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英是個很笨的人。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趙桓非常確定這一點,並且趙英不是為了自保或者賣蠢諂上的笨,而是真正意義上的笨。
作為大宋最大的特務結構,皇城司的實際掌管者,他自己本人連撒謊都不會。
這句沒有,很明顯的把他出賣了。
趙桓好奇的看着趙英,到底是什麼,讓這個忠僕一樣的人,膽敢做出欺君這樣的舉動。
他用力的一拍桌子,說道「趙英,你膽敢欺君!」
趙英刷的一下的跪在了地上,準備磕頭謝罪,趙桓看着化成一灘水一樣的趙英,就氣不打一處來。
這些朝臣們都摸到了自己的弱點了。
自己看不得人跪,這一跪,就讓趙桓想到了趙英上次因為失語,磕頭磕出來的疤痕。
「有話說話,別整天跪呀,磕呀的。」趙桓不耐煩的說道。
趙英無奈的說道「的確是出了點事,來州城王稟將軍接到了密報,說金人聯合倭國人要對我大宋重要大臣進行刺殺。」
「但是人還沒抓到,就沒敢跟官家說。」
「倭國人?」趙桓疑惑的問道,這怎麼又有倭國人的事!
上次在津口,深田恭子就演了自己一出,而後在景王肅王案中,也有倭國人的身影,眼下這倭國人又摻和進來了?!
國小人微,噁心人的事倒是不少干。
趙英點頭說道「他們仗着大宋皇城司跟金國黑水司鬧得凶,沒空搭理他們,就趁機四處撒網,埋下了不少的釘子。臣剛才就在想怎麼對付倭國人,我就是尋思着,還沒抓到人,就沒敢跟官家說。」
「王稟哪裏得到的消息?」趙桓疑惑的問道。難不成是他那個夫人林幼玉不成?
那也應該是趙英先得到消息,而不是林幼玉才對。
趙英說道「完顏宗干告訴王稟的,完顏宗干從金國宗親那裏得到的信兒,不是從皇城司這條線走的。」
「完顏宗干?他還和金國有聯繫嗎?」趙桓的臉色不愉。
他饒了完顏宗干一命,完全是看在他把王稟和僅剩八千捷勝軍帶回來的面子上。
「這是王稟將軍的信。」趙英把王稟的書信拿過來,才知道,原來這封信是王稟寫給趙英的,因為趙英掌握着皇城司。
王稟在信中也寫明白了,為什麼不太願意讓官家知道,就是害怕官家在前線邊事較多,分了心。
這句分了心,實在是扎心。
趙桓知道自己軍盲,所以就沒打算着瞎指揮。
結果自己手下的軍將依舊是不太信任自己,甘願當一個吉祥物。
皇帝這種生物就很奇怪,總喜歡在自己不擅長的領域橫插一手,雖然趙桓沒有這個習慣。
奈何朝臣們還是對皇帝有着天然的不信任感。
艷陽高照,此時的來州城裏,卻是戒備森嚴,因為完顏宗乾的消息,對於即將通過此地的倭國賊人進行抓捕。
「你這樣不就把自己給暴露了嗎?官家那裏說不定心裏會有想法。」王稟看着滿不在乎不停的吃葡萄的完顏宗干說道。
完顏宗干滿不在乎的擦了擦手,說道「你不是給趙英寫信,不讓他說嘛,不讓皇帝知道不就行了?」
「趙英那是官家的人,聽我的還是聽官家的?」王稟無奈的看着茶樓下的人群說道,那個倭國人將會在今天,在這個茶樓和倭國人接頭,然後開始刺殺活動。
完顏宗干點頭,將葡萄皮倒進灰斗里,說道「知道就知道了唄,你們那個官家還能這么小氣?因為這事砍了我不成?」
「我這不是為了咱大宋好嗎?你們在金國皇城司的力量總有沒有觸及的地方,我這裏的一些親朋做一個補充,不好嗎?」
王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大宋的華夷之辨,不是這個金國宗親能夠理解的。
「不要說閒話了。他來了。」完顏宗干吐了一個葡萄籽,精準的吐進了灰斗里,看着樓下的倭國商販,滿目笑容說道「我有預感就是他。」
此人穿着一個倭國人慣有的裝束,但那不是他們的主要特徵,而是個子矮,還喜歡養髭(zi)。
髭,就是鼻子下的鬍鬚,並且以髭毛茂盛為美。
這個審美觀,完顏宗干都不知道從哪裏評價。
金人弄金錢鼠尾辮,說起來還有點歷史原因,長白山里打獵,他們缺衣少食沒有布匹,別說兜鍪了,連纏頭的都沒有。
在山裏打獵,稍不留神就是死。
把頭髮剪了,在脖子上饒一圈,不容易被藤蔓扯到。
只不過到了後來,變了味,變成了一種態度。
而倭國人這個時候,最喜歡的髮型,是中間光着,兩邊留着。
「奇裝異服個子矮,是個倭國人沒錯了。」王稟同樣點頭說道,就準備命令早就準備好的皇城司的察子去抓人。
完顏宗干攔住了王稟說道「你先等等,抓賊抓髒,他還有個接頭人。」
倭國人走進茶樓之後,點了一份點心,名叫鵝黃豆生。
「這傢伙還知道大宋什麼好吃啊,倒是知道這道名吃。」王稟聽着掌柜的回報,笑着說道。
鵝黃豆生,乃是用水浸泡黑豆,放在陽光下,使其發芽,在沙土中鋪上豆芽,再用板子壓住,三日之後掀開板子,清洗之後,焯以油、鹽、苦酒、香料可為茹,卷着麻餅食用。
味道極為鮮美,乃是佐酒上品。
「這不恰恰說明了,此人對大宋異常的熟悉嗎?連如此生僻,我都不知道的好東西,他都曉得。」完顏宗乾的臉色卻不是很好,這代表倭國人圖謀甚大。
這對大宋不是一個好消息。
「接頭的人來了。」完顏宗干指着不遠處,一個和剛才倭國人一樣裝扮的人說道。
「敢在老子眼皮子底下做腌臢事,真是不把我王稟當回事啊。」王稟氣呼呼的站了起來,他是大宋國目前唯一的節度使,當然有底氣說這個話。
完顏宗干搖了搖頭,王稟這沒仗打的怨氣,倒是越來越深了。
大宋的皇帝也不讓他上前線,他估計心裏憋着一股火氣,沒地方發。
平時他大大咧咧,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看不出來什麼異常。
但是現在看來,他還是想打仗。
明明已經功成名就,非要馬革裹屍?
完顏宗干無奈的看着王稟的身影,這就是人各有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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