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不符合邏輯!」
「燭龍之怒明明比怒火之星更厲害,兩者根本不是一個層級的,怎麼會防不住怒火之星,偏又防住了燭龍之怒?」
「奸猾,此賊太過奸猾!」
「…………」
驚聲如潮,怨恨之意幾要衝破天際。
洪易雙眸微縮,心如明鏡,默默道,「見微知著,聞一知十,說的就是這樣的天才吧,可惜,可惜了。」
作為交戰雙方之一,他看得很明白,許易前面被他攻擊,始終沒有反擊,不是許易不能反擊,而是許易在研究他的功法特徵。
不得不說,老祖就是老祖,許易就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做的。
許易很清楚,洪易這等級數的修士,不會再嘗試博學,而是走向精尖,基本能從一種功法,判斷其是以何種數術方向為其功法根基。
前面的被動挨打,正是在完成體驗過程。
待到後來,他已經摸清了門道,洪易再想以此種門類的功法傷他,那是妄想。
一擊毀掉洪易的兩條火龍,許易並不戀戰,依舊快速遁走。
洪易一個愣神,卻將許易遁得遠了,轉瞬,竟飛到了海面上。
「老祖,此子不除,我兩忘峰說不得便要毀在此賊手上。」
白長老高聲呼喊。
洪易冷哼一聲,身形虛化,再出現時,已到了許易身前百丈外,遙遙攔住了許易的去路,他眼神冰冷地盯着許易,「我最後再給你個機會,回去領罪,我保你不死。」
許易冷笑道,「不與你一般見識,你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你不嫌丟人的話,咱們找個僻靜的地方戰一場,跟我來。」
說着,許易繼續遁走。
霎時,洪易的心火徹底被許易撩撥了起來,掌中木劍輕吟,卻沒忙着擊發,他雖恨不能立刻將許易千刀萬剮,碎屍萬段,卻也不得不認為許易說的有道理。
此地離墨水城不遠,一旦起大戰,必定引來無數觀者。
他對拿下許易毫不生疑,關鍵是怎麼拿下,若是讓許易和他洪老祖,有來有往的戰上幾個回合,才被拿下。
讓旁人看去了,他洪某人還要不要做人。
許易遁速極快,不過片刻,便來到萬里之外的一座無名島嶼附近,洪易遁速更快,許易才立住腳,他便再度到了許易近前百丈外,倒是白長老一幫人被遠遠甩開。
「你給自己選好葬身之地了?那好,你先出手吧,我怕我出手了,你也就沒機會了,能在短時間內堪破我九龍禁火的關鍵,你也算個人物了,所以我給你機會。」
洪易老祖負手而立,目光悠遠,並不看許易,而是在欣賞遠方正不斷幻化的雲海,十分瑰麗。
「我殺的裝波衣犯車載斗量。」
許易冷喝一聲,天空陡然裂開一道微曦,許易周身紫氣瀰漫,下一瞬,一隻巨大的紅色朱雀,撲騰着兩隻幾乎點燃的翅膀,直衝洪易老祖。
洪易嘴角泛冷,雙掌劃空,九道火龍才要顯現,下一瞬,洪易嘴角的冷笑瞬間凝固,他忽然感受到了空中有來自遠古的洪荒氣息撲面而來。
「不好!」
洪易渾身汗毛豎起,大手一揮,九道火龍不再擊向許易,而是圍繞他旋轉,那股帶着洪荒氣息的未知,實在高深莫測,在沒有判定危險前,不冒進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豈料,九道火龍在繞身盤旋,那隻氣勢狂放的朱雀忽的消失,再出現時,竟直接撞進九道火龍的包圍圈,一雙似乎在燃燒的巨翅撲簌一展,九道火龍瞬間炸開,整個滄海瞬間都被引燃了。
洪易慘呼一聲,身形暴退,周身一片燦燦光華閃爍後,忽的,噴出一口鮮血來。
洪易吐出一口血痰,指着許易冷然道,「好本事,能傷我的法……」
刷刷刷刷,許易周身青氣閃爍,紫氣閃爍,黑氣閃爍,白氣閃爍,天空似乎裂開,大量光華灑下。
轟!
一條青色巨龍,恐怖無倫的身子好似自太虛游來,鱗爪飛揚,宛若活物!
轟!
朱雀再臨,雙翅急閃,火焰鋪開半個天空!
轟!
一隻巨龜靜立虛空,猙獰的某頭仰天嘶吼,荒古蒼涼的氣息似乎從世界的盡頭傳來。
轟!
一頭氣度霸絕的白虎,踩在雲頭上,自顧升騰煙波,威凌天地。
四神獸齊現,整個大海騰起無數水柱。
說來繁雜,實則剎那,洪易話音未落,四神獸已同時捲來,巨大的威力,令洪易完全失色,他腦海中念頭飛速轉動,驚恐地發現沒有任何一招,能夠抵禦眼前的轟擊。
轟然一聲,他掌中木劍陡然炸響,劍尖生出一道玄波,半空中忽然陣列出一道道電網,四神獸捲起的風暴,眼見已聚合到了極限,忽然被騰空的道道電網,生生阻住。
「壯哉!」
「電騰劍,白靈之寶,今日終於有限能一見白靈之寶的威力!」
「大膽許易,竟敢和老祖舞刀弄槍,當真是罪該萬死。」
「…………」
就在這時,洪易老祖的捧哏團終於殺到,見得場中陣勢,由衷震撼於許易的兇悍之餘,則是不遺餘力地為洪易老祖鼓吹。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電網便要聚合之際,忽然,眾人心中皆多出一道意象,一座巨山當空壓來的意象,洪易眼神陡然凌厲,大手一揮,圖騰劍迎上凌空擊來的一方不規則的石印。
轟然一聲巨響,整個海面都炸開了,一眾中執長老直接崩飛。
「不!」
洪易慘呼一聲,圖騰劍凌空朝海中跌落,四神獸捲起的風暴,瞬間將他湮沒。
整個海面宛若撞碎了玉山,又似天地雪崩,恐怖的餘波,足足持續了數十息方才漸漸平寧。
洪易長老宛若一具枯木,靜靜漂浮在海面上,一眾中執長老則宛若被施了定身法,失魂落魄地立在半空中,痴痴望着許易,腦子亂糟糟一團。
其中感情最複雜的,當數錢豐,他是被衛長老強行按在許易一堆的,和許易可以說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許易雄起,他最興奮,可許易雄起到這個份上,他真的是害怕了,連至高無上的老祖都干翻了,這人怕不是要上天?
這樣的朋友,真的是自己交得起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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