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世 第兩千兩百八十五章 惶恐的小源獸
「要不是因為有這頭源獸，那隻紫鳳凰落入深淵時，應該是一具屍體，而不是深受重傷。」一說起源獸時來，祂的神情忽然變得複雜，祂嘴角逸出笑意，望着虞淵說道：「在毀去的深淵外面，竟有一頭源獸誕生，你也應該很意外吧？」
虞淵一怔。
沒有等虞淵開口，祂又自顧自地說道：「我其實也很意外，我也沒想到這隻紫鳳凰，居然有能力去孕育一頭源獸。」
紫色光團內，那頭成年的「渾沌巨靈」，因祂的這番話而眼神茫然。
這頭成年的大凶之物，愈發弄不清楚自己是誰了。
「源獸？」
虞淵皺眉，他忽然想起稚雅也說過，來自深淵的這位源魂，就稱呼「渾沌巨靈」為源獸，還說這頭小源獸的誕生，和浩漭的本源有着某種關聯。
這頭源獸在沒有吞下荒界之王袁離，沒有吃掉小棘龍前，已吃了不少本源。
稚雅曾明確說過，這頭小源獸的成年，極其的依賴本源。
也是因為這樣，稚雅才會襲殺陸宏鵬，林煜，重創梵鶴卿奪取一股本源。
更久之前，白虎，虞蛛，稚雅本人的本源，也是被這頭小源獸蠶食。
然而這頭源獸是如何誕生的，和浩漭究竟有什麼更深關係，稚雅卻始終不願說。
虞淵，從虞蛛腦海搜尋到的那部分記憶，也只有零星少許和渾沌巨靈相關的部分，其中並沒有源獸的說法。
祂突然如稚雅所說的那樣，稱呼這頭剛成年的「渾沌巨靈」為小源獸，證明了稚雅的消息無誤。
「嗯，在深淵毀滅以後，它這是新時代的源獸。」
祂微微一笑。
咻！
一道來自於浩漭的青黑本源，被祂如舀了一勺水般，從另一方弄了過來。
本源就在祂魂靈形態的掌心，擁有讓一位神族自在境大修晉升為至高，且能夠擁有實質化軀體的力量。
曾幾何時，多少浩漭的自在境大修，九級的妖王，為了一股本源而去搏命。
現在，祂隨意攫取一股本源，只是為了試探小源獸。
「你看看吧。」
這股青黑本源，被祂輕輕撥弄出去。
本源透過第三個萬靈禁，落向那紫色光團，忽然進入小源獸所在的世界。
這頭小源獸明明恐懼着虞淵，也恐懼着祂，在那紫色光團極力想要藏隱自己，可一見青黑本源出現，它還是沖了出來，興奮地將其一口吞下。
它興奮地粗聲咆哮。
忽有凶厲殘暴的氣息，在它體內不可抑制地爆發，傳出讓虞淵驚異的古老波動。
嘩！
來自真實深淵，毀滅一個個荒界星域，就在虞淵腳下的龐大血肉耀出五彩血光。
虞淵為之愕然。
這塊龐大至極的五彩血肉，幾乎對世間所有的至強生靈，都有一種貪婪的欲望。
然而，對待紫色光團內的小源獸，它並沒有流露出本能的吞食念頭。
虞淵掌控這塊血肉以後，可以撫平它所散逸的，針對整個源界眾生的扭曲之力。
它先前釋放的氣息，針對着兩位異域神祗，還有轅蓮瑤，巴洛，綠柳等至尊。
那些人沒有事，是因為虞淵在悄無聲息間，就讓它的本能欲望平息了。
這頭紫色光團內的小源獸，在虞淵的感覺中，血肉能量之磅礴，軀身之強大，僅次於他的陽神！
他以為，那塊血肉會因小源獸的顯現，瞬間湧出蠶食的本能。
奇怪的是，什麼都沒有發生。
虞淵忽然探出手，輕輕按向這個漂浮在他胸腔的，那奇異的紫色光團。
源魂在萬靈禁是藉助眾多道象，各大源靈烙印的法則大道，去劈砍這個以血肉能量為主的光團，痛擊裏面的小源獸。
虞淵完全不需要如此。
他的那隻手一落在紫色光團上，用來庇護這頭小源獸的光團，內藏的所有防禦紛紛為他敞開。
他宛如光團的主人，能隨意進出其中，能將這頭小源獸拖拽出來。
