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炎身披盔甲,被斬龍台給一劍斬落。
祂從貝爾坦斯身上剝離的盔甲,在關鍵時刻發揮出作用,濺射着火芒和鐵鏽,竟硬抗了斬龍台一擊。
祂的靈性意識趁機縮回盔甲,倒是躲過一劫,沒立即湮滅。
「怎麼可能?!」
祂驚恐的尖叫,從燒紅烙鐵般的盔甲響起。
一束束火焰流光,還有附近的火焰雲團,瘋狂朝着盔甲匯聚,點燃了盔甲內外數百種火焰陣列。
祂嚴封死守,唯恐紫金神劍再次斬落,縮在盔甲內打死不再露頭。
一點點火芒,如祂外溢的猥瑣小眼睛,在盔甲上空閃爍。
封禁中的深淵源魂,還有外界的虞蛛、鍾赤塵等強者,都能看出祂的恐懼不安。
「虞淵動了!」
白sè天虎大為振奮,以滿含深意的目光,對鳳凰神殿前的虞蛛說道:「看來,我應該一直信你。」
虞蛛神sè平靜,淡然道:「我比任何人都在乎母親的安危。」
「是我急切之下亂了心境。」
天虎撓了撓頭,反而被她的平靜感染,覺得即使被封禁所困,統領妖殿多年的殿主,也不會有性命之憂。
天虎還不自禁地,深深望了一眼,趨於平靜很久的紫海。
紫海內,那頭啃噬了荒界之王袁離,始終未露真容的異類,不也保持着安靜?
它,應該和虞蛛殿下一樣,也知殿主必將無礙吧?
「你居然能保持自我靈性。」
以魂影塞滿天穹的虛魂,那張原本模糊不清的面容,漸漸顯露出清晰的輪廓。
祂面部線條的精雕細琢,意味着祂在浩漭之心的靈性意識,正不斷地聚涌而來。
很快,一張和虞淵幾乎全然一致的臉,呈現在了所有人面前。
這張臉,就是虞蛛在自己的靈魂識海見到的那個樣子,祂的面容英俊,有着一種藐視眾生的冷漠感。
天地萬物,似乎就只是祂腳下的蟲豸,就該永遠臣服祂。
「祂怎麼是虞淵的形象?」
妖神綠柳驚駭道。
「因為在祂心目中,深淵之主時期的虞淵,就是三界最強者。祂經常奪舍虞淵,以虞淵的至尊之身戰鬥,在祂來看虞淵就是祂的身軀。」鍾赤塵冷着臉解釋。
綠柳和龍頡,因鍾赤塵的話而心底一沉,愈發覺得祂不可力敵。
「千萬年過後,你還是沒有什麼改變。」
虞淵啞然一笑,先招手喚回斬龍台,又隨手丟向了妖鳳稚雅。
入手再離手,斬龍台被他眨眼間,賦予了無窮玄妙。
紫金sè的斬龍台虛空不斷變幻!
呼!呼呼!
有極致冷冽的寒霧瀰漫開來,紫金sè的斬龍台化作瑩白sè,內中的冰寒小天地,鋪展出了源界極寒源靈的天道奧秘。
它從虞淵體內斂取冰寒力量,讓環繞妖鳳稚雅的,一條條火炎流星
瞬間熄滅。
待到這座神奇的斬龍台,在稚雅的頭頂懸停,它又驀地生變。
瑩白的斬龍台,突然轟隆隆作響,一個個雷池在內中天地呈現。
雷池化作的團團風暴,如要從台面內掙脫出來,要扼殺外界諸天異魂,抹掉一切魂之痕跡!
