的嚴肅。
在這兩個人高馬大的保鏢中央,則是一個看起來比艾羅還要矮個子的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
這個中年男子有着一頭地中海的髮型,一臉焦躁地坐在休息區的座位上。雖然他身上的服裝看着挺名貴的,但他現在卻是額頭爆着青筋,一副恨不得立刻找個人來撕碎的態度。
艾羅讓自家成員們都先在後面站一會兒,調整了一下心態,重新換上一幅商業性微笑地走上前:「這位先生,人魚之歌公會歡迎您的光臨。請問您有什麼事情嗎?」
看到走過來的艾羅,這位暴脾氣的地中海卻是一副氣勢洶洶的模樣。他瞥了一眼艾羅,甚至都沒有從座位上站起來,而是直接伸出手指着艾羅的鼻子,大聲喝道:「說!你把那兩個混蛋藏哪裏去了?!」
這有些莫名其妙?
不過,艾羅還是儘量讓自己臉上的表情顯得溫和。
他仔細端詳了一下這個男人的服裝,又看看他現在這樣大刺刺地坐着,而自己卻在旁邊站着,如同一幅伺候他似的模樣。
「這位先生,能否請您說明白點?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您找誰?」
艾羅不再「伺候」在這位中年男子身旁,而是自顧自地走到櫃枱後面,這裏是屬於他的領域。
這個中年男子猛地用力拍打着桌面,大聲吼道:「他們騙了我的錢!這整個鵜鶘鎮就只有你這麼一個公會,你們這些冒險者都是互相勾結起來騙我錢的對不對?!我告訴你,雖然我有錢,我非常非常有錢!可我有錢也不能接受總是這麼被人騙!我的情婦上個月一口氣捲走了我七百多枚金幣,我現在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人再搶我的金幣!喂!你聽到我說什麼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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