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安的心底,還是存着一絲希望的,所以她沒有聽從漢叔的話,而是說:「好,我給你時間,三天夠不夠?三天之後,拿出你的結果,不然的話,柳雅要死,你也跑不掉!」
說完這些,薇薇安不再看嚴斐然一眼,扭頭離開中廳。筆神閣 bishenge.com
其他人依舊對嚴斐然怒目而視,阿瑞覺得這裏十分危險,就護着嚴斐然離開。
嚴斐然的手中,一直緊緊握着報表,而那份報表,是嚴斐然僅有的線索。
阿瑞覺得奇怪,開車的時候還在嘀咕着:「我們上次查九龍堂賬務的時候,明明不是這個樣子的啊,究竟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把那個財務負責人抓住,自然什麼都清楚了。」
「是,我會從那個人的口中撬出答案的。」
阿瑞信心滿滿,可還沒等他動手呢,那個負責財務的人死了。
他一死,九龍堂的人全都炸了。
「這分明就是嚴斐然在殺人滅口啊!」
「不行,這次說什麼都不能再放過他!」
「現在就殺過去!」
大家群情激憤,就等薇薇安一聲令下。
薇薇安是要去找嚴斐然的,不過在那之前,她還需要做一件事。
快步走到關押柳雅的地方,薇薇安讓人打開大門,而後沉着臉色走進去。
看着薇薇安帶着一票人呼啦啦地走進來,柳雅嚇壞了,她縮在角落裏,顫兒抖地問:「你們要幹嘛?」
「當然是殺了你!」薇薇安拿出武器對準柳雅,聲音冷若冰霜,「嚴斐然言而不信,但我卻要說到做到。既然他找不到結果還殺了證人,那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說着,薇薇安就要扣動扳機。
柳雅簡直嚇傻了,呆呆地一動也不動。
可在電光火石之間,有人踢掉了薇薇安手裏的武器,而後拽着呆愣的柳雅就跑。
「是阿瑞,快去追!」
薇薇安的身後,有不少人追出去,薇薇安卻好像僵住了似的,面色緊繃。
小洲見她這樣,不由心疼道:「小姐,您沒事吧?」
「沒事,我好的很!」
薇薇安恢復了表情,隨後眼底,划過一抹決絕。
九龍堂的人追着阿瑞跑了出去,但是剛到大門口就停住了,因為門外被一伙人包圍,而人牆的另一邊,站着嚴斐然。
當嚴斐然知道財務負責人死掉之後,就猜到柳雅有危險,所以才帶着人先來劫走柳雅。
薇薇安隨後走到門口,待她看清楚眼前的陣仗之後,渾身的血液在瞬間凝固,手指也緩緩捏成了拳。
嚴斐然滿面的痛意,可那表情卻讓薇薇安覺得諷刺,冷笑着問:「這算是徹底撕破臉了嗎?」
如果可以,嚴斐然也不想這樣,他向薇薇安解釋道:「這個女人還不能死,她現在是唯一能夠證明我清白的存在。」
「清白?你還有這種東西嗎?」
「我沒有殺人!你父親不是我殺的,那個負責人也不是我殺的!!」
「夠了!嚴斐然,」薇薇安死死瞪着對面的男人,吼道,「你已經毀屍滅跡了,就別想再拿別人當傻子!從現在開始,我們就是仇敵!」
她這一聲「仇敵」,讓嚴斐然的身體微不可見地晃了晃。
漢叔義憤填膺道:「小姐,別和他們廢話了,現在就殺他們個片甲不留。」
小洲有點擔心,他說:「可他們也是有備而來,硬拼的話,只會兩敗俱傷!」
「那也不能認慫啊!」
薇薇安打斷了兩個人的話,她閉了閉眼,說:「九龍堂是爸爸的希望,現在硬拼,只會讓九龍堂損兵折將。」
「所以小姐是打算就這樣放他們走了?」
「來日方長,總有讓他付出代價的時候。」
說完這些,薇薇安對那邊的嚴斐然說:「柳雅你可以帶走,但是從今天開始,你我再沒有瓜葛,小雪也沒有你這個父親!」
阿瑞悄悄看了眼身邊的嚴斐然,發現他的嘴角,抿得緊緊的。
就在阿瑞以為,嚴斐然會發火的時候,嚴斐然十分平靜地開了口:「你現在還在氣頭上,說的話不作數,等我找到證據,我們再談。」
說着,嚴斐然等人帶着柳雅離開。
眼前的人很快就走得一乾二淨,而薇薇安身體裏的力氣,也被抽得一乾二淨。
發現薇薇安要暈倒,小洲忙攙扶着她的手臂,便喚道:「小姐!?」
薇薇安的眼神有些渙散,但靠着毅力讓自己沒有暈過去,並說:「我不能暈倒,我還要報仇,決不能倒下去!」
「可您這兩天沒睡覺,也沒吃飯,這樣下去嚴斐然沒怎樣,您就要撐不下去了!您先休息一會兒吧,等您睡醒了,我們一起商量對策。」
「我不能睡,我還要好你們商量對策,我……」