冰雹肆虐,雷霆轟隆,兩種源靈的極致力量,一同作用在稚雅身上。
被虞淵主導的斬龍台,還限制着極寒和雷霆,沒有令它們脫離斬龍台。
它們不離斬龍台,就不會誤傷稚雅的妖魂,而是精準找到和稚雅無關的力量,再以極寒和雷霆力量隔着斬龍台轟滅。
稚雅突然就恢復了清醒。
她醒來以後,看了一眼頭頂的斬龍台,妖魂微微顫慄。
她那具修長的高挑身姿,以不太自然的軌跡,避開了頭頂的斬龍台,在虞淵陽神左側停留。
她怕斬龍台內的冰雷力量會失控,怕冰雹和雷池風暴飛出,不慎抹殺她的妖魂。
「老師!」
虞淵在心底呼喊,他的聲音通過斬龍台來傳遞。
一霎後斬龍台再生變化,仿佛成了他八層「靈魂神壇」,對應着源魂的青玉台面。
斬龍台的異變,立即有另外一種,和封禁內祂魂魄真諦同宗同源的力量,扭亂了封禁內的靈魂法則。
天穹高空中,祂虛魂旁的星辰,太陽,月亮,似乎因此而驟然黯淡。
有了一具紫水晶魔軀,先前還渾渾噩噩的大魔神貝爾坦斯,體內響起了無數洪亮的「老師」聲。
「老師,老師,老師!老師!」
在這聲聲呼喊下,貝爾坦斯如從最深處的夢魘,被虞淵給喚醒。
「唔,我回來了。」
貝爾坦斯咧嘴一笑,衝着虞淵點頭,「好徒兒,看到你還活着真好啊!我還以為,你也鬥不過祂,會讓我和小林子一起陪葬呢。」
如此惡劣局面下,大魔神依然毫不氣餒,將生死看的很淡。
「林先生!」
虞淵又是一喝。
在林道可腦海內,那柄他以至高神位祭煉的元神之劍,陡然耀出了奪目劍芒。
這柄奪目的元神之劍,被他的意識操控着,將許許多多如蜘蛛網般充滿他腦海,限制着他元神之劍的青黑魂絲斬斷。
這張青黑sè的蜘蛛網,被其元神之劍碎滅以後,林道可便恢復了自由。
他心念一動,那把被源魂注入了金銳,寒冰和雷霆奧義的陽神之劍,就朝着他體內飛來。
只可惜,在神劍飛來時,裏頭大量的金光消失,閃電離開,寒芒炸滅。
陽神之劍入手以後,三種源靈的極致法則真諦,已經不在劍刃內部了。
「區區一具陽神,十一級的血肉之軀,不應該能做到這一步。」
祂虛魂以虞淵的冷漠神情,看着從容解開妖鳳稚雅,大魔神貝爾坦斯,和劍宗林道可靈魂封禁的虞淵。
「就是那頭泰坦棘龍,以他的最強形態進來,也做不到這一步。」
祂仔細觀察着虞淵,仿佛想要在封禁結界內,將這個虞淵的陽神看個透徹。
「最強形態的泰坦棘龍,也不如我現在。」
虞淵張狂地仰天大笑,笑聲震的天穹轟隆隆作響,許多的星辰、日月道象,被他笑聲震的爆滅。
「我知道你在利用我,將創生池帶入荒界,利用我去獲取荒界源血的生命真諦。你想通過我,解析出你無法參悟的,深淵源血遺留的生命種子,將它的生命真諦掌握。」
虞淵一邊大笑,一邊說道:「你應該也知道,我和荒界的源血,或許只有一個能活。然而不論誰活着,都會想進入創生池,想要去接觸那團血肉。」
「而你會在其接近血肉時,以自己的靈性意識進入封禁,將所有的成果收割。」
祂耐心聽虞淵講完,點了點頭,「不錯。」
「但你知不知道,我的陽神可不是剝離祂的生命真諦,而是將祂直接祭煉,讓祂成為我的一部分?」虞淵笑着問。
「有什麼區別?」源魂冷漠道。
「看來,你和進入另一端的靈性意識,也處於斷聯的狀態。你並不知道,先後兩次通過死亡泉眼,去了另一端的兩個你,正在接觸什麼狀況的異類。」虞淵繼續嘲笑。
祂沉默一下,道:「我的確不知。」
祂又停頓了一下,才問:「難道你知?」
轟隆!
就在這時,虞蛛身後的鳳凰神殿輕輕一震,又震裂一條虛空縫隙。
手握着心靈神石的幽瑀,從那條虛空縫隙進入,站在了這座鳳凰神殿旁,還衝着虞蛛點了點頭。
旋即,幽瑀的目光就落在「創生池」,還有裏頭的虞淵身上。
荒界的那隻黑山羊,看到這位在源魄的力量下,晉升為「亡靈至尊」的強者,在心中哀嚎:「十一級的至尊!」
「你麾下的那些羊群,是被我殺的。」
覺察到她的目光和心聲,幽瑀眯了眯眼,望着化為黑裙美婦的黑山羊,「若非給虞蛛面子,你也跑不掉的。」
黑山羊顫慄地不敢吭聲。
荒界之王袁離已死,妖鳳深陷在「創生池」,這位誕生在源界的「亡靈至尊」,明顯又是被虞蛛給請來的。
她只是十級的獸神,她所參悟的魂魄奧秘,哪裏及得上幽瑀這般的至尊?
何況幽瑀手中那顆心靈神石,還是一件驚天動地的魂之異寶,內中數之不盡的亡魂鬼物,條條的厲司河,極其明顯的yin脈源頭,都充斥着無比恐怖的力量。
所以她只能沉默。
「虞淵,這是要對創生池下手了?」
見她不吭聲,幽瑀也懶得搭理,忽然就從鳳凰神殿離開,到了鍾赤塵、龍頡和綠柳的位置。
「似乎是這樣。」
鍾赤塵含笑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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