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牆的身上已經不再彈射出任何的觸手和尖牙肉球了,它只是在發出一聲聲的哀嚎,巨大的身軀也在這不斷地切割下瑟瑟發抖。可相對應的,那些血水卻已經開始漫過眾人的大腿,相信很快,就會將這裏的所有人全都淹沒在這片血水之中。
「該死!你絕對不能這麼做……你絕對沒有資格這麼做!」
忌廉眼看這些血水已經抑制了他的行動,立刻打定主意跳上這堵肉牆,拔起自己的尖牙短劍狠狠地刺入這頭魔獸之中,再次用力一拉。
只聽得啪地一聲響,尖牙短劍卻是在這一刻猛地崩斷!忌廉眼看就要從那肉牆上墜落,但他反手拔出另外一把尖牙短劍重新刺入那肉牆之中,利用自身的重量從上往下,在這頭魔獸的身上拉出了一道迄今為止最為巨大的傷口!
咔——!
第二個聲音響起,他手中的尖牙短劍也是在這一刻斷裂。
「都讓開——!」
忌廉嗆了一口血水,在聽到這個不知道是誰發出的聲音之後連忙向着旁邊一躍,跌進那血水之中。
下一刻,瑪歌舉起自己的光芒法杖,將杖頭上的那個金色光環對準了這頭魔獸身上那巨大的傷口。
「死吧——!」
瑪歌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觸發了什麼機關,當她就是覺得,自己冥冥中好像知道這柄法杖接下來會產生怎樣的效果。
不過她知道,現在的自己只需要拼命地往這根法杖中輸送魔力,就像是以前自己無數遍將魔力匯聚在掌心中那樣,將所有的力量全都交給它!
然後……
轟——————!!!
一道金色的光炮從那光明法杖的前方爆發而出,準確無誤地擊中那條傷口。
本來就已經在做最後的垂死掙扎的魔獸被這一發光炮擊中,它身上的那些傷口也是同一時間爆發出大大小小的光芒。它的皮膚與血肉也開始龜裂,就像是承受着某種遠遠超出其承受範圍的力量,整個身軀都開始鼓起,慢慢,慢慢地……
碰!
伴隨着一聲巨響,這頭巨大的魔獸在一片光芒中被炸成了碎片!同時,那些已經蔓延到眾人腰間的血水迅速開始乾涸,隨後變成了細小的粉末慢慢落下。
再仔細看時,瑪歌法杖中的光炮已經隨之消失。這名少女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或許是由於釋放大量魔力,她的嘴唇也開始泛白。
而那頭魔獸……
肉牆的碎片,開始緩緩地消失。
那碎裂一地的肉片在伴隨着一陣陣的金色光芒之後,逐漸化為一片血紅色的粉末,與那些血水化成的粉末一起,落在地面上。
阻礙眾人前路的肉牆隨之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一個十分狹小的洞口。在那肉牆被消滅之後也是隨之暴露了出來,展現出其中的秘密。
「這頭怪物……一直以來都是堵着這個洞口的嗎?」
忌廉拍拍雙手,現在的他除了手腕上的袖箭之外已經沒有任何的攻擊性武器。看着這個明顯有些狹小的小洞窟,他顯得有些警惕起來。
但與此相比,艾羅卻是大口大口地喘着氣,就像是渾身都鬆了一口氣一般,剛剛一直都緊繃的神經在鬆開之後讓他整個人都有些站不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同樣的,後面的瑪歌和旁邊的可可,她們兩個也是或坐在地上或靠着牆壁,一副已經耗盡所有魔力的模樣。
「呼……呼……沒想到……真的……沒想到啊……」
瑪歌一邊喘,一邊看着自己手中的這柄光明法杖。
杖頭現在還在閃爍着光芒,充當眾人的照明。但現在瑪歌看着它的眼神已經不再是那種撿到廢鐵的表情,而是帶上了一抹興奮與驕傲!
艾羅瞥了一眼這個女孩,略微搖了搖頭。不過現在他也沒有時間去顧念這個女孩,只能堅強地重新站了起來,捂着自己還有些發抖的腿,伸出手,輕輕拍了拍前面已經解除全部樹甲武裝的布萊德。
「乾的……真不錯!」
布萊德轉過頭,看到艾羅之後略微點了點頭。但他的掌心中卻是小心翼翼地捧着同樣趴下起不來的芭菲,看樣子剛才樹甲術的確耗費了她大量的魔力。
「會長,接下來我們……怎麼辦?」
忌廉伸出手指着那個洞窟,喘着氣,說道——
「看起來這頭魔獸根本就是充當大門用的。可現在我們把這扇大門打破了,這裏面會有什麼東西出來?我們要不要下去探索一下?」
艾羅沒有先回答,他低下頭看了看四周的環境,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
在確認這頭魔獸並沒有留下任何的魔力結晶之後,這位會長的臉上顯現出些許的無奈與遺憾。
魔力氣霧劑和治療氣霧劑用了七八瓶,布萊德的盾牌,忌廉的尖牙短劍以及可可的披風全部在這場戰鬥中遺失或損毀。
取而代之的,是自己僅僅打開了一道門?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自己豈不是虧大了!
