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1968 111【金山】

    莫福成接過大哥莫福明遞過來的一根雪茄，極為熟練的用雪茄剪切開頭部，拿出煤油打火器在雪茄周圍慢慢的熏點着，好一會兒後這才放進嘴巴里，「吧唧吧唧」的抽了起來，一邊吞雲吐霧一邊話道：「還是大佬你買的這個巴西雪茄味道正，比那爪哇貨好的太多了。」

    莫福明瞥了一眼莫福成，微微後撤皺皺鼻頭對煙味有些不適：「你莫同我講今日過來就是為了到我這騙根雪茄食的吧？」

    「不是啦大佬，我怎麼可能找你就為了騙你一根雪茄。」莫成福拿下嘴裏叼着的雪茄，將雪茄放在手裏捏着，儘量把煙不飄到大哥那，這才開口話道：「我是有個大買賣一人吃不下，只能便宜大哥你，來你這同你話事了。」

    「幾個兄弟姊妹中就你最鬼靈精，家裏每月的開銷你都不出一分錢的，活脫脫只進不出的貔貅，你有好買賣能便宜我？」莫福明最懂自己這個小弟，做生意有點頭腦，但就是太愛錢了做咩事都愛吃獨食。

    莫成福被罵貔貅卻也沒生氣，反而笑嘻嘻的講道：「大佬我是真有便宜給你，兄弟幾個不就你從小最照顧我嗎？今天小弟有大生意第一時間就想到大哥你了，怎樣？我這小弟沒白當吧？」

    「好了好了，直接講吧，是缺錢了還是怎樣？」莫福明可不相信莫福成的鬼話，只以為對方手頭緊想要從自己這弄點錢花花，這事又不是一次兩次了，早已習以為常。

    「是真有便宜給大佬你啊！」看莫福明不相信，莫福成倒是有些急了，忙不迭的說道：「大哥你知不知道最近總督府和布政司署在報紙上發佈的新聞？」

    莫福明皺皺眉，思慮了一下最近看的報紙新聞，除了唯獨太子道的搶劫案外，好像沒有什麼大事啊，瞥了一眼莫福成道：「什麼新聞？」

    莫福成又叼起雪茄抽了幾口：「最近總督府和布政司署對外發佈新的條例，要在今年對九龍實施強制六年免費教育計劃，說會讓整個九龍的兒童全都免費讀書。教育總署那邊已經撥款兩千萬用作官立小學的建設，未來總計會撥款超過兩億港元用作全港推行小學免費教育計劃，這倒是便宜了那些撲街地產公司撈錢。不過我對這種一錘子買賣不敢興趣，我看中的是另外一座可以一直挖的金山！」

    「金山？」莫福明扯開嘴皮笑着道：「除了地產能撈錢外，你同我講還有那座金山可以挖的啊？」

    這種政府撥款的項目，利潤還是可觀的，不過因為政府部門會對外公開招標，這樣就自然而然的減少了招標公司所投標的價格，所以雖然能賺錢的，莫家裏沒有從事地產生意的人，莫福明倒是對這事不敢興趣。

    「學生的教材書嘍！大哥你是知道我手底下有一個出版公司的，我打聽到教育署的人準備在下個月對外招標九龍各區小學教材書的訂單，這可是一筆大買賣啊，先前小學不多，學生少或許沒什麼賺頭，但現在政府頒佈條例適齡兒童必須送去學校讀書，又是教育署撥款出錢，這裏面的利潤有多大，不用我同你這個食腦的人多話了吧！！」莫福成微眯着眼仿佛金山就在眼前，隨手拿起鋤頭一挖就是滿滿的金子。

    教材書？如果真如莫福成所說，教育署要對外公開招標教材書訂單的話，這倒是個不錯的買賣，畢竟既然政府推行了強制性的免費教育計劃，那未來全港所有的適齡兒童都必須要去學校讀書，可以說是個長期的生意。

    想到此，莫福明瞥了他一眼道：「這麼好的一座金山你會便宜我？」

    莫福成攤開手，面露無奈之色道：「我也想一個人吃下這座金山啊，但大佬我那出版公司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勉強維持就不錯了，香港有那麼多出版公司和出版社，想要拿下九龍所有的訂單，我一個人可吃不下，所以只能便宜大佬你了。」

    莫福明雖然不太清楚莫福成哪家中和出版公司具體財務狀況如何，但這個訂單的確很大，現在還只是九龍，往後新界和香港島也開始實施起來，這三地全部加一起，他那小出版公司肯定是吃不下去的。

    莫福明慢慢的敲打着桌面，發出咚咚的聲音，思慮了一會兒，抬頭問道：「你想同我怎麼合作？」

    莫福成道：「親兄弟明算賬，出版社我讓出百分之四十的股份，你只需要出二十萬就行了，等教育署那邊招標訂單的時候，你同我一道對半拿出錢來就好。」

    莫福明笑道：「出版社我只有四十的股，你同我講我拿一半的錢出來？那我豈不是虧了？」

    莫福成樂道：「你是大佬嘛，肯定要便宜點小弟我了，你看我這座金山都分你一半了，你總得意思意思嘛！」

    「你啊你！我話你是只進不出的貔貅，倒是沒說錯，算了，就這樣吧！」莫福明笑罵了一句，隨即冷靜的說道：「不過我同你講，我拿錢出來同你做生意可不希望就這麼白白的打了水漂，出版的事情我不懂，但招標我卻是在行，你儘快把出版公司的財務情況和一些內務報告交給我來，順便打聽一下競選招標的出版公司有那些，做個報表給我。」

    「知了大佬，現在出版公司由你話事！」莫福成看大哥答應心裏一喜，要不是資金不夠，吃不下這麼大的訂單，他也不會把穩賺的買賣便宜給莫福明

    伍連德皺着眉頭，思慮着霍耀文所說的話，如果這筆政府撥款的教材書訂單真的是對外公開招標的話，出版社標中的幾率還是有的，畢竟是香港大學下屬的出版公司，如果藉助大學的一些人脈倒是有希望，只是現在出版社總共就兩台印刷機，財務方面更是一塌糊塗，想要競標中訂單太難太難了！

    伍連德看了一眼面前的霍耀文，神色陰沉道：「社長不是我說喪氣的話，但你的胃口未免太大了吧，我雖然不知道教育署招標的事情，但聽你講就能知道這是一個很大的訂單，我相信全港最少有九成的出版公司都會知道這個消息從而去競標，無論他們標不標的中，我們的勝算都太低了，就算標中了，拿什麼出來完成訂單的量？」

    「我知道這很困難，但我心裏有了點想法，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行了。」霍耀文從知道這件事情開始就一直在謀劃着，只不過之前一直找不到人幫忙，這會兒有了伍連德這位出版界的前輩在，想來應該是可以標中的，而且就算標不中對他來說也沒有多大的損失，大不了就繼續按照最初的計劃，先從大學的教材書開始，然後出版一些課外輔導書同其餘學校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