「出來吧。」
虞淵招呼了一聲，那紫色光團就重新化作一片紫海，漂在這頭小源獸下方。
遼闊的紫海，也在這個世界徐徐鋪展開來，像是小源獸身下的地毯。
轟！
比一方世界都要龐大的源獸，此刻終於顯現真容。
它驚恐且茫然地，看着和它體型相比，只有芝麻粒大小的虞淵陽神。
它感受到最深的恐怖。
它在紫海上方撒腿就想跑，可它就是動彈不了，那紫海也被定格在原地。
將真實深淵的眾生毀去，也讓荒界大部分的星域，淪為了死寂枯亡的血肉，它反而天然生出了親近感。
在它獸瞳深處，有各種色澤的電光乍現，它緩緩匍匐下來，面朝虞淵低垂着頭。
它甚至不敢和渺小的虞淵對視。
「你很怕我。」
虞淵啞然失笑，搖了搖頭，覺得簡直莫名其妙。
從他覺察出在紫海深處，藏着一頭和稚雅氣息一致的「渾沌巨靈」，這頭幼小的凶獸就在躲避他。
「它本就該怕你。」
代表深淵源魂的祂，在那隻巨大的青黑眼瞳內，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血肉越強大的生靈，和你之間的牽連就越深。你腳下的那塊肉，這頭小源獸，還有荒界和源界的兩大源血，本就該畏懼你。」
停頓一下，祂道：「就像貝爾坦斯，幽瑀，虞蛛、阿德里婭，應該恐懼我那般。」
呼！呼呼！
祂在這邊說話時，黑暗還在無止盡地蔓延，漸漸籠罩了更多的星辰世界。
在那加魯巴和昆娜死去的星空，爆滅的「毀滅泉眼」前，有另一個虞淵懸停不動，腳下就是斬龍台。
貝爾坦斯，不死鳥女皇，轅蓮瑤、巴洛、綠柳和龍頡幾位至尊都在此。
不死鳥女皇，才剛將天蝸之神昆娜的肢體和劇毒之血，融入到她的軀身。
而大魔神貝爾坦斯，還在感悟着加魯巴亡魂中的毀滅真諦，因理解一種新的異域法則而欣喜。
眼看黑暗將要波及過來，老魔頭臉色一沉，道：「我們要不要先換個地方？」
「祂現在好強啊！」
龍頡縮了縮頭，從蔓延過來的黑暗中，嗅到了祂廣袤無垠的氣息，喝道：「祂是我的天敵，我絕對沒辦法對付祂，祂連一具軀身都沒啊！」
黃金龍未戰先怯。
其餘人，也因黑暗的滲透而不安，都在詫異地看着那無邊的黑暗瀰漫過來。
「確實不妙啊。」
執掌斬龍台的那個虞淵，和另外兩個軀身相通，自然知道源魂正在說些什麼。
「老師，你不能被這片黑暗滲透，你要先去別的地方避避風頭。」
虞淵御動斬龍台，想要將貝爾坦斯第一個拉扯進去，道：「就像之前，他們要躲避那塊血肉般，你也要避讓祂。」
「還有虞蛛，幽瑀，這些精通靈魂大道者，都要遠離祂。」
說做就做。
遠在鳳凰星域的虞蛛和幽瑀，被他的本體真身給說動，立即潛隱在不同的區域，以免被祂的力量影響。
祂乃世間魂之源頭，貝爾坦斯這類以這條路晉升為至尊者，會處處被祂限制。
關鍵的時候，祂還能通過特殊手段，強行奪舍貝爾坦斯和幽瑀。
「我懂！」
不勞他操心，貝爾坦斯立即喚出一座「墨氳塔」，他將毀滅之神加魯巴的屍身丟下後，很是爽快地遁走了。
……
源界，創世星域。
將魎域洞穿摧毀，懸浮在此方星域中央的大陸，內部的轟聲震天。
坐落邪神聖殿的坑洞，還被絢爛的萬靈禁遮蓋，藏身在其中將源魄消失殆盡的祂，把裏頭的黑暗能量幾乎抽盡。
祂的靈性意識，祂奪舍的極慧之軀，紛紛向荒界轉移。
嗖！嗖嗖！
一道道身影，從灰域和別處的源界星河，以「星河渡口」朝着聖魔大陸而去。
神族，天魔，深淵族群都被祂調動起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