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世 第一千三百一十八章 雪熊受傷
虛無幽寂的邃林星域。
眾多指甲蓋般大小的晶塊，仿佛片片碎玻璃，帶着森然劍意，向八方散落開來。
一襲白衣的紀凝霜，背負着「星霜之劍」，立於一片空寂虛空。
她當然不是初次過來，可這趟卻覺得陌生，也知道了何為虛無……
沒有隕石存在，沒有戰艦殘骸，沒有碎骨和異能，她沒有任何的參照物。
所以，進來不多久，她也感到了迷茫。
不過她很快就有了主意，她以簡單粗暴的方式，以她領悟的劍道真訣，將靈力凝為晶塊，賦予「星霜之劍」的劍意入內。
然後，漫天撒網一般，她把那些森寒的晶塊，灑落到整個星河。
每一道劍意，都和她心神呼應，是她的一隻隻眼睛，助她來探索這片嶄新的，充滿了陌生的世界。
她淡定地等候着。
時間，在這兒沒有意義，她也不知過了多久。
突然有一縷，被她釋放出去的劍意，終於有了反應。
她眼睛為之一亮。
……
朝向暗翼星域而去的，喬雨鈴、齊雲泓師徒兩人，經過一段時間的摸索，知道靈魂一旦和血肉分離，能夠在虛無化的邃林星域，將速度提升數十倍。
於是，喬雨鈴也用虞淵的方式，大致尋到了前往暗翼星域的路徑。
這也歸功於，虞淵明確告訴她，虛空靈魅，墮落神樹和迪格斯等人，紛紛撤離，她才敢大膽地將陰神釋放。
趕路中的師徒兩人，時而閒聊，時而沉默。
突然，喬雨鈴的身子僵硬了，她望着一塊螢火蟲般，閃耀着冰寒光亮的晶塊，感知着其中的凜然劍意。
她臉色驟變，千萬里外的陰神，也隨之不安起來。
「師傅，虞少爺不是說現在的邃林星域，空無一物嗎？那……這又是什麼玩意？」
齊雲泓掏着耳朵，斜眼看了下那個森寒晶塊，就要伸手去收取，「明晃晃的，還挺漂亮，興許是盈靈界爆滅時，濺射出來的什麼寶物。」
他突然滿心期待，覺得興許虞淵也遺落了什麼，沒完全弄清楚這裏的狀況。
齊雲泓一直都覺得，他乃天之驕子，是上天的寵兒。
那一次次挫折，只是神靈對他的磨礪，他註定是要屹立世界之巔的。
在虛無化之前的邃林星域，他的境界就突飛猛進，他感覺他還能再次精進……
「小心你的狗爪！」
喬雨鈴一瞪眼，嚇的他一個激靈，急忙收手。
「可是紀大劍仙？」
喬雨鈴深吸一口氣，陰森森的眼眸深處，如有無數赤紅閃電亂竄，她心念微動，趁着紀凝霜尚未抵達，趕緊將陰神傳喚回來。
她的陰神，和紀凝霜的本體真身，同時朝此匯聚。
陰神自然要快，不多時，一簇暗紅幽影，就從喬雨鈴的天靈蓋垂落，和她融為一體，也令她的眼睛更為明亮。
她頓時顯得鎮定了許多，袖筒深處，隱有兩團雷渦在醞釀。
身為天外「雷殛宗」的首腦，同樣是自在境級別的大修，她對紀凝霜倒是沒什麼畏懼，真在此方虛無碰面，她也不見得一定落敗。
不過，等她看到旁邊拖油瓶的齊雲泓時，眉頭又皺起來。
「紀大劍仙？星霜之劍？紀凝霜！」
齊雲泓猛地醒悟，他不僅沒懼怕，還咧嘴嘿嘿怪笑了起來。
不顧喬雨鈴的勸阻，不知死活的「狂人」，直接到了那形如紀凝霜眼眸的森寒晶塊前，先用力地揮揮手，算是打了個招呼。
「我叫齊雲泓，在浩漭大世界的時候，追隨過虞……不對！追隨過洪前輩！」
聽過紀凝霜，和三百年前那位神級煉藥師傳言的他，大笑着說道：「紀大仙子，大水沖了龍王廟，我們是自己人啊，你可別對我下手。那啥……不久前我們在飛螢星域，才剛剛和洪前輩道別，我們這趟去暗翼星域，也是得到了他的指點。」
此言一出，那森寒的晶塊，陡然亮的刺眼！
「見過？在飛螢星域？詳細道來！」
紀凝霜人未止，可她獨有的冷冽聲音，和她的寒厲劍意，一起從那晶塊中傳來。
「是這樣的……」
