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若青發現,這魂能的獲取好像是有規律的。
擊殺黃級下品的傀儡蟲,獲得的是1點魂能。
擊殺未知品級的石娃娃,獲得的是10點魂能。
再到現在了白衣哭喪鬼,陳若青獲得的是100點魂能。
假設,石娃娃的品級是黃級中品,那麼這豈不是說,陳若青擊殺的怪譎,每增加一個品階,獲取的魂能點數就會增加10倍?
按照這種假設來看,如果陳若青能夠擊殺任意天級的怪譎,那獲得的魂能點數,簡直不敢想像。
當然,陳若青知道這很難,可是,人活着的時候肯定要有一個夢想,要不然跟鹹魚有什麼區別?
就在陳若青沉浸於未來美好的幻想之時,就見鳥陽神色有些黯然的走了過來。
在哭喪鬼被陳若青擊殺之後,鳥陽就去檢查了鳥仁和另一位開荒隊的成員鳥義的情況。
這一查,就發現鳥仁和鳥義,早已死去多時,身體都已變得冰涼。
強自打起精神,就見鳥陽微笑道「若青,這一次幸好有你,要不然估計我們開荒隊要損失慘重了。」
陳若青回過神來,聞言笑道「我也是開荒隊的一員,這是我應該做的。」
鳥陽聞言沒有多說什麼,只是伸手輕輕拍了拍陳若青的肩膀,接着去安排背屍的事情。
因為鳥仁和鳥義是因為鬼而死的,誰也不確定鳥仁和鳥義的屍體上是不是有什麼不詳,因此背屍的人要承擔很大的風險。
陳若青也是第一次知道這種情況,按照鳳鳥村的規定,如果有誰願意背屍回村子,能夠得到五株鍛體草作為獎勵。
鍛體草,這個名字也是陳若青第一次聽。
不過,光從這名字,就可以看出,鍛體草應該是跟煉體有關。
想了想,陳若青主動提出,要背一具屍體回村。
畢竟,哭喪鬼都被自己殺了,也沒什麼好怕的。
最終,由鳥陽和陳若青各背一具屍體,走在隊伍的最後面,往鳳鳥村的方向走去。
這一路上,氣氛極為壓抑,所有人都沉默不語,默默地前行着。
雖然陳若青剛剛輕鬆擊殺哭喪鬼的場面,讓眾人紛紛震動不已。
可是,在此時,族人死亡的傷痛,壓過了一切。
終於,開荒隊接近鳳鳥村了。
而在鳳鳥村的西門處,早就已經人頭攢動,幾乎所有鳳鳥村的村民,都聚集到了這裏,為首的正是村長和幾位族老。
鳳初和鳳鳥自然也不例外。
只不過,因為鳳鳥暫時藏在鳳初的懷中,所以沒有引起騷動。
很快地,沉重的氣氛被打破了,就見有人大喊了一聲道「快看,他們回來了!!」
這一句話,就像是點燃了一根引線一般,瞬間讓現場變得騷亂了起來。
特別是開荒隊成員的家裏人,此刻顯得無比地緊張,不斷地在回來的人群中尋找着自己的親人。
當看到自己的親人安然無恙的時候,就不自覺地鬆了一口氣。
而那些暫時沒有找到的人,則更加地緊張了起來。
鳳初此刻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那烏溜溜的大眼睛使勁在歸來的開荒隊中,尋找着陳若青的身影。
可是,一個人過去了,兩個人過去了...鳳初一直都沒有找到陳若青的身影。
眼眶不自覺地變紅,晶瑩的淚花在眼眶中閃動着,想要哭,可是鳳初使勁地忍住了。
雖然鳳初的年歲還小,但是也知道,開荒隊很危險。
在過去,鳳初還懵懂的時候,就曾經看見過,自己的阿爸神色黯然的帶領着隊伍歸來。
那時,周圍人的嘆氣、哭喊讓鳳初知道了,有自己熟悉的叔叔伯伯走了,永遠的不會回來了。
知道這一點之後,鳳初哭了很久很久。
在那之後,自己的阿爸,就再也不允許自己跟着村民一起守候開荒隊的歸來。
這一次,鳳初遵守不了跟阿爸的約定了。
因為,在鳳初那小小的心中,有着這麼一個念頭。
「上一次,因為阿初不在,所以阿爸沒回來,這一次,阿初要是再不在,是不是若青哥哥也不會回來了?」
害怕、不安、焦慮的心情,十分明白地寫在了鳳初的臉上。
就連鳳初懷中的鳳鳥,也感受到了鳳初的情緒異動,心中暗自道「那小子,該不會真的就這麼掛了吧?」
幸好,老天還是疼愛鳳初的。
在經過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之後,鳳初終於看到了自己等待的那個人。
「若青哥哥!!」
清脆、稚嫩,充滿喜悅的呼喚聲從鳳初的口中傳出。
