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黃開忽地沖許易重重一躬,「不遇許兄,我黃開兀自在泥淖中浮沉,許兄真是我的指路明燈啊。」
許易費了老大的勁兒,才沒讓自己臉皮發紅,為免尷尬,他趕忙將話題轉上眼前之事。
黃開冷笑道,「東海盟的這幫混賬是越來越膽大妄為了,連我妖族強者,也敢捕掠為奴,若不是我撞上,險些叫他們得逞。」
說着,黃開叫出了綠衣女郎,替他引接了許易,說是他的至交好友,隨後,又介紹綠衣女郎的身份,喚作夏瑩。
許易吃了一驚,那夏瑩明顯也有着幻形頂峰的實力,似乎傷勢極重,喘息極為不勻。
雙方見禮罷,許易道,「既然撞上了,也是緣分,黃兄和夏姑娘且自去,我來斷後。」
黃開早將許易當了同道之人,絲毫不奇怪許易會如此提議,他更是個爽利人,毫不客氣地應了,便要引人帶夏瑩先行離開。
行動間,許易忽然窺見夏瑩掩在衣裙褶皺中的玉墜,「敢問夏姑娘,你腰間的玉墜從何而來。」
夏瑩摘過玉墜,持拿在手,眼波流轉,「乃是祖傳之物,怎麼,有什麼不妥麼?」
許易擺擺手,「夏姑娘誤會了,沒有什麼不妥,只是覺得玉墜上的紋飾有些眼熟,一時想不起在哪兒見過。」
夏瑩道,「許兄若是喜歡,這枚墜子便贈予許兄了。」
許易搖頭道,「君子不掠人之美,何況是姑娘的祖傳之物。」
黃開哈哈一笑,「夏姑娘不必再勸,許兄是我見過的第一君子,走吧,姑娘傷勢不輕,我先護姑娘離開,再與許兄會合,和周東海一戰,試試他的東海劍到底有沒有傳說的那麼玄乎。」
他話音未落,整扇大門炸裂開了,整扇院牆轟然砸落在地。
滾滾煙塵中,一名氣度儼然的衣冠中年,在眾人簇擁下,行了進來,正是東海盟之主周東海。
「和我一戰?就憑你們兩個?」
周東海眼中寒光湛然,冷冷注視着黃開,「你這個中州大俠,不過是個玩笑,就憑你也敢來管我東海盟的閒事,當真是不知死字怎麼……」
他話音未完,忽的,他左側的葛袍老者發出一道驚恐欲絕地呼喊,「空虛老魔!」
嘩的一聲,簇擁在周東海周圍的人群宛若被開水燙的鼠群,呼啦啦全散開了,各自東張西望,眼中俱是驚恐。
「哪裏,在哪兒?」
周東海氣息極度不穩,他先前率眾觀戰,一方面,因為去得晚了,沒搶到好位置,另一方面,是戰鬥的場面實在太可怖,根本不敢近觀,他還真不知名聲鵲起的空虛老魔長什麼樣。
「是他,就是他,東華殿大會,我見過他!」
葛袍老者指着許易,激動呼喝,神情瘋狂得有些不正常。
鐺!
周東海感覺自己的腦袋被誰拿重錘砸了一下,天下還有比自己更倒霉的麼?這都能撞上?
「周東海,很了不起麼?比龐天澤如何?」
許易盯着周東海含笑問道。
黃開詫異地盯着許易,擊掌道,「我就知道能讓我黃開看重的人,絕非等閒,可我怎麼也沒想到一轉眼許兄已走到了如今的地步,黃某便是拍馬也趕不上啊。」
許易擺擺手,「都是虛名。」說完,指着周東海道,「此人交與黃兄處置。」
「黃,黃……大俠……我……」
堂堂東海盟盟主周東海連反抗的勇氣都提不起來,苦着一張臉,滿眼哀求地向黃開告饒。
他周某人漫說和龐道君相提並論,便是提鞋也不配,位高權重的龐天澤,尚且被許易當眾斬殺,他得鼓足多大的勇氣,才敢對許易說個「不」字。
黃開嗤道,「不過是欺軟怕硬之輩,殺之,怕污了我的鐵棒。先走了,許兄,後會有期。」說罷,扶了夏瑩騰空而去。
黃開都懶得殺周東海,許易更是不願和這等爛人瞎摻和,身形一晃,消失不見。
許易離開足足有半柱香,東海盟一幫人才漸漸從石化過程中醒轉過來,周東海摸摸自己脖子,發現頭顱安在,心神一激盪,身子一軟,竟朝地上跌去。
許易才騰出三聖城空域,忽地頓住身子,高聲道,「幾位要跟到什麼時候,現在已經出了三聖城,諸位若是覺得離得不夠遠,還是拉不下麵皮圍攻,可以直說,我可以走得更遠一些。」
他話音方落,三道身影出現在許易視線中,許易笑道,「盧兄,秦兄都是老交情了,剩下的那位,如果我沒料錯應該是白衣劍白兄,真沒想到有朝一日,我也能將教宗的四大道君會齊了。」
盧中原道,「龐天澤的賬,我教宗會慢慢和你算,現在你把龐天澤的遺物交還了,我們放你離開。」
他心中實在納罕,他們的追蹤保持的距離已經極遠,甚至許易在三聖城中折騰時,他們乾脆騰到遠方,卻沒想到還是被許易察覺了。
而他們一路尾行,卻不急於出手,其中的顧慮正如許易揭穿的那樣,三聖城附近實在不好動手。
先前的龐天澤橫死三聖城,對教宗的打擊是無比慘重的。
儘管此番盧中原和秦中天叫了白衣劍前來,還攜帶了教宗重寶。
但這場仗如果還在三聖城空域開打,一旦久戰不下,教宗的面子可就徹底被摔進了泥淖中。
沒想到,這點陰私還是被許易不留情面地戳破了。
許易冷笑道,「許某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三位以為許某此番來殺龐天澤,真的一點準備也沒做麼,要比人多,那咱們就比人多。」
說着,許易一聲輕嘯,三道黑影如幽靈般飄騰而來,人人皆裹着一身厚重的斗篷,氣場狂放。
「這,這怎麼可能。」
盧中原三人齊齊變了臉色,對面三道黑影雖不露形容,可強大的氣場,昭示了他們的身份,都是上屍境的強者,其中還有種子修士。
區區許易,哪裏來的能量,怎能調集這麼多頂級強者,為他效命?
「不效命能行麼,命門被人捏着,想我堂堂路祖,所過之處,無人不敬,無人不服,如今混到要幫人蒙面做打手的地步,怎一個慘字了得?」
路不凡心中悔恨萬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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