齊雲泓先擺擺手，示意喬雨鈴別太緊張，然後大大咧咧地說道：「這片星河的戰鬥，其實已經結束了，什麼虛空靈魅，墮落之樹，迪格斯啊全離開了。那位不死鳥陛下，也早就回暗翼星域了。」
虞淵所透露的事，他轉述了一遍，道：「我們和洪前輩，在飛螢星域偶遇，他和一頭九級的寒域雪熊，去探索飛螢星域了。紀大仙子，你可要小心啊，最好別去冒險。修羅族的大統帥阿隆索，此刻就坐鎮飛螢星域。」
大嘴巴的齊雲泓，喋喋不休地，把該說的不該說的，竹筒倒豆子，全倒了出來。
流轉着一道精煉劍意的森寒晶塊，一閃一閃地，如星明耀。
然而，過了一陣子後，那小小一塊的「碎星」，竟就此離去了。
紀凝霜仿佛在中途，就直接轉道，打消了過來的意思。
「呃，就這樣走了？你也該說聲謝謝吧？」
齊雲泓不滿地嚷嚷起來，看着那「碎星」的離開，森然劍意的消逝，他又大聲叫道：「記得啊，是飛螢星域！還有，裏面有眾多流螢般的燦熠光河……」
「你現在可以閉嘴了！」喬雨鈴怒喝。
齊雲泓打了個哈哈，還真是就此打住了，他聳聳肩，臉色恢復正容，「虞少爺有恩於我，如果不是他去了赤陽帝國，我應該被靈虛宗的屈靖給殺了，哪裏還能像現在般快活。紀大劍仙，和他前世的糾葛，我自然是聽說過的……」
停頓數秒，他再次開口：「希望兩人能在飛螢星域重逢吧。」
本想罵幾句的喬雨鈴，見他難得正經起來，也沒多說什麼。
兩人繼續朝暗翼星域前行。
……
飛螢星域，未知的極寒天地。
虞淵懸空在深海上方，腳踩着斬龍台，不時看向海面。
他已等候了許久許久。
那頭寒域雪熊，在海下面待的時間，遠遠超過前面兩次，讓他不由擔心起來。
看得出來，不論是這方極寒的域界，還是整個飛螢星域，這頭寒域雪熊都吃得開，按常理來說，應該也不會發生意外。
只是，涉及到了「寒淵口」，真有詭異事情出現，倒也不足為奇。
「我不能手持斬龍台潛入，從它表露的意思來看，我要是下去，只會釀成更大的災禍麻煩。」虞淵頗為苦惱，只能被動地等候，讓他心情也漸漸急躁了。
對這頭寒域雪熊，他頗有好感。
因為從相遇起，這頭靈性十足的巨熊，就屢屢示好，處處為他着想。
雖為天外異獸，可這寒域雪熊卻沒傷害他，還幫助他護住了方耀和轅蓮瑤。
甚至在他於盈靈界消失時，雪熊也盡心盡職地，將那兩人弄到了銀沙星域。
然後，直到被人給盯上了，才撤回飛螢星域。
雪熊又在飛螢星域和邃林星域的邊界，默默地等候，等着他的現身……
「不要有事。」
寒晶不寒晶的，他已經不在乎了，他只希望那頭憨憨的寒域雪熊，一會兒就破開海面，再次冒出頭來。
又過了很久。
有龐大的熊影，從海水下面漸漸浮現，佔了大面積的海域。
虞淵臉色微沉。
和之前不一樣，寒域雪熊不是頭朝上，不是站立着向上。
它是躺着的，而且是仰面朝天。
似乎是，失去了活動的能力，受了嚴重的傷創！
虞淵的一顆心懸了起來，他心急如焚地，又苦侯了半響，終於看到碩大的寒域雪熊，漸漸地整個浮出海面。
它就這麼平躺着，那露出海面的寬闊熊身，傷痕交織！
許多傷口，是斬開了它堅厚皮肉，砍在了晶瑩的骨頭上，讓骨頭都出現了裂痕。
密集的傷口中，沒有鮮血流淌，應該是因為它血脈特殊，自帶冰凍寒力，讓本該噴薄出來的鮮血，凝固成了冰晶。
虞淵深深吸了一口氣，旋即仔細感應。
它心臟沒碎，還有微弱的心跳，它的靈魂孱弱，在收斂精煉之後，化作漫天的雪花，在它腦海飄零着。
虞淵稍稍安心一點，觀察着傷口，冷靜地進行思考。
沒死，卻遭受了重創，而且是……劍痕。
「浩漭的劍宗！」
很快，他就有了結論。
九級的寒域雪熊，在那麼短暫的時間，遭受了如此嚴重傷創，還是這麼明顯的劍痕，必然是出自劍宗的所謂大劍仙。
只有大劍仙，才能重傷它，留下這般深刻的劍痕。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