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農村賭場
作者:奔放的程序員、|發佈時間:2015-03-2916:44|字數>
面對大哥惡狠狠的諄諄教導,我暗自寬慰自己,就算到了賭場——熱『門』我也不賭,看看總行吧。
第二天早上,我正睡覺,陳皮來了電話,讓我趕緊起來到村東老槐樹下集合,別讓人看見。
我趕緊起來穿衣服,飯都沒來得及吃,趁着大嫂餵『雞』沒注意,趕緊溜出去。一路小跑來到村東老槐樹下,陳皮正在焦急地『抽』煙,看我來了招手:「走,十分鐘以後有一班車。錯過了還得一個小時。」
我聽糊塗了:「咱們上哪啊。」
&什麼腦子?」陳皮瞪我:「去賭場啊。」
&賭場還有班車?」我詫異地問。
陳皮笑:「三兒,你真是在城裏呆的,都他媽呆愚了,今天我領你開開眼界。」
我默不作聲,跟在他後面,我們穿過兩條村路,來到一個地方。我一看就皺了眉頭,這裏居然是魏大海的棋牌室。當年老爹過世,二哥還『混』在這裏打麻將,我就是來這裏把他找回去的。為這事,大哥二哥沒少吵架,大哥曾經發下狠話,要是魏大海還敢收容二哥賭博,他砸了魏大海這個攤子。
幸好二哥後來金盆洗手,『浪』子回頭,要不然大哥真能和魏大海拼命。
大哥算是村里數一數二的富豪,在縣裏鄉里頗有能量,魏大海也矮了三分,不敢輕易捋其虎鬚。
因為二哥的事。我和魏大海也有點生分,沒想到今天來的賭場,居然會是這裏。我低聲問陳皮:「賭場能裝多少人?」
陳皮『摸』『摸』下巴說:「不好說,上百人是有了。」
&大海這個棋牌室能裝這麼多人?」我有點詫異。
陳皮呲着牙笑:「三兒,這裏不是賭場。這是賭場班車接送的一個站點,魏大海哪能把賭場開在村里,他還另有地方。」
&大海還真是個人物,居然開起賭場來了。」我驚訝。
&是,」陳皮說:「這小子膽大,敢幹,這年頭就是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魏大海開賭場之後,別的不干光是『抽』頭,那一天的錢都老鼻子了。現在魏老闆一般人都見不着他,不怎麼回村,在城裏有專『門』的行宮,天天當新郎。」
我們正說着,『門』口又來了三五個人,都是一村的村民互相熟頭熟臉的打招呼,嘻嘻笑着遞煙。有人看我:「呦,這不是羅家老三嗎,城裏的文化人,咋的。也跟我們一起玩兩把?」
周圍人哄一下笑了,都拿我打趣。
我明白了,這些人都是趕場一起去賭場耍兩把的,互相都是老賭友。陳皮笑嘻嘻說:「你們嘴都嚴點,要是讓羅老大知道他家老三到魏大海的賭場耍錢,羅老大能把賭場砸了,到時候大家都沒得玩。」
馬上有人說:「咱們各玩各的,鄰里鄰居誰能那麼無聊,傳那種瞎話,放心吧。」
大家正聊着,從村口開進來一輛白『色』的老麵包。車停了,車窗搖下來,探出司機的臉,這是個長着鞋拔子臉的中年人,他催促:「哥幾個趕緊上車,今天周末,玩的人多,我還得到別的屯子拉人。」
車『門』打開,大家魚貫往車裏上,開車的司機叼着小煙捲,看着我們一個個上車,到我這裏,他皺眉問:「你誰啊?」
陳皮趕緊道:「熊哥,這是我的好朋友,也是村裏的,和魏老闆他們都認識,他也想玩兩把。三兒,趕緊叫熊哥。」
我從兜里『摸』出煙,畢恭畢敬遞過去,喊了一聲「熊哥」。
司機熊哥接過來嗅了嗅,問旁邊的賭客:「真是你們村的?」
&啊,」那人說:「羅家老三,他家有的是錢。」
熊哥「哦」了一聲:「朋友不好意思啊,畢竟咱這買賣上不了台面,小心點沒錯。」
我趕緊說應該的。
等所有人都坐好了,熊哥發動汽車,一聲長鳴出了村子。這一路繞了三個村,又上來十幾個人。我打量一下,賭客里大多是中年人,小年輕也不少,也有幾個五六十歲的半大老頭子。這些人叼着煙,在車上大說大笑,拉開車窗往外隨地吐痰,整個車廂『弄』了個烏煙瘴氣。
在外面轉悠半個多小時,車子順着村路一拐,往山坡後面開。這地方我認識,鄰村後面有一片礦區,當年開了一些洗煤廠,現在不知什麼原因,都倒閉了,留下一堆廢棄的廠房。這裏還真是賭博的好地方,偏僻肅靜,又有現成的房子。而且最重要的是,要進裏面的廠區,有且只有一條進出的路徑,周圍都是大山,真是易守難攻,方便轉移。
