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抹血光,正是從隕月禁地逃脫的,血神教的安岕山。
血光悄然變幻,凝為一道血影,立在寶峰湖上方。
嘩!
忽有蓬蓬血雨,從那一道血影灑落,令覆蓋在寶峰湖湖面的,一縷縷的「熾魂殛電」,驟然激烈扭動。
「好久不見。」
安岕山化作的血影,朝向虞淵的方位,看着試圖駕馭「煞魔鼎」離去,卻被一層血色結界攔阻的虞淵,「莫着急,那丫頭不會拿你怎樣的。」
「我怎會傷害少爺呢。」安梓晴甜甜一笑。
齊雲泓和謝斌兩人,看到安岕山現身,以勢如破竹的手段,將湖面的幾位異族來客抹殺,神色沉重。
安岕山,和血神教的初代教主同一輩,當年在隕月禁地時,就極為難纏。
脫困後,重返血神教的他,親自梳理種種精妙血神教的法決,再次編排,剔除了幾種以活人修行,慘絕人寰的邪術血術,將血神教往稍稍正統的方向帶。
他的歸來,讓向來不被魔宮、妖殿認可的血神教,有了一番新氣象。
聽說,近期魔宮和妖殿,開始對血神教刮目相看,又打算接納血神教的架勢。
安岕山本人,在回歸血神教以後,也迅速恢復了實力。
他的出現,讓虞淵,還有齊雲泓、謝斌兩人,頓時明白了一個事實。
——這是安梓晴精心設下的一個局。
「你在小雷霄宗道館現身,是找我,還是要找謝斌?」
虞淵落在「煞魔鼎」,一手持劍鞘,神色微冷,對安梓晴詢問,「你可是早就知道,『熾魂殛電』能夠被冰雷印限制?你算準了,齊雲泓能夠嗅到『熾魂殛電』所在方位,能鎖定小雷霄宗道館,再以『幻境珠』將我們一併帶出來?」
「青鸞城有自己的規矩,又有大陣庇護,你不敢胡來,所以只能出了青鸞城,在外面,才方便讓安前輩下手?」
一條脈絡,被虞淵在腦海裏面理清。
他頓時就覺得,眼前的這個局面,就在安梓晴的計劃中,就是安梓晴佯裝不支昏迷,促使他和謝斌搭救,從而營造出眼前的局面。
「少爺還是那般聰明。
」
安梓晴笑吟吟地,指了一下謝斌,說道:「冰雷印,對我們有用,我們取了再說。」
咻!
安岕山凝做的血影,當空落下。
如一座「血祭法陣」化成的血腥天幕,瞬間將謝斌,還有冰雷印一起裹住。
一隻由磅礴氣血凝做的大手,透過血腥天幕,一把握住被謝斌釋放在外,浮空着的冰雷印。
數不盡的冰絲電芒,從冰雷印內爆射開來,那隻血腥的大手,一下子滿是窟窿。
但,僅一秒,大手又恢復如初,繼續攥緊冰雷印。
冰雷印內含的,謝斌的一絲絲魂念,在大手一點點攥緊時,被手掌心透入進去的凶戾暴烈血之力量,給生生逼了出去。
呼!
冰雷印則是被那隻手抓着,飛到安梓晴身前,被這位身披紫色神甲的少女,以一枚乾坤戒收入囊中。
「所有的『熾魂殛電』,也全部收集起來。」安梓晴淺笑吩咐。
齊雲泓陰沉着臉,他手持的「幻境珠」,向那寶峰湖滾落。
看他的架勢,想要通過「幻境珠」,將覆蓋湖面的所有赤紅閃電,先給收攏起來,再對安岕山和安梓晴下手。
然而,還沒有來得及下手,齊雲泓就發現灑落湖面的血雨,一滴滴雨滴,都封着絲絲微小的「熾魂殛電」。
被那些外域來客,從天外帶入此地,供他齊雲泓修行,供齊家兒郎享用的「熾魂殛電」,轉瞬間,就被一滴滴鮮血收走。
血滴子,逆流而上,嘩嘩地,飛向安岕山。
「齊雲泓,你是浩漭天地的叛徒,而且還重傷了我。」安梓晴坦然自若,「我收取這些來自外域的『熾魂殛電』,本來就是應該的。就是你,我想要你死,你也活不了。」
在青鸞帝國,在雷宗,都有着不小名頭的齊雲泓,此刻氣的話都說不出來。
他性情本癲狂,可面對着安岕山,他時時刻刻都能感受到死亡威脅籠罩,這讓他能始終保持清醒,不敢亂來。
因為,安岕山的力量和境界,根本不是他齊雲泓能對抗的。
「少爺,我想要的東西,已經拿到了。」安梓晴抿嘴一笑,對虞
淵說道:「謝斌和齊雲泓的兩條命,我就留下了。」
此話一出,那阻礙虞淵脫身的血色結界,蓬地消散。
「齊雲泓,謝斌前輩,你們兩個先走一步吧。」
安梓晴下了逐客令,「我和我家少爺,有幾句話,想要單獨談談。」
「沒什麼好談的。」
虞淵搖頭,神情冷淡,駕馭着「煞魔鼎」,直接就向青鸞城飛去。
安梓晴利用自己,將謝斌誘導出來,和齊雲泓一起會面,將小雷霄宗的至寶冰雷印奪取,如此做法,已觸及虞淵的那條界限。
在虞淵來看,既然安梓晴再次越界,不論他以後和血神教什麼關係,都再無可能去信任安梓晴。
謝斌的目光,停留在安梓晴身上,「你索要冰雷印,又有何用?」
「不是我索要冰雷印。」安梓晴皺眉,「我只是先拿到手,以這枚冰雷印,向別人換取東西。」
「雷宗吧?」謝斌哼道。
安梓晴沒答話。
「姓謝的,你可以走了。」安岕山不冷不熱地說道。
謝斌深吸一口氣,點點頭,「待我陽神凝鍊出來,我會找血神教,討要一個公道。」
丟下這句話,他立即朝着虞淵追去。
心底里,他很清楚,他無法勝過安岕山,難以將冰雷印奪回,趁着安梓晴、安岕山沒有改變主意前,還是儘早離開為妙。
他一動,就發現齊雲泓以更快速度逃走。
眨眼間,寶峰湖的湖畔,就只剩下安梓晴和安岕山。
「丫頭,你這麼做,虞淵那小子,怕是以後再也不會信任你了。」安岕山化作的血影,矗立半空,說道:「他們虞家,和我們安家,還有點淵源。」
安岕山回歸教內,從安文口中知道,虞家乃邪王虞檄後人。
虞檄和安文可是過命交情,當年鐵的不能再鐵了。
「沒事的。」安梓晴笑容依舊,「只要他活着就好。多給他點壓力,他境界突破的才會更快一點。虞家和我們安家,在現今有沒有淵源,還要看他們虞家,或者說看他虞淵,在修行這條路上,能走多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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