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什麼玩笑!
大家原本一對一放對兒,輸不起叫幾個兄弟也還就罷了,如今連老巢都搬過來算怎麼回事兒?
作弊啊!
儘管四方碑在腦海當中跳得歡,方向直接指向那座剛剛在虛空深處浮現出輪廓的北海陸島,但商夏壓根兒就不做理會,只管悶頭逃遁,生怕逃的慢了被人家全家老少吃得連渣都不剩幾粒。
沉淵子倒是沒有想到商夏的反應居然這般迅捷,而且在全力爆發之下的遁速居然會達到這般地步,以至於他甚至來不及出手攔截,對方都已經快要逃出他的視線。
「這小子隱藏了實力!」
以沉淵子老辣的眼光,如何能夠判斷不出商夏的逃遁方式究竟是遁術高明,還是純粹的煞元渾厚?
正因如此,沉淵子的臉色才變得有些難看,同時也不由慶幸北海陸島出現的及時,否則說不定自己就要被人扮豬吃老虎,那可真就是八十歲老娘倒繃孩兒了。
不過要是覺得這般輕易就能走脫,那麼北海陸島也就不必稱為蒼靈界第一聖地宗門了。
商夏在逃遁的過程當中,目光無意間掃過先前混戰的虛空處時,卻發現那裏原本也在為天地元罡和元罡精華爭鬥的武者,同樣也在發現北海陸島出現之後作鳥獸散。
這些人雖大部分都非是各勢力當中預備衝擊五重天的種子武者,但卻也都是那些大圓滿武者之下修為實力最高之人。
這些人非但有着極強的戰力,同樣有着高超的警覺性,而且在發覺不妙撤退的過程當中,也各自選擇不同的方向逃遁,力爭不被對方一網打盡。
然而便在這個時候,龐大的北海陸島上空原本用作汲取天地本源的虛空漩渦再次啟動,巨大的吸攝力道直接將附近的虛空都撕扯破碎,哪怕此時已經逃出近千里的商夏,都發現身周的虛空被身後的力道吸攝的向後扭曲拉伸。
「不好!」
商夏心中立馬一沉,雖然他已經將飛遁的速度提升到了極限,但他卻似乎感覺自己的身形非但沒有向前,反而卻因為空間的拉扯而在向後退卻。
可惜晦暗的虛空當中找不到任何參照物,否則的話商夏就會發現他的猜測無誤。
「北海派你們要幹什麼,如此行徑真當我三寒宮是泥捏……啊——」
一道遁光向後拉扯出好遠的身影,一邊竭力向前掙扎着,可身形卻詭異的向後退卻,一邊大聲呼和着,可不等話說完,便已經徹底失去了對身形的控制,拉着一道由近及遠不斷衰減的長音,翻翻滾滾的向着北海陸島上空的虛空漩渦當中落去。
商夏以四象掌鎮壓虛空,撫平了身周因為距離拉扯而扭曲的空間。
然而不等他鬆一口氣,卻突然察覺到身周原本已經被他掌控的空間,居然開始脫離虛空,整體向着北海陸島方向墜落。
商夏忽然有一種作繭自縛的感覺。
他乾脆以臨淵刀破開身周空間的自我禁錮,從中脫困而出之後,反手一刀橫切,將沿着刀鋒切面的空間完全凍結,並延展開來形成一堵無形的空間壁障。
這一刀便是總攬「冬之刀」六式的「立冬」!
源自於北海陸島的吸攝之力頓時被隔斷,商夏急忙再次某足了勁兒向外遁逃。
與此同時,他還不忘轉頭向着身後的虛空看了一眼,卻正見到數道包裹着煞光的身影,在不同的方向掙扎着,向着北海陸島上空的懸空旋渦落去。
北海陸島這是瘋了!
此番能夠參與元罡精華和天地元罡爭奪的,無一不是兩界各大勢力當中僅次於武罡境種子的佼佼者,其中不乏日後擁有進階五重天潛力的高手。
北海陸島現在要將所有人一網打盡,難道已經做好了以一己之力對抗各方勢力的準備了嗎?
商夏心中這個念頭剛剛閃過,便忽然聽得身後傳來一聲尖銳的厲嘯。
不等他再回頭望去時,便聽得「喀啦」一聲脆響,緊跟着便是一陣陣只有神意才能夠感知到的空間崩潰的脆響傳來。
不好!
