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套(和諧)動作是如此的行雲流水,完全不帶一絲一毫多餘的動作。如果這個時候有個人稍稍分了神望向別處,然後再把視線轉回來的話,恐怕就會覺得這個娘娘腔一動都沒動,而他身後那個壯漢卻是突然間像是被抽走了靈魂一般,捂着自己的咽喉,滿臉痛苦地倒在了地上。
看到達克的身手如此矯健,鐵籠中的裁判臉上的笑容一時間也是有些僵硬住了。四周的其他壯漢眼看自己的人吃癟,也是大喝一聲,立刻湧上前,打算抓住這個會長。
眼看四周聚攏上去的人變多,忌廉也是開始有些躍躍欲試。他的手摸向自己腰間的自然匕首,懷着憧憬地說道:「會長!我……我能上嗎?能夠和天堂之手的會長並肩作戰的機會可不多啊!」
艾羅多多少少有些理解忌廉現在的興奮。但可惜,他真的很不想給自己惹上麻煩,所以也只能讓忌廉繼續忍耐:「現在還不是時候……先看看這位會長的實力吧。」
勸退忌廉,從而分神的這短短几秒鐘的時間內,艾羅再次把注意力集中在那邊的戰鬥上時,卻發現地上已經多躺了兩名壯漢。四周其他的壯漢的行動在達克的面前就像是充滿了慢動作一樣,他的步伐宛如一種奇妙的舞蹈,在那些壯漢之中來回穿梭,那些人甚至想要抓住他的一片衣袖都沒有辦法。
更奇妙的是,在不斷躲避這些壯漢的攻擊的同時,他的嘴角竟然那還能夠保持那種雲淡風輕的微笑?
碰——!
達克的手掌抬起,掌根重重地撞擊到一名壯漢的下巴上。
這種用最小的力氣就能夠達到最大攻擊效果的技巧看的忌廉簡直如痴如醉。前後不過短短的兩三分鐘時間,那些壯漢要不就是在地上躺着,要不就是因為恐懼而不再敢上前。甚至是包括鐵籠中原本還帶着微笑的那名裁判,現如今,他的臉上也開始浮現出恐懼的表情。
「現在,遊戲玩夠了嗎?」
達克低下頭,輕輕地撥弄懷中嬰兒的小嘴唇。他的這句話既像是和這個嬰兒說的,也像是和裁判他們說的。
一邊說,他一邊邁開腳步,緩緩地來到鐵籠那唯一的一個出入口前。而現在,那個裁判已經被完完全全地堵在了籠子之內,完全沒有任何的退路。
「你救,還是不救?請不要讓我來為你做出選擇。而且如果可以的話,我實在是不想踏足你這骯髒的競技場內。」
達克低下頭,把腦袋抵在那個純潔無瑕的嬰兒額頭上,笑着和他嬉鬧了一番,全程都不看着這些地下拳室的人,繼續笑着說道——
「但如果你實在是決定不好的話,恐怕我就必須要親手逼迫你作出決定了。另外,水魔法中的旁系——鮮血魔法,雖然我知道的不多,但多多少少也算是有所狩獵。」
就在達克說這些話的時候,那邊的裁判恰好正在此時凝聚自己的魔力。那名婦女所凝聚出來的血球現在也是飄到了他的手中,正在他的催動下不斷地閃爍着詭異的紅色光芒。
「擊敗你的話,那些被你儲藏在體內多年的鮮血會一股腦兒地湧出來。到時候這個房子裏面恐怕到處都是那些散發着酸臭味道的血液,場面不會太好看。你真的願意冒着前面十幾年的活都白干,也要和我堅持這麼一下子嗎?」
裁判正在凝聚魔力的雙手突然間停住。他望着面前那個始終都沒有正眼看自己的敵人,眼神中明顯開始透露出恐懼!
畢竟,這個人甚至知道自己在被擊敗之後魔力外泄可能造成的後果,那麼對於血魔法的理解程度顯然也是有一手!
