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11點多,
霍耀文從《東方報業》出來以後,手裏的公文包內少了一疊稿紙,卻多了一個裝滿錢的信封。
隨意的將公文包夾在懷裏,霍耀文邁步朝着九龍貴州街另外一條小道走去,哪裏是前往張老師家的路。
7萬多字的稿子,拿到了差不多2100塊,這讓本來漸漸囊中羞澀的霍耀文,再次腰包鼓了起來,連帶着走路的步子都似乎愉悅了不少。
等到了張老師家樓下的時候,那個賣生果的小販還在哪裏,在這炎炎的夏日裏,頂着頭頂上炙熱的如火爐一般的大太陽,躲在一把不算大的遮陽傘下,搖着蒲扇,大口大口的喝着從家裏帶來的涼茶。
這次霍耀文除了又買了一個大西瓜外,還挑了幾種不同的當季水果,右邊懷裏夾着公文包,左右手各拎着一袋子水果,邁步朝着張老師家的樓層走去。
好一會兒後,到了門口,霍耀文抬手敲了敲房門。
「咚咚」
兩聲敲門聲響起。
屋內的師母聽到門口的動靜,一邊走過來開來,一邊問道:「誰?」
霍耀文回了一句:「師母,是我,耀文。」
「咔嚓」一聲,鐵防盜門被打開,師母滿臉欣喜的看着門口的霍耀文道:「耀文你今天怎麼來了?這大太陽的,不得熱壞了。」
「剛好在這邊有點事情,就想着來看看師母。」霍耀文笑了笑。
「來這邊做什麼事啊?需不需要你老師幫忙?」
師母一邊說,一邊引着霍耀文進屋的時候,這才注意到他手上拎着的兩個袋子,臉色不悅道:「怎麼又帶這麼多東西上來,師母不是說過了嗎?下次再帶東西來,就不給你開門了。」
「你這還沒開始工作呢,大手大腳的花錢像什麼樣子!你這買東西上來,是拿師母當外人呢?!」師母是知道霍耀文家裏條件一般,再加上當下香港普遍的搵錢很困難,所以在看到他又買了一些是生果的東西,心裏很不高興。
聞言,霍耀文面帶微笑着說道:「師母我哪敢那您當外人啊!在讀書的時候,就老師和您對我照顧有價,我可是把二老當親人呢!!」
聽他這麼說,師母的臉色才稍微好轉一點,但還是埋怨道:「那不就是了,師母都說了下次不要買不要買,你偏是不聽。」
霍耀文笑呵呵的說道:「師母您就放心吧,這次我過來一方面是來拜訪老師,詢問一下開學後的課程問題,另外一個就是去報社拿稿費的。」
「稿費?」師母一愣,隨即面色一喜道:「你寫了文章投稿到報社了?」
霍耀文點點頭:「嗯,閒暇的時候腦子裏想的比較多,就隨便寫了一本小說投稿。」
「是誰來了?」
這時候,在裏屋睡覺的張承頤聽到外面的動靜,穿上衣服,一邊打開房門一邊問道。
「是耀文來了,這孩子來就來,可他又買了點生果上來。」師母看張承頤過來,也是再度埋怨霍耀文。
張承頤走近看了一眼霍耀文和他手上拎着的水果,沉着臉道:「耀文啊,老師知道你是好意,但沒必要每次來都拎着東西上來。」
聽到張承頤近乎是呵斥的語調,霍耀文不僅沒有生氣,反而打心眼裏的高興,在這之前他只是接收了原主的記憶,但並沒有接收情感,所以在感受到張承頤那種嚴厲的關愛時,內心自是很感動。
笑了笑,霍耀文解釋道:「老師,我這不是剛發了稿費,想買點東西孝敬孝敬您老嘛!」
「稿費?」張承頤一愣。
倒是旁邊的師母笑呵呵的說道:「是啊,剛剛耀文說他寫的小說投稿成功了。」
說完,師母轉頭看向霍耀文,問道:「對了耀文,你投稿的是哪家報社?師母明天去買一份報紙看看你的小說。」
「東方報業。」霍耀文隨口道。
張承頤眉頭一皺講道:「這報紙我怎麼都沒聽過的?」
霍耀文解釋道:「是一家小報社,後天才會正式的創刊發行。而且他們報社就在貴州街362號,裏面的環境很不錯,地方挺大的。」
一聽,張承頤似乎想到了什麼,說道:「對了,想起來了,我早上出去鍛煉的時候,好像是在一個路口的右邊,看到一家寫有《東方報業》的招牌。」
「是,就是哪家。」霍耀文點點頭。
旁邊的師母此時說道:「老頭子,趕緊讓耀文坐下來說啊,這一直站着,頭上都是汗。」
「對對,耀文把東西放下,坐下來說。」
等兩人坐下,師母在得知霍耀文還沒吃飯後,直接跑進廚房下雞蛋面了。
「師母的雞蛋面我最喜歡吃了。」霍耀文想起記憶中「自己」對師母雞蛋面的喜愛,連忙笑着道。
「是,你師母也就雞蛋面下的不錯。」張承頤偷偷掃了一眼廚房,見裏面沒動靜,這才鬆了口氣,說道:「耀文啊,你這次來是為了新學期課程表的事情吧。」
霍耀文點點頭:「是啊老師,我本來是想去問黃主任的,但得知黃主任到英國出差了,說是為什麼開設法學部做準備。」
「嗯,法學部的事情我也知道一點,最近港督府那邊下達了一些文件,對各區的教育情況做了一點了解,這本來是想着準備搞一個小學六年的免費教育,這的確是好事情,但耀文你也知道免費的話就代表着沒有盈利,學生的課本費,以及老師的工資,這些都需要有人買單。」
張承頤感慨了一下,隨即便把這個話題拋出,說道:「不說這些煩心事了。新學期的課程表,黃主任和系裏的安排,本來是想讓我帶着你上課的。但我想了想,一直帶着你的話,你就沒有負擔了,總歸要給你一點壓力才行。
所以我跟黃主任,還有文學院的幾個上司,溝通了一下,新學期我們倆分開講課。哲學課是選修課,課程不多,學生的話你也知道,就那麼點。所以我繼續二年級和三年級的學生,一年級的新生我們全權交給你來複雜,至於怎麼教,這就是你自己的事情。」
說到最後,張承頤又道:「就這次法學院設立,學校為了擴展院系,也是準備把選修的哲學課單獨劃分出一個哲學系來,聽說還準備從國外高薪聘請一些哲學教授或者學士來教,所以耀文這次教新生,你可要好好努力了。」
「一定不負所望!」
霍耀文沒想到哲學課也要單獨的劃分出一個院系了,不由心裏一皺,但面上還是信心十足道。
此時,師母也端着煮好的雞蛋面端了出來,「耀文麵條好了,趕緊吃了吧,別等會糊了。」
「謝謝師母。」霍耀文連忙站起來接過
等出了張老師家,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
本來一點半的時候,霍耀文就準備回去的,但師母說外面太陽太大了,在家裏吹冷氣等到太陽下山再走也不遲。
所以耽誤到三點多。
看着天上的太陽漸漸下落,霍耀文一想到張老師遞給自己的課程表,三天後,就是第一節新生哲學課,不由開始擔心起來。
畢竟是第一次當老師,還是當下全港唯二的香港大學,這讓霍耀文心裏忐忑的很,但思來想去,似乎好像也沒什麼可擔心的。
哲學課不同於別的科目,純粹的哲學知識並不是很重要,反而擁有豐富的思維和對這個世界的感悟,以及個人的思考方式和看待問題的角度。
這一切,
才是哲學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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