薇薇安的話還沒說完,就暈了過去。
不過她不是自己暈過去的,而是被漢叔一個手刀砸暈的。
小洲立刻扶住薇薇安,並不解地問漢叔:「你在幹嘛!」
薇薇安是漢叔看着長大的,這些天她受到的沖兒擊和壓力,讓漢叔很心疼。
此刻,漢叔看着昏迷的薇薇安,語調沉重:「如果不這樣,小姐什麼時候才能休息呢?」
明白了漢叔的苦心,小洲嘆着氣說道:「哎,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個局面啊……」
「別嘆氣了,現在可不是嘆氣的時候。我們必須擦亮我們的武器,保護小姐,保護九龍堂,決不能再讓嚴斐然有可乘之機。」
「說的對,不能讓嚴斐然再為所喻為了。」
小洲打起精神來,而後將薇薇安送回房間。
與此同時,嚴斐然這邊——
嚴斐然側着頭,臉上的神色很淡漠。
從外表上來看,他好像沒事的樣子,可是阿瑞知道,嚴斐然的心會有多痛。
他這個人,越是難過,越是要用冷漠將自己包裹起來。
以前,還有薇薇安會死皮爛臉地揪纏,一點點融化嚴斐然的冷漠。可現在,那個能帶給嚴斐然溫暖的女人,卻狠狠傷害了他。
想到這些,阿瑞忍不住輕輕嘆了一聲。
在這種低氣壓之下,柳雅實在不願意開口說話。可她現在的處境實在不妙,柳雅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安全的,便小心翼翼地問:「你們現在,是要送我回家嗎?」
她的話,讓嚴斐然將視兒線落在她的身上,並說:「先回答我幾個問題。」
與嚴斐然對上視兒線,柳雅才發現這個男人的眼神空洞的可怕,似乎能將人的靈魂吸食乾淨。
柳雅狼狽地垂下頭,不敢再看嚴斐然的眼,低聲諾諾道:「你要問什麼?」
「你真不記得殺過崔瀚天?」
「這不是記不記得,而是我根本就沒有殺人!」
柳雅言之鑿鑿,嚴斐然眯了眯眼,又道:「說說這兩天,你都記得什麼。」
回想着近些天的種種,柳雅說:「我那天約了一位客戶,結果車子開了一半發生了車禍,然後我就暈了過,再之後,就被人囚兒禁起來,所有人都指着我的鼻子,說我是殺人兇手。可我真的沒有殺人,我的性格,怎麼敢傷人性命呢?」
「但是我卻親眼看到一個和你一模一樣的人,出現在崔瀚天的房間裏,並將殺人的罪名,栽贓給我。」
「那個人不可能是我!」柳雅吼了一聲,而後便愣住,又說,「會不會是替身做的?」
面對柳雅的質疑,阿瑞說:「我已經派人查過了,替身還在國內,而且你的面具,早就銷毀了。」
柳雅皺眉想了想,說道:「那就是別人做了能夠以假亂真的面具,這世界之大,會做那種面具的不可能只有你一個人啊。」
「但是能做得那麼逼真,就只有我。」
懷疑地看向阿瑞,柳雅問:「你怎麼那麼自信?」
「因為那門手藝已經失傳,我是最後一個繼承者。」
柳雅嘴兒動了下,卻沒說什麼。
看來,這條線索也斷掉了,柳雅又變成了罪魁禍首。
她真覺得自己倒霉極了,遠在他國,也能被人冠以殺人兇手的罪名,簡直就是禍從天降。
發現身邊的嚴斐然在盯着自己看,柳雅立刻坐直了身體,急道:「你怎麼還在懷疑我,真不是我,我可沒有那個膽子啊。」
嚴斐然依舊一錯不錯地盯着柳雅,並說:「我知道。」
「那你幹嘛還要這樣看着我?」
嚴斐然沒有解釋,只是冷冷收回視兒線,並安排道:「這段時間,你就跟我回a市,哪裏也不能去。」
「為什麼?」
「沒看到薇薇安拿你當仇人嗎?除非將真正的兇手揪出來,不然你隨時都可能被九龍堂的人滅掉。」
這個回答讓柳雅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不滿卻又無可奈何。
……
崔瀚天的葬禮,在郊區的墓地舉辦。
天空陰沉沉的,似乎馬上就要下雨,一眾人穿着黑色的西裝,圍在墓碑旁,滿面哀痛。
薇薇安一身黑裙,以黑紗遮面,微腫的雙眼,一錯不錯看着墓碑上的照片。
這裏是崔瀚天奮鬥了一輩子的地方,能夠在這裏入葬,也算是一種回歸吧。
只是……薇薇安還有好多話要對父親說,崔瀚天也沒有看到小雪長大,怎麼能就這樣撒手人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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