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魂映影!」
曹嘉澤的眉心綻開一條縫隙,有一枚小小的明黃天宮印,如神靈之眼般睜開。
因檀笑天現身,綿延千萬里的地火山脈,光亮為之一暗。
且還在不斷變得昏暗。
仿佛,只要他檀笑天待久一點,地火山脈都將淪為黑暗異景。
然而,因曹嘉澤眉心的「神之眼」睜開,周蒼旻所在的那片空間,陡然間大放光明,周蒼旻的陽神也光彩熠熠。
曹嘉澤頓時就看到,在周蒼旻的腦域部位,有兩團魂影呈現出來。
一團被逼在左耳部位的魂影,被火紅光暈幽禁着,似乎不知正被人看着,他還在拼命參詳光暈上的火焰線條。
另一團血紅魂影,佔據着周蒼旻腦域的中央位置,條條流焰如神羽。
形成一隻嬌艷的火鳳凰。
「國師大人!」
離他最近的轅蓮瑤,在曹嘉澤施展靈魂道法時,也看到了周蒼旻腦域的異常,急忙喚出紅魔鍾,將自身軀體裹住。
「他被人附體了。」
秦珞嘆息着,蹲下來以掌心貼地,神力灌注「大日懸天秘圖」。
嘩!嘩嘩!
道道熾烈的火芒,從大地縫隙沖天而起,在半空中交錯交織,呈現出熾烈炎日。
一共七個炎日,將周蒼旻頭頂天穹封禁,讓「她」不能輕易破空逃離。
而轅蓮瑤的腳下,另有一輪烈日圖騰,內有秦珞的神之炎能流淌,將他視為宗門希望的轅蓮瑤護住。
「你是怎麼知道的?」
頭頂被七日封禁,又被曹嘉澤以神之眼鎖定的「周蒼旻」,沒有太過驚慌。
「只是區區一團炎能,賦予了少許獸魂罷了,死在浩漭也傷不了我的根本。讓我奇怪的是……我還沒有踏入浩漭,你們竟然就做好了準備。」
她在周蒼旻體內講話。
「異界邪物,哪裏有如此多的疑惑?你和妖鳳一樣,既然是鳳凰族群,就在天外龜縮着好了,竟敢踏足我們的世界。」
檀笑天不耐煩地,一步就到了「周蒼旻」身前,黑暗也隨之蔓延。
呼!
萬千團漆黑魔雲,從他體內咆哮而出,像是無盡黑暗深處孕育的魔物,前仆後繼地朝着「周蒼旻」而來。
魔雲湧來時,曹嘉澤的「神之眼」光芒噼啪炸裂,頭頂高懸的七個炎日,不能滲透一縷火芒下來。
周蒼旻那具陽神軀體,還有腦海的一團火鳳凰魂影,盡數被黑暗淹沒。
「浩漭沒了界壁,依然是外域生靈的禁區,連妖鳳都還沒有敢過來,你又算是個什麼東西?」
檀笑天不屑地譏諷着,
就打算連周蒼旻的陽神一起,以黑暗輪盤碾碎。
「檀先生,請留下周蒼旻的那具陽神。」
曹嘉澤突然開口。
秦珞都愣了一下。
失去了血肉軀體,只剩一具陽神的周蒼旻,被異界的邪物附體後,身為宗主的他都做好了捨棄的打算。
他沒有能力將附體周蒼旻的邪物驅逐,所以最穩妥的做法,就是一起毀去。
檀笑天也是這樣的打算。
偏偏,和周蒼旻非親非故,以往也沒打過什麼交道的曹嘉澤,居然開口求情了。
「你小子真是婆婆媽媽的。」
檀笑天咕噥了一句,就在無盡的黑暗中,伸手向周蒼旻的腦海抓去,想要將裏頭那隻火鳳凰拉出來。
喀嚓!
