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子建已經知道這是宮老先生在回答自己剛才的問題了,但華子建卻無法接受這樣善意的提醒,不錯,只要自己稍微的糊塗一點,其實什麼事情都不會生,自己和很多官員一樣,睜隻眼閉隻眼,哪裏還有爭鬥,還有對決。
問題在於自己學不來這些人的『虛懷若谷』,自己看到醜惡和就像伸手去管,自己看到百姓受苦,就要站出來說話,難民營的事情自己能不管嗎?那樣的話,這些百姓現在還住不進新房!大橋招標自己袖手旁觀?新屏市要為此多付3oo萬元。易局長的自己不抓?他會變本加厲的繼續貪墨。
這一切的一些都讓自己無法迴避啊。
華子建默默的看着這幾個大字,心潮起伏,他好一會才說謝謝老先生的厚愛,我會注意的。
宮老先生就很欣慰的一笑,說字先放我這裏吧,過兩天我給你裝裱一下,可以掛在你的辦公室。
華子建卻笑了,搖搖頭說那太麻煩老先生了,我自己找人裝裱。
也行,可以把你上次拿手詩詞換下來。
華子建猶豫了一下,但還是很清楚的回答這一副字我準備掛在家裏。
宮老先生一下睜大了眼睛,他從華子建這句話中也聽出了另一層含義,那就是華子建雖然一直在附和自己的話,但從骨子裏,他絕不會輕易改變他的習慣和手法,他無法做到李雲中希望他做到的那樣息事寧人,他會繼續像一支鋒利的長槍,拼殺在宦海之途。
宮老先生嘆口氣,什麼都不說了,他沒有辦法來改變華子建的理念,但不由的,他有開始對華子建擔心起來,因為從昨天李雲中那憂鬱的眼神和凝重的語氣中,宮老先生也聽出了李雲中隱含的不滿。
不過華子建還是很感謝宮老先生的提醒,所以他很仔細的把這幅字裝進了自己的包里,嘴裏也連聲的感謝着,宮老先生也只能苦笑這搖搖頭了。
華子建還想說點什麼,這個時候,車本立和江可蕊已經收拾好了廚房,來到了客廳,華子建就不能再提這件事情了,宮老先生也換了一種語氣說華書記也寫一詩吧。
華子建忙搖手說我那毛筆字怎麼敢在老先生你這裏寫,那純粹就是關公面前舞大刀。
華書記你客氣了,難得今天這樣清閒,就給我留一點墨寶。
華子建的毛筆字要說也不算太爛的,但和宮老先生這樣的大家相比,就不是一個檔次,可是現在話說到這裏了,華子建也不好在推辭,他也已經想好了一詩,想要表明一下自己的心態。
正在遲疑中,江可蕊笑着說子建,算你還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江台長,話不能這麼說。我們這也是閒來無事,大家作着玩玩,找找樂子,又不搞什麼評比。所以,不管水準如何,只要是抒胸臆,都算是好詩。老先生說道。
對啊,大家只是圖個高興嘛,不用顧慮這麼多的。車本立也說。
華子建看了看這些人,說既然你們這麼說,那我就大膽獻醜了。
剛蘸了墨,正要下筆,華子建放在茶几上的電話響了起來,江可蕊過去一看,忙對華子建說
子建,李書記打來的電話。
華子建一聽是李雲中的電話,當即把毛筆往硯上一擱,從江可蕊手裏接過電話,人也就閃到了客廳外面的院子裏去了,這房裏的幾個人就見華子建在外面嗯嗯嗯的談了一會,才掛斷電話,返回了客廳說老先生,今天就不能再陪您了,我現在要趕回去,準備一下待會到省委去。
你去辦正事吧,用不着顧慮我這個老頭子。
華子建也就不再多客氣什麼了,收拾一下,轉身帶着江可蕊和車本立離開了這裏,
出了院子,江可蕊輕聲問華子建李書記找你什麼事。
華子建說路上再說吧,總之不是什麼好事情。
上了車,江可蕊才知道丈夫又有了新麻煩。
事情是這樣的,徐海貴因為大橋招標的事情找到了李雲中的秘書,反映北江市的個別領導在北江大橋的招標過程中,不僅利用手中權力操縱媒休,惡語中傷競標人,還出手干預市招投標委員會的正常工作,致使市招投標委員會臨時更改中標結果。
這事情就匯報到了李雲中那裏去了,剛才李雲中讓華子建過去一趟,說要和他談談。
李書記沒訓你吧?江可蕊有些替丈夫擔心,又有些生丈夫的氣,我早跟你說了,北江大橋你不要去插手,你不聽。
你看你,又來了。雲中書記沒責怪我,他只是要我把事情理順好,別鬧得滿城風雨,造成不好的影響。
那他還要你過去見他?