默默走在隊伍最後方的陳若青在聽到鳳初稚嫩的呼喚之後,不由循聲看去。
這一看,就看見鳳初正努力地踮起腳尖,好讓自己嬌小的身體在人群中顯眼一點,同時不停地揮舞着自己的小手臂,滿臉驚喜地看着自己。
看這架勢,如果不是有規矩,不得擅自離村,恐怕鳳初都要朝着自己飛奔而來了。
鳳鳥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鳳初的頭頂上,微微昂着小腦袋,用着有些傲嬌的目光看着自己。
見狀,陳若青心中一暖,回給鳳初和鳳鳥一抹微笑。
鳳初看見了陳若青的微笑,還來不及做出反應,就聽見身旁傳來了幾道哀切至極的哭喊聲。
在這哭喊聲中,開荒隊也抵達了村子,村民們在這一刻紛紛讓開了位置,陳若青和鳥陽分別將身上的屍體輕輕放在地面上。
還沒等陳若青和鳥陽起身,就見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嫗撲到這兩具屍體上,嚎啕大哭了起來。
「我的兒啊,你們怎麼就這麼走了,你們怎麼就狠心這麼走了,你們這一走,讓為娘的可怎麼辦?」
「為娘還等着你們為我送終,怎麼現在變成了白髮人送黑髮人,你們的良心過得去嗎?」
......
老嫗哭得昏天暗地,一旁,有兩位婦人,手中各牽着一個三、四歲模樣的小孩,一男一女,長得虎頭虎腦的。
此刻,這兩個小孩的臉上都露出了迷惑的神色,歪着小腦袋看着自己的媽媽問道「媽媽,奶奶為什麼哭啊?」
「爸爸為什麼躺在地面上?這樣不會着涼嗎?」
「媽媽,你去叫醒爸爸好不好,我想要聽爸爸給我講故事。」
原本正強忍着淚水,不想在孩子面前哭泣的婦人,在聽到孩子天真的話語之後,都忍不住了,蹲下身體,緊緊抱住自己的孩子,崩潰痛哭了起來。
周圍的村民,臉上都露出了悲傷的神色,有的也跟着哭了起來,有的則是忍不住嘆氣道。
「哎,河叔家真的太可憐了,兩個身為支柱的兒子都走了,留下來的老的老,弱的弱,今後的日子該怎麼辦啊。」
「是啊,河叔家本身就苦,幸好阿仁和阿義冒險去加入開荒隊,生活才漸漸變好,可是現在,哎...」
......
村民口中的河叔,是一個滿頭白髮,臉上寫滿歲月痕跡的老者,名為鳥河。
此刻,鳥河的身體也在不住地顫抖着,眼眶通紅,牙齒緊咬,正努力地不讓自己哭出來。
深呼了兩口氣,就見鳥河走到了村長的面前,滿是堅定地開口道「村長,我要加入開荒隊!!」
那原本正哭得昏天黑地的老嫗,聽到鳥河的話後,當即哭喊道「老頭子,我們的兒子不在了,要是你再出什麼事情,我們這個家就垮了,就垮了!!」
村長也早已淚流滿臉,沒有第一時間回應鳥河,而是高聲大喊道「讓我們一起,為村子的英雄,送行!!」
陳若青也是第一次接觸這種場面,心中升起悲哀的同時,更加感受到了這個世界的殘酷,也更加感受到了這個世界人族的血和淚。
自己,為什麼會來到這個世界?
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的意義是什麼?
這時候,陳若青又想起了那位神秘女子的話。
「人族自遂皇之後,再無皇者,遂皇早已逝去,人族需要新的皇者,接替遂皇,來帶領人族前行。」
想着,陳若青的神色有些恍惚。
就在這時,陳若青感受到了自己的衣袖被人輕輕地拉着,轉頭看去,陳若青就看見淚流滿面,不住啜泣的鳳初。
「哎~」
伸手輕輕地揉了揉鳳初的小腦袋,陳若青輕聲道「阿初,跟哥哥做個約定吧。」
在鳳初不解的目光中,陳若青繼續道「以後,不要再跟着村民一起守候開荒隊的歸來了,就在家裏等着哥哥,好不好?」
這相似的話語,讓鳳初如遭雷擊,在這一刻,陳若青的形象,仿佛跟自己的阿爸重合在了一起。
淚水,更加地止不住了。
這就是這個世界,怪譎橫行,人族只能在夾縫中求生。
無盡的血與淚,無數的悲劇,每時每刻都在上演着。
人族,需要一位皇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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