周蒼旻的腳下,大地如脆弱的玻璃炸裂開來。
有濃烈的沸騰岩漿,如浩漭噴薄的赤紅鮮血,從地底深處射出,並焚燒着檀笑天的黑暗魔能,再將周蒼旻給覆蓋。
「這是……」
檀笑天突然遲疑了,不再輕舉妄動。
黑暗如潮水般,又向他這具軀體湧入,如千萬條溪河匯聚向深海。
不多時,眼前碎裂的大地上方,站着如燃燒着火晶般的周蒼旻陽神,而附體他的那隻火鳳凰已不知所蹤。
地底的裂縫中,卻有火星子濺射,有鳳鳴聲響起。
「是地心之炎。」
轅蓮瑤驚叫道。
秦珞默然感應片刻,道:「那隻火鳳凰,通曉天外流火的精妙,還參悟了煉化大日的秘法。似乎……也能熔煉岩漿火水在體內,她的鳳凰之身集諸多火焰道則於一身,該是奔着地心之炎而來。」
「對地心之炎來說,她也是一個好東西,誘導莫白川出去的應該就是她了。」
秦珞說出他的猜測。
「我感覺……」
曹嘉澤摸着額頭,將那枚小小的天宮印按在皮肉內,說道:「她送達一股炎魂過來,是想要主動親近地心之炎,讓地心之炎知道在天地間,還有她這樣的另類存在,是比莫白川更加的選擇。」
「那股極炎想幹什麼?」檀笑天皺眉,哼道:「它選擇的莫白川,既然是被妖鳳和這隻火鳳凰擊殺,它為何還要留下那股炎魂?」
「你因為它有人的情感?」曹嘉澤道。
檀笑天沉默。
……
時間秘域。
現出黃金龍神軀體的龍頡,綿延千萬里的金燦燦龍尾一甩,一塊塊的陸地碎星,頓時成了齏粉。
他在此方碎裂的星空禁域,簡直是無敵存在,沒任何血能和實物能傷害他。
咬死了一頭赤
鱗獸神,將其獸軀勒斷的龍頡,突然化為一道匹練金輝。
粗闊的金sè光輝,令此地所有的獸神心驚膽顫,意識到浩漭的這頭龍神,根本不是它們能處理的大凶。
第二頭血雲獸神,就在要防備時,感覺時間似乎遲緩了下來。
它龐大的獸軀,浮出一朵朵妖異血sè蘑菇雲後,猛地炸裂開來,試圖破開封禁。
鍾赤塵嗤笑一聲,一手按向時之書。
血雲獸神旁邊的兩道不知名流光,如忽然化作幽禁時空的秩序鎖鏈,將它的獸魂給牢牢地定住。
哧啦!
以龍角開路,稍稍縮小一截的龍頡,從這頭血雲獸神體內穿過,一個龍爪握着一顆跳動着的獸心,張口便吞了下去。
龍頡獰笑着,又看向那隻九尾黑狐。
「我還沒有精血在吾王手中!」
九尾黑狐尖叫着,它駕馭着墨氳塔逃離,不像赤鱗獸神和血雲獸神那般勇敢。
它似乎知道,被龍頡所殺的兩頭獸神,在荒界還能復活,還可能得到王的賞賜。
可它要是死了,便宜的只是它黑狐族的下一任族長,它自己是活不過來了。
所有它只能逃。
又是一座墨氳塔,如破開了重重空間,突然降臨於此。
一尊頭顱如在外界星河,脖頸在群星間的巨猿,掄着巨錘砸了下來,似乎將天穹和時間秘域,鑿開了一個巨大窟窿。
稀薄的星空異能,混雜着星光,血能,從那大窟窿灌泄下來。
轟!
奔着九尾黑狐而去的龍頡,被砸的暈頭轉向,似在承受着無數座巨山的打擊。
「龍頡!」
巨猿大笑着,又掄起一錘子砸來,「你現在長出息了,也敢在天外打殺獸神了!」
銀亮的巨錘落下時,一座仿佛沐浴在無數碎星的巍峨高山,以巨猿的妖能精煉而出,也當頭落向龍頡。
看着那座群星環繞的高山,龍頡生出一種自身無比渺小,血脈被封禁的錯覺。
很快,他就發現竟然不是錯覺。
巨錘和那座巍峨高山一同落下時,龍頡因「窮極黃金之身」的血脈短瞬失效,每一片龍鱗都不再堅如神鐵,便被砸的有百塊龍鱗碎裂。
龍頡哀嚎慘叫。
「這片殘破的時間秘域,現在已經支離破碎,我倒要看看,虞淵會不會來救你們。」巨猿持銀亮巨錘而立,白蟒,鼠神潘諾斯,亞歷克斯等獸神,也一一顯現。
「虞淵不從深淵之門過來,你們兩個將會死於此。可他一旦來了,深淵之門就要碎,我也想看他如何選擇。」白蟒冷冷地說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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