商夏猛地回頭看去,卻正見到一枚銀梭從他佈下的空間壁障之上脫離,然後直接沒入虛空,待其再出現的時候,已經落在了遠處虛空正含笑望着他的沉淵子。
巨大的吸攝之力再次作用在他身上,伴隨着身周虛空的拉伸扭曲,商夏整個人再次朝着北海陸島的虛空漩渦當中滑落。
到了這個時候,商夏反倒冷靜了下來。
此時沉淵子與商夏之間的距離已經快速拉近。
望着一邊把玩着手中的銀梭,一邊含笑望着商夏的沉淵子,商夏沉聲道:「北海玄聖派正是打算要向兩界所有勢力宣戰麼?」
沉淵子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靜待商夏的身形被拉回到他身邊,而他似乎也極為享受這種看着對手任人宰割的局面,甚至還不吝向商夏解釋道:「這些同道不過是被本派請去島上做客而已,只要這些同道能夠證明他們的手中沒有兩者,又或者將這兩者拿出來墊付茶資,本派自然就會放人,而且還會有不菲的厚禮奉上賠罪。」
商夏冷笑道:「什麼樣的厚禮能夠比得上進階五重天的機緣?」
沉淵子微笑道:「天材地寶本就唯有德者據之!」
商夏聞言滿臉哂笑。
沉淵子也不以為意,繼續笑道:「不過可惜閣下就沒有這麼好運了,老夫不但要拿走閣下身上的元罡精華,而且閣下當初遲滯本派趕赴本源虛空的舉動也是其罪當誅,而且連同閣下背後的勢力在內,都會成為我北海玄聖派打擊的目的!不過……」
說到這裏,沉淵子原本一直靜立不動的身形突然向前走了兩步,接着道:「……在此之前,老夫倒是好奇閣下隱藏的真面目究竟是誰!」
說罷,沉淵子已經探手朝着在虛空漩渦的吸攝之下已經身不由己的商夏臉上抓去。
「我知道了!」
商夏忽然大喝一聲,滿臉的興奮之色仿佛根本就沒有任人魚肉的覺悟。
沉淵子被商夏的表情唬得一愣,手上的動作都緩了一緩,隨即笑道:「這些小伎倆沒什麼用的,徒增笑料而已!」
「未央宗與神都教的陸島也到了吧?」
商夏的話這一次倒是讓沉淵子真的愣住了。
商夏見狀連忙趁機道:「若非是你們三家之間有了協議,又怎麼可能冒天下之大不韙,公然利用守護大陣抓捕各派的四階高手?」
沉淵子冷笑道:「是又如何?老夫也不妨告訴你,此番三座巨型陸島的舉動本就是老夫建議,三大陸島俱都是同意了的,不過是因為本派先行一步罷了。正所謂手快有手慢無,其他兩宗又怪得誰來?」
「好算計!」
商夏拍手笑道:「如此一來,貴派必然奪得最多的元罡精華和天地元罡,可得罪兩界其他勢力的壓力卻被北海、神都、未央三家共同分擔,佩服啊佩服!」
看着已經被吸攝到他身邊的商夏,沉淵子嘲諷道:「不要白費心機拖延時間了,我知你還隱藏了實力,說不定還保有一擊之力,想着拉老夫做個墊背,可惜……」
商夏的臉色先是一僵,不過緊跟着他便笑道:「可你有沒有想過,神都、未央就算晚了一步,但只要我等尚未落入北海陸島,他們便有資格搶奪呀?」
「嗯?」
沉淵子忽然間心生不妙,卻也不再打算查看商夏的真面目,而是直接伸手一掌凌空向着商夏的臉上拍去。
商夏忽然發出一聲長笑,原本被吸攝之力束縛的身形突然一動,揚手便與沉淵子凌空對了一掌。
沉淵子臉色一變,虛空中的身形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幾步,每後退一步腳後跟都能將落足的虛空踏破。
而原本難以擺脫吸攝之力的商夏,卻借着這一擊的反震之力,暫時減緩了墜向北海陸島的速度,同時也令被束縛的身形得到了緩解。
商夏當即以臨淵刀向着虛空漩渦的方向虛斬,雖未能完全斬斷源自虛空漩渦的吸攝之力,卻也將之大大削弱。
商夏知道機會稍縱即逝,當即鼓動體內本源靈煞將護身煞光向外撐開,力圖為自己爭取到輾轉騰挪的空間。
「休想!」
沉淵子大怒,直接甩出手中的銀梭,要將商夏置於死地。
商夏想也不想,直接隨手便將臨淵刀斬向了身側的虛空。
沉淵子見狀面露冷笑,那銀梭擁有遁空之能,焉能被人隨便擊中?
然而緊跟着「當」的一聲金鐵交鳴之音傳來,伴隨着從虛空當中跌落出來的銀梭,就像是一記耳光扇在了沉淵子的臉上。
沉淵子登時大怒,他甚至顧不得去思索銀梭究竟因何會被對方擊中,雙手飛快的掐出數道引訣,引動體內本命煞元凌空便朝着商夏按下!
「四階神通!」
商夏臉色頓時大變,顧不得再與身下的吸攝之力對抗,直接將另外一隻手搭在握着臨淵刀的手上,順着臨淵刀的刀式朝着斜上方撩起。
沒有浩大的光影,更沒有驚天動地的聲勢,所有的一切都在無形當中完成了交鋒。
商夏「噗嗤」一聲,直接嘔出一口鮮血,整個人再次失去了對身形的掌控,飛快的朝着北海陸島沉下。
而另外一邊,沉淵子猶自保持着雙手結印按下的姿態不動,而後一道血線突然出現在了兩隻手掌的掌心之上,緊跟着各自包括四根手指在內的半隻手掌跌落,而剩下的兩半隻手掌連同兩根拇指在內,卻從傷口處開始枯萎,就像是經歷了數十年的歲月輪迴,衰老成了兩隻斷裂的枯樹叉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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