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光明見他不上道,只好擺擺手,兩名童子又再度烹起茶來。
許易當然明白慕光明要叫停,可難得覓到機會,他如何願意半途而廢,厚着臉皮接道:「敢問慕先生,論攻擊威力,真元一定強過神念嗎?或者說真元衍生的法術一定比神念攻擊的威力更大嗎?」
此點確是他不得不掛懷的,因他沒有真元,自然無法衍生法術。而據他往日所見,法術的威力明顯強過了神念。
如此一來,倘若和陽尊強者對戰,他便落在了下風。他問此問,卻是想通過慕光明的解答,尋找可能的破解辦法。
卻聽慕光明道:「這是毫無疑問的,法術的本源乃是天地間的靈氣,因為神魂淬鍊真煞衍生的真,元本身就含有一絲對天地真意的領悟,故而能夠溝通天地間的五行靈氣,衍生法術。」
「反觀神念只是神魂的念頭,因天地人三魂合一,才有了以虛化實的神妙異能,可其本源不過是人的念頭,怎能抵過蘊含了一絲天地真意的靈氣,你且看來。」
說話之際,慕光明用神念在空中結出一道黑色的念網,手指輕彈,一抹昏黃的土靈之氣自林間瀰漫而出,直射黑色念網,瞬息之間念網消融,而昏黃的土靈氣毫無潰散,依舊於空中漂浮。
慕光明收了法術,抬眼問許易道:「可還有疑問?」
許易道:「那當初我的天矛怎會射破慕先生的土系法術衍生的土牆?」
許易提的正是當初他在關沖城與慕光明初見時,他詢問慕光明,為何他的天矛術怎麼也凝聚不出天矛。
慕光明解說一番後,他用至哀之意包裹神念,最終成功凝聚出了天矛。
隨即慕光明便用御土訣打出了兩道土牆,讓許易以天矛術相試,當時天矛術便轟碎了土牆。
慕光明哂道:「你竟拿自己舉例子。世上有一種,乃是天生的妖孽,很多常理,常規,往往被此等人物,輕鬆打破。你便是那妖孽中的妖孽,以你自己為例,如何有代表性?」
「你修成了至哀之意,你的神念豈能與常人等同?法術法術,靠的正是真魂沾染了那縷天地真意,調動一定的五行靈氣,才形成了法術。其關鍵便在於天地真意和五行靈氣兩部分。
「而你的至哀之意,本身就是天地真意中的一種,以天地真意融於神念之中,以虛化實,自生變化,其中極妙,便是我也說不完全。」
話至此處,慕光明陡然一拍巴掌,「說到這個,我還想起來了,你如今的至哀之意怎生起了那般大的變化,竟到了真意侵神的地步?」
「何為真意侵神?」
許易奇道。
慕光明道,「所謂真意侵神,乃是修持的天地真意強大到一定程度,能感染生靈,侵擾神魂。彼時,你觀吟秋郡主為你立的墓碑之時,那濃郁的悲傷,便連我也感染了,周遭的河魚,鳥獸,盡皆無法承擔此真意的感染,盡數爆體。周遭的侍衛,也心神劇震,痛苦嘶喊。」
許易道,「可能當時觸景生情,至哀之意爆發得格外暴烈吧。」照例,他隱去的真情。
慕光明道,「天地情緒類的真意,我也不甚了解。倘若你的至哀之意,能始終保持此等程度。你再施展天矛術威力必定劇增。我真迫不及待想見你修成神魂成就陽尊之後,你的神念以至哀之意為包裹,再激發出那道天矛,又該有怎樣的威力。」
許易笑道:「那先生以為若我修得神念,再放出天矛能否與尋常法術相抗衡?」
慕光明端起茶水飲了一口,笑道:「果子不含進嘴中,永遠不知道有多酸多甜,此事我也不好預測,只能說期待。」
許易笑了笑,他心中大約已摸到了些底,又道:「最後一個問題,敢問慕先生,法術與符術孰優孰劣?」
慕光明接過茶壺,替他分了一盞,說道:「你呀,問的問題都大而化之,擺明了是要我長篇大論,好在終於是最後一個了。」
「你問這個問題當然不是想聽慕某人說奇符的威力遠勝過法術,事實上,這個問題的關鍵,要看如何界定『威力』二字。」
「若單就打擊力度而言,符術自然勝過法術,可要說到效力和變化,卻是法術更勝一籌。」
「畢竟奇符激發後,一旦無法將敵人籠罩住符場中,便是廢符,相較而言,法術則要靈活的多。」
「另一方面,奇符與法術的打擊力度並非永遠是奇符佔據上風,若是修得二階法術,其威力未必在一階奇符之下。」
許易放下茶盞,道,「如此說來,使用奇符的關鍵,便是要將敵人置於符場之中,可脫出符場的辦法,除卻符場吞噬外,還有其他的法門嗎?」
慕光明道:「這個問題問得好,奇符的關鍵便在符場。要想脫出符場,唯有衝破符場的禁錮,衝破禁錮的方法不一定只有符場吞噬一途。」
「說到這裏,值得一提的便是風系奇符,同等級的風系奇符往往能輕鬆衝破同等級的五行奇符構建的符場。」
「除卻風系奇符的衝擊之力外,威力強大的高階法術有時也能衝破低階奇符的符場。」
「然則,使用得最廣泛的衝破符場的方法,卻是五行法器與相應的五行法術的配合使用,將五行法術注入五行法器中,往往能爆發超乎想像的強大威力,往往能以此衝破符場。」
五行法器許易曾見識過,需要配合五行靈石激發法器威力,威力遠遠超過了尋常的法器。
他卻沒想到,五行法器還能配合五行法術施用。
慕光明話罷,許易忽然站起身來,恭恭敬敬沖他一躬身,「先生開我疑惑,如傳道授業,當受我一拜。」不管慕光明如此盡心,出於何等心思,他都深感其情。
慕光明連連擺手,微笑說道:「無妨無妨,我說了,你如今也算半個星海人,幫你便是幫我混亂星海,沒什麼可客氣的。我記得你適才說有兩件事相詢,除卻這許多關於修行上的問題,還有一個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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