果然,來到路口,就看到有一輛大麵包車,橫着攔住了路。兩個一頭黃『毛』的小年輕,腰裏別着對講機正在『抽>
這相當於設置了一處路障,攔路臨檢。
司機熊哥拉下車窗和這兩個小年輕打招呼,從窗口扔下兩根煙,兩個小年輕把煙別在耳朵上,對熊哥說:「今天有沒有生面孔?」
&幾個,上來看看?」熊哥問。
兩個小年輕把車『門』拉開,鑽了進來。我看着這兩個人,心裏就發顫,這兩個年輕人可能也就二十出頭,滿臉的稚氣未脫,但眼睛裏都是狠辣和冷漠的眼神,看着像狼一樣。
他們看到車上有生面孔就盤問,一直問到我這裏,陳皮趕緊遞上煙,解釋了我的身份。
兩個小年輕從車上下來,拍拍橫在路上的大麵包,麵包車開動,讓出一條路,示意熊哥可以開車進去。團乒『女>
順着這條路往裏走,周圍都是炸出來的礦山,現在都『春』天了,這山還光禿禿的,連綿起伏,看上去就像遭遇過了核污染。
我低聲對陳皮說:「這裏真是不好進啊。」
&好進?」陳皮笑:「你看,又來了。」
路上又出現了一處路障,路中擺着兩個大汽油桶子,三四個打手正在閒聊,看到我們的車來了,照例攔下來上來檢查一番。
越往裏開越是荒涼,我說:「魏大海也太謹慎了,至於嘛。」
陳皮說:「現在警察對農村賭博抓的比較嚴,以防萬一吧。雇這些人設路障才幾個錢,如果讓警察把老窩給端了,又是多少損失,哪頭輕哪頭重。」
這時,車子停在一個廠房『門』口,透過玻璃窗,我看到外面停了不少車,其中不乏豪車,看樣子這個據點已經很長時間了。
眾人下了車,我跟在陳皮的後面,看到這些賭客輕車熟路,說說笑笑進了廠房大>
等走進廠房,我一下就愣住了。這裏的面積相當大,車間裏用粗木棍搭着一些簡易棚子,上面『蒙』着各種顏『色』的防雨塑料布。陳皮告訴我,這些棚子裏的賭博項目都不一樣,分『門』別類。我看到有很多人在這些棚子中間出出去去,來來往往,每個棚子時不時都爆發出喝叫聲和咒罵聲。
陳皮領着我進到第一個棚子,非常簡陋,幾張桌子上放着筆記本電腦,幾個三四十歲的『女』人一邊磕着瓜子一邊上網閒聊,後面是一張單人『床』,上面躺着一個大漢。這漢子光着膀子,一身古銅『色』,臉上全是傷疤,正躺着翹起二郎『腿』。這漢子一邊摳腳,一邊盯着對面一台『迷』你黑白電視看,裏面正在踢一場足球賽。
陳皮說:「玩以前要在這裏兌換籌碼。」
我笑:「還『挺』正規。我就算了吧,陪你看看,不玩。」
陳皮皺眉:「三兒,你不賭歸不賭,但至少的『花』兩個錢買點籌碼揣在身上,要不然會讓這裏的人懷疑。再說你走的時候,還可以把籌碼再換回現錢,少不了你的。」
幸好我知道今天來賭場,兜里應景揣了一千塊錢,掏出五百元換了一些籌碼。我低聲問陳皮,那個大漢正在幹什麼。陳皮說:「這裏既是換籌碼的地方,也是賭球的地方。這裏的筆記本都連在網上,方便下注,你要是有雅興,想連線澳『門』的網絡賭場,也都能幫你辦到。」
我嘖嘖稱奇,這魏大海沒看出來啊,折騰得還真不一般,現在都網絡辦公了。
我們換了籌碼出來,陳皮迫不及待:「今天一大早我就去拜了豬哥神,看看手氣怎麼樣。跟我去玩玩一條龍。」
一條龍是流傳在我們當地的一種很普遍的撲克牌玩法,一般是四到六個人。打的時候,每人抓牌,遵循着輪流出牌,大牌管小牌的原則,只要有一半人數的參賭者牌打沒了,就開始數牌。剩下的人,手裏捏幾根牌,就掏幾根牌的錢。一根牌的賭注可大可小,聽陳皮說,在這裏最小的賭局也是一張牌一百元。如果你牌技太臭,別人都打完了,你手裏捏了一把牌,最多時候一把就能輸上千。
他帶着我興匆匆進了一間棚子,裏面正是賭一條龍。有五個人正圍着賭桌洗牌,看到陳皮進來,都是老熟人,馬上有人喊:「陳皮,趕緊來,湊六個人。」
陳皮搓着手剛要上桌,一眼看到了對面坐着的人,臉『色』頓時『陰』沉下來。
這個人正是一頭黃『毛』的黃一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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