作為一名水元素親和的魔法師,裁判並不害怕對方表現出一副英勇無畏的模樣。
但是,如果自己面對的是一個對自己的魔法效果一清二楚之後,依然還能夠表現的如此鎮定的話……
「哼!對付你,根本就用不着我的鮮血魔法!」
裁判哼哼了一聲,後退兩步,抬起腳就踩在了那個勇士鐵雞的腦袋上,同時也是衝着鐵籠外的一個方向撇撇嘴,哼道——
「你可別忘了,我現在手中還有人質!看看你身旁吧,那個想要救自己丈夫的女人現在也是我手中的一枚棋子了!」
終於,達克抬起頭望向旁邊,只見一名壯漢現在已經拉起了那個倒地昏迷不醒的婦女,用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眼看現在的場面狀況快要失控,四周的觀眾們終於想到要儘快離開這裏,開始爭相地往外跑,僅僅只剩下幾個膽子略大的,躲在那些桌子椅子背後,繼續觀察着這邊的狀況。
看到人差不多跑光了之後,那名裁判重重地哼了一聲,說道:「你害得我生意全沒了!不過沒關係,反正我也打算離開這裏了。喂!娘娘腔,你說的沒錯,把我那麼多年凝聚的魔力全都用在你這麼一個傢伙身上實在是有些浪費。好!我答應你!只要你現在願意乖乖投降,然後離開,我就答應救這個沒用的廢物。這些拳手上台之前我都在他們的身上施展過法力,當他們一方被打的進入『假死』狀態後,只要有一段時間不接受我的魔力鮮血的灌注,他們就會真的進入死亡。所以,現在是你來決定要不要救他一命!識相的,就快點滾出去!」
達克轉過頭,望着那邊被挾持的婦女。隨後轉過頭,看着牢籠內生命危在旦夕的勇士鐵雞,無奈之下,他的步伐終於還是向後稍稍退了半步。
看到這個傢伙後退,裁判哈哈大笑!他以為自己得到了最終的勝利!
而在暗處觀察的忌廉和艾羅,卻是默默地看着這場戰鬥,忌廉再次望着自家會長。這個時候,艾羅才終於輕輕地點了點頭。
忌廉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歡喜的色彩,他迅速發揮出自己身為一名刺客的優勢,以極快的速度鑽入一旁酒吧吧枱的後方,悄聲,卻迅捷地向着鐵籠中裁判的位置遁去。
此時此刻,那名裁判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達克的身上,壓根就沒有注意到身後的鐵籠之外有個人影正在迅速逼近。
忌廉在悄悄抵達裁判的身後之時,從懷中摸出一個小小的煙霧彈,將塞口稍稍撕開一點點,讓其中的煙霧滲出,但卻不會一下子顯得太過劇烈。
在處置好煙霧彈之後,他迅速退回陰影之中,再次沿着牆角的陰影處移動,不消片刻,就來到了一張桌子之後。
這個位置正好處於裁判的視線死角,但是那名達克會長卻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他的身形。從這個位置抵達那個挾持婦女的壯漢僅僅只需要衝上兩步就行。他默默地捏起左拳,缺失的無名指之下,那枚自然之刃已經蓄勢待發。
接下來,只需要等到煙霧彈的濃霧漸漸地散發出來。在幾乎沒有什麼知覺的情況下,那名裁判漸漸地察覺眼前的視線竟然開始變得有些模糊起來。
很快,這名裁判就會發現問題了。
而忌廉等待的,也就是他發現這種不知從何而起的煙霧的那一剎那。
在他分神尋找煙霧來源的那一剎那,自己就會迅速沖向那名壯漢,在不到半秒的時間內將這把自然之刃準確無比地刺入對方的脖子,第一時間切入脊椎,中斷大腦對手臂的控制,從而救下那名婦女。
當然,他也相信以那名公會會長的戰鬥強度,一定可以在那個裁判因為煙霧瀰漫而一瞬間產生慌亂的瞬間衝進鐵籠,然後用和筆自己更短的時間壓制住這名鮮血魔法師!
既然控制住了,那麼接下來所需要的就是折磨那個裁判了。這方面如果兩位公會會長不方便來的話,那麼他忌廉很樂意代勞。他相信自己有上百種方法可以在極短的時間內讓這個裁判不得不去救人。
當然,這一切,都只需要等待那最後的一個契機……
「嗯?」
終於,那個契機到來!裁判似乎終於察覺到空氣中的煙霧濃度變得明顯不對勁!他本能地轉過頭望向煙霧來源的方向,也是趁着他這一轉頭的剎那,忌廉的身形宛如離弦之箭一般地沖向那名挾持婦女的壯漢!
碰——!
可是下一刻,最出乎忌廉意料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也就在他摸到這名壯漢的身手,甚至右手已經搭在了他的脖子上,下一個剎那就要刺入自然之刃的剎那,這個壯漢的身體卻是突然間飛了起來,直接壓着忌廉的身體,一起向後倒去!
造成這一切的原因並不是其他,而是那名公會會長——達克·光中光!
他並沒有按照忌廉預想的那樣在裁判分神的瞬間衝進鐵籠,而是同樣第一時間沖向挾持婦女的壯漢,然後一拳打在了他的面門上,將壯漢連同他背後的忌廉都給一起打飛!
「嗚哇——!」
忌廉就像是一個肉墊一樣,在壯漢倒地的時候完完全全被其壓在了身下,發出痛苦的喊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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