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葛丹確信李恆案裏面有鬼了。
原本葛丹對錢瑜七姨太的事情還持懷疑態度,畢竟不能聽一面之詞,很多時候這一面之詞是不準確的,畢竟每個人都有對事情的偏好。輕嘆了一口氣,葛丹看着葛林問道:「李恆案的卷宗是怎麼毀的?」
「走水!」葛林的臉色也很難看,開口說道:「據說是三年前走水所致。」
「走水!」葛丹略帶嘲諷的笑了笑:「還真是一個好理由,一把火就燒了,一了百了。」
李斂弄得啊!
葛丹算是明白了,這個李斂參與之深,絕對不是一點兩點的,想了想,葛丹又問道:「怎麼走得水?」
「下面的人說是廚房着了火,引燃了檔案房和證物房,一些卷宗和證物都被燒了,其中就有李恆案的卷宗和證物。」葛林解釋道:「我也詢問了一些關於李恆案的事情,李恆是咱們和州城裏面的人。」
「算不上大富,只一個擺攤子賣混沌的,早年喪妻,自己一個人拉扯着一兒一女,日子過的很清苦。」
葛丹嘆了一口氣,一兒一女嗎?想了想葛丹又問道:「這個李恆是犯了什麼事情被定罪的?」
「殺人!」葛林臉色有些難看的說道:「三年前有一個案子轟動一時,和州一家當鋪老闆的女兒被人給殺了,據說是強迫不允,怒而殺人。這件事情當時鬧得挺大,這個李恆是自己來到衙門自首的。」
「當時的知州李恆判了一個斬立決,文書到了南京之後就批覆了,隨後李恆就被殺了頭。」
葛丹點了點頭:「強迫不允,怒而殺人,直接自首?說的真好,一個人拉扯着一雙兒女,自首?這個事情就真的是他幹的,他為什麼跑到衙門自首?這是死罪,逃都逃不掉,還自首,怎麼可能啊!」
「是啊!」葛林在一邊點頭道:「這件事情明顯有蹊蹺,只不過這事想要查,怕是不容易了。」
「此話怎講?」葛丹想了想問道。
葛林直接說道:「卷宗被燒,證物被毀,當年的被害人,也就是當鋪的一家人不知所蹤,據說女兒死了之後沒多久就搬離了。那個證人,也就是說看到李恆的更夫兩年前得病死了。現在這件案子根本就無從查起,找一個想要入手的地方都沒有啊!」
聽了葛林的話,葛丹也知道這事怕是沒得查了,根本就無從下手。
即便是自己的有光腦都不成,除非自己通陰陽,把這些人的鬼魂都拉回來,然後審一次陰間的案子,自己要是閻王爺轉世就好了。
看着葛林,葛丹苦笑着說道:「原本還想為人申冤做主,沒想到這一次的案子還真讓人無處下手,做的還真的是絕啊!衙門雖然有知情人,可是怕是沒人敢說話,行了,讓人準備一桌酒菜,我去見一見李氏。」
「現在就去?」葛林看着葛丹,最後搖了搖頭:「最好不要,這樣做動靜太大了。」
「動靜小了就能瞞住人?」葛丹想了想,有些無奈的說道:「李氏在錢家喊出了李恆案,林叔以為就沒人注意?這件事情瞞不住了。」
葛林聽了葛丹的話,向前走了幾步,有些急切的說道:「少爺,我說的不是這個,如果是這個,反倒是簡單了。現在這件案子既然沒法繼續查下去,那少爺最好別牽扯的太深,至少別讓人以為少爺牽扯的太深。」
「李恆案,無論如何都是沒法查了,尤其是沒法大張旗鼓的查。」葛林解釋道:「總不能因為李氏的一面之詞就查這個案子吧?」
葛丹點了點頭,這個他也明白,翻案是最難的事情,一旦案子被翻過來,隱藏在水下的真相就會被翻出來。幕後的真兇不會善罷甘休,當年參與這個案子的官員也絕對不會允許這個案子被翻過來,否則事情就麻煩了。
這些官員會被懲處,搞不好丟官罷職,甚至人頭落地,他們怎可能允許這個案子被翻過來。
一旦這件事情鬧騰起來,或者讓人以為葛丹要翻這個案子,這些人會怎麼對葛丹?即便葛丹的老爹是戶部侍郎,那都沒什麼用。
「林叔,這事你以為該如何?」葛丹想了想,有些頹喪的坐在椅子上,他又一次感覺到了無力。雖然不知道李恆案背後是什麼,但是葛丹真的很想管這個案子。他記得李氏的模樣,他記得李氏的眼神,李氏的話就仿佛迴蕩在自己的耳邊。
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為了給父親報仇,以身飼虎,葛丹知道,李氏應該就是李恆的女兒,真正殺了錢瑜的,應該就是李恆的兒子。
刀口斜向上,因為他個子小,如果葛丹沒猜錯,這也就是一個十二三歲的男孩,一個男孩敢動手殺人,即便是這個人是殺父仇人,這得多大的仇恨?葛丹很想給這一對苦命的兄妹一個交代,同時也給自己一個交代。
顯然,這個交代葛丹暫時給不了了,他心裏面怎麼可能不感覺到壓抑。
「提審李氏!」葛林壓低了聲音說道:「把人帶到二堂,少爺可以私下詢問,比起大人去監獄裏面要好得多。」
葛丹想了想,點頭道:「那行,就按照你說的辦!」
李氏很快就被提審到了二堂,葛丹看了一眼李氏,然後開口問道:「你就是李恆的閨女吧?殺了錢瑜的應該是你的弟弟吧?你們兄妹二人合力殺了錢瑜,你說的端着茶去敲門,這應該是真的,但是動手的應該是你弟弟吧?」
「本官當時就發現了,錢瑜雖然是胸前中刀,但是傷口是自上而下的,也就是說兇手要比錢瑜矮,而且矮很多。」
「要知道錢瑜本身就不高,雖然你的身高也沒有錢瑜高,但是依舊不夠矮,另外就是你根本殺不了錢瑜,背後出手你也做不到。整個事情的經過應該是你端着茶,敲門進去,然後藏在你身後的弟弟突然而入。」
「雙手持刀,一刀從胸部刺進了錢瑜的胸膛,而你做的事情應該是捂住的錢瑜的嘴,你用手做不到,你應該用了手絹之類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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