我肯定要匯報和對這個事情作個說明的。
江可蕊擔憂的問徐海貴不過是韓陽的一個企業老闆,他怎麼能見到李雲中書記的秘書呢?
反應遲鈍了吧,這不明擺着有人在給徐海貴鋪路搭橋嘛。我現在擔心的是,徐海貴不僅會告黑狀,還會煽動群眾到省里鬧。
這是完全有可能的,對楊喻義和徐海貴他們來說,這事鬧得越大就越有利。江可蕊想了想,說,市里不是有個信訪工作領導小組嗎?維穩工作你就交給他們去做,出了問題找他們問責。
華子建思考着,沒有說話。
江可蕊問現在直接把你送省委去?
華子建搖下頭說先回市委吧,約得時間還有一會,我要到辦公室準備幾份資料,免得說起別的事情了措手不及。
說着話,車子就到了市委大院門口,華子建走下車來,讓江可蕊先回去,後面車本立的車也到了,華子建沒有告訴車本立有什麼事情,只說要去談工作,讓他也離開了。
進了市委的大院,沒走多遠,卻看到不遠處走過來三個人,又說又笑的,是副書記屈舜華和楊喻義,還有一個是楊喻義的秘書小張,那三個人也看到了華子建,走上前來。
華書記,休假也來辦公室啊?楊喻義問道。
華子建說有點事情,過來看個資料,楊市長怎麼也過來了?
嘿嘿,我來找屈書記有點事情。
奧,這樣啊。華子建想了想,說楊市長也沒聽說嗎?徐海貴因為沒中標,跑到省里去了,說我們北江市的領導幕後操作,干預招標。
有這樣的事情?楊喻義像是很詫異的說。
屈舜華副書記也說這不符合道理啊,我們和省信訪局這些部門都掛好了鈎的,一旦有人shang訪,必定會先通知我們的。徐海貴去省里反映問題,我們怎麼一點風聲都沒收到呢?
人家沒去信訪局,直接去找了雲中書記的秘書。華子建也是想看看這事情楊喻義到底有沒有參與進來,但現在看來,似乎楊喻義還真的不知道,這也是很有可能的,徐海貴這樣的人,未必就能聽楊喻義的招呼。
屈舜華眼睛瞪得老大,說這個徐海貴,實在是太不像話了!
楊喻義也是咬牙切齒地說道,我都跟他說了,他沒中標,應該是他個人的信譽有問題,怪不得別人。而且,我還按華書記的意思,讓其他局給他一些其他工程項目。可這人怎麼就這麼不識好歹,招呼也不打就跑省里告起黑狀來了。我馬上打電話給他,看他到底想幹什麼。
華子建說看來楊市長也還蒙在鼓裏。電話就不用打了,讓他去鬧,我看他能鬧出什麼名堂來。剛才我一下車看到你們在談論着什麼,還以為你們是在討論徐海貴這件事呢,原來不是。
屈舜華許是怕華子建誤會,忙說是這樣的,韓陽市前幾天有3位群眾因為住房拆遷的問題跑北京shang訪去了,省里昨天剛了一份通報下來。剛才我們碰巧遇到,就一起談起了這件事。
這件事情昨天華子建也聽說了,上面的意思是做好維護穩定(簡稱維穩)工作,這一兩年,從省到市到縣到鄉(鎮),一級接一級地開會,一次又一次強調維穩工作的重要性。鑑於此,每個領導,尤其是身為信訪工作第一責任人的各單位各部門的一把手,天天提心弔膽,生怕一不小心哪個幹部就跑到省里跑到北京shang訪去了,來個責任追究,丟官降職的悽慘下場。
走吧,去辦公室坐坐,商量一下徐海貴這個事情該怎麼處理。華子建說道,說畢,又看了眼楊喻義,問道,楊市長沒有什麼安排吧,如若有安排,那就去忙好了,回頭我讓舜華書記跟你通報一下。
這本是華子建的一番好意,可楊喻義卻覺得華子建是在趕他走,就有些尷尬,不知道是去好還是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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