艾羅抬起頭,向着那洞窟中張望了一下。由於太黑了,實在是看不清裏面的狀況。當下,艾羅伸手向着後面的瑪歌勾了勾手:「過來一下,照亮裏面。」
瑪歌微微一愣,似乎還沒有理解這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她扶着牆壁慢慢站起來,想了想後說道:「我為什麼要聽你的命令?我可沒有這麼好心——」
「我讓你過來就快點過來,拖延時間越長不確定因素越多,我們可能會變得更危險。」
艾羅沒有心情和這個女孩進行這些糾纏,直接了當地點明繼續吵架可能導致的結果。
瑪歌想了想,雖然還是有些不太情願,但她終究還是扶着牆壁慢慢地走了過來,將手中那還散發着光芒的光明法杖向着裏面微微一探。
有了光芒的照耀,洞窟中的狀況立刻看的清清楚楚。
出乎艾羅的預料之外,這並不是一個延伸向很遠地區的通道,而是一個小小的洞穴。
洞穴的中央擺放着一個箱子,除此之外這個洞穴中什麼都沒有。
在用光明法杖仔仔細細確認了一下這個洞穴中的狀況之後,艾羅終於點點頭,當先一步走了進去。
瑪歌看到艾羅往裏面走,在確認沒有什麼危險之後也是一樣走了進去。其他的人魚之歌成員自然也是跟上。
一口氣擠入那麼多人,這個小小的洞窟中還是顯得有些擁擠起來。憑藉着法杖的光芒,艾羅環視了一圈洞穴,可眉頭不由得鎖了起來。
「啊,牆上有字?」
可可伸手指着那些牆壁,一些奇奇怪怪的文字鐫刻在上面,似乎已經過去了好幾百年,這才終於重見天日。
艾羅看着這些文字,但心中的一種不祥的預感,卻是不由自主地升了起來……
「我要死了!但也有可能我會在很久很久之後才會死。我不知道為什麼我會有這種感覺,但我真的這樣覺得!」
艾羅開始念起牆上的文字,聽到會長說話,眾人也是停下腳步,仔仔細細地觀察整個牆壁。
「我終於知道我帶回了什麼,那是詛咒!我親手把這份可怕的詛咒帶回了這個世界。」
「我不能讓『那個東西』逃出來,哪怕是用我的生命作為代價,我也絕對不允許!」
「但是,她卻是瘋了。」
「還是說,是我瘋了?」
「我已經不知道我是不是還算是正常,還是說,其他的所有人都已經陷入了瘋狂?」
「但我只知道一件事!」
「我要把這把鑰匙永遠地封鎖在這裏!」
「永遠,永遠——!」
簡單翻譯了幾句之後,艾羅不再開口。其他地方的文字和這些地方的文字內容差不多,字裏行間都充滿了一股十分憎恨的氣息。
閱讀完畢之後,眾人的視線終於重新轉移到洞穴中央的這個寶箱之中。
但現在,卻沒有人膽敢上前開啟這個東西。
畢竟艾羅剛才的翻譯已經說得很明顯了,這裏面應該是某種「詛咒」吧?
可可想了想,努力揮舞自己的鋼鐵法杖。但魔力的耗盡讓她根本就沒有能力再次創造出一頭亡靈士兵或骷髏狗。
在猶豫了片刻之後,艾羅說道:「大伙兒,我們大家都出去。我們去找個繩索進來,把這箱子綁住,然後先想辦法運出去再考慮。不過在運出去之前,忌廉,你確定這個寶箱不會是寶箱怪吧?」
忌廉想了想,說道:「應該……不是吧?如果真的是寶箱怪的話,這頭怪物在這裏存在了那麼久,這寶箱怪應該早已就餓死了。活着,被那頭魔獸給生吞活剝了。」
有了忌廉的保證,艾羅也算是稍稍放下點心。
眾人折回去,到達出口的時候布萊德蹲下來,忌廉踩着他的肩膀。等到布萊德直起身之後,忌廉將地上的布條綁着布萊德那已經殘缺不堪的劍身上扔了上去,卡住門框之後拉了拉,確認沒有什麼問題之後,他率先爬了出去。
離開地下洞穴,再回到城堡內找來一些木條架子和布條,折返回來將那個寶箱拉出來,小心翼翼地運出這個黑暗不見天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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