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對了,不是我小看新屏市的警方,他們這上百個人裏面,有誰真正的對着人開過槍,對這點,我是表示懷疑的,而我們這裏的十來個人,除了蘇曼倩沒有動過槍,還有的都是身經百戰的高手,但我不希望走到哪一步啊。」
「是啊,誰都不希望那樣,你在國內還有這麼多的產業,這麼多的員工,你那樣做,就算你能逃掉,可你對得起他們嗎?」
蕭博瀚點頭承認,說「你說的一點不錯,所以身外之物有時候是會害死人的,我是擔憂這些,這些產業,都是兄弟們用命換來的,我不想一跑了之,但要說到坐牢,我就更不願意了,矛盾啊,人生總是有這麼多的矛盾。」
華子建也沉默了,確實是這樣啊,自己何嘗不是每天都在面臨選擇,從某種意義上講,人生的過程就是不斷地進行選擇的過程,只要是人生的選擇,便只有對與錯兩種可能,沒有中間道路可走,無論是對還是錯,都只能由自己來負責。對了,不必慶幸;錯了,也不必哀怨。對與錯的交織正是人生的內容。
即使你在作出一種選擇的時候戰戰兢兢慎之又慎,生怕出錯,但這並不意味着你一定可以免了出錯。相反,當你站在歲月的梢頭回頭看去,卻往往會現,你自己的身後竟赫然站立着那麼多的錯誤哂笑着。有些人生選擇,其對與錯,很快便就會判然明了。而有些選擇,其對與錯則需要較長的時間甚至要你窮盡一生的歲月來評判。更甚者,有的選擇只能留待後人去評判了。
選擇的錯,有的尚有彌補的可能;而有的卻是錯了就永遠地錯了,不會留給你任何彌補的機會。
華子建想,這就像自己今天的選擇一樣,這個選擇在大多人來來說,都會人為是一種瘋狂的,不可理喻的,但他們是莪能知道自己的內心啊,人生的每一次選擇都是一場戰鬥塵世與天國、魔與神、肉與靈的交戰。
「你在想什麼?在後悔嗎?應該不是,你不是這樣的人。」蕭博瀚看着沉思中的華子建,輕輕的問。
華子建自嘲的笑了笑,拿起一隻香煙來,說「我沒有後悔,為什麼要後悔,我至少是按自己的心在做,何況你也答應了我,一個小時之後,你就會放棄抵抗,是的,也許你會受辱,會難過,但總算活着,這一點很重要。」
蕭博瀚悠悠的說「有時候啊,活着其實比死去還累。」
「我不否認你的觀點,但活着才有希望,人生不正是為了希望而奮鬥嗎?」
蕭博瀚流露出苦澀的一笑,如果事情不是按自己預想中的結果進行,一會自己該怎麼辦?自己恐怕要第一次對華子建食言了,自己只能那樣,自己會控制住華子建,把他送出去,然後轟轟烈烈的幹上一場,寧做用碎,不為瓦全。
蕭博瀚扭頭看了看牆上掛着的那個鐘,離自己剛才所說的時間已經不足15分鐘了,他那漆黑的劍眉略微的抖動了一下,又再一次環顧了一下在大廳幾個角落依然不動的屬下,他有點留戀,有點不舍,可是他很難有其他的選擇了。
他對一個正在窗口張望的黑衣男子說「飛龍,看看上面幾個弟兄的怎麼樣?」
這個叫飛龍的黑衣男子點點頭,從大廳走上了樓梯,他的表情陰冷,但很凝固,沒有一點點的變化,但只有他們幾個明白,這是蕭博瀚出的一道指令,那就是要加強上面的防衛,一樓肯定是守不了太長的時間,那巨大的玻璃窗戶很難抵禦重型武器的攻擊,還有這個門,也不是一般居民的防盜門,所以有這樣幾個點的薄弱環節在,一樓會很快的淪陷。
蕭博瀚在看着另外一個人說「聶風遠,你也來陪華市長坐坐吧,也算是告個別,今天柳林市帶出來的兄弟也只有你一個到場,好歹你們算半個老鄉吧。」
聶風遠咧開嘴笑了笑,在他的身上煥出一種粗獷豪放的男性魅力,他從一個拐角的地方走了過來,很恭敬的給華子建倒上了一杯茶,什麼都沒有說。
但他的心中也已經明白,自己需要坐在華子建的身邊,在必要的時候,自己要快的制服華子建,這個活肯定是自己來做,蕭大哥是絕不會親自動手的,別人也不能動手,他們沒輕沒重的,萬一傷到了華子建也會讓蕭大哥心中不忍,所以只有自己動手了。
他在華子建接過了茶杯之後,就坐在了華子建的身邊。
華子建對這個聶風遠也是比較熟悉的,上次遇到殺手的時候,就是這個聶風遠暗中保護了自己好多天,他很少和自己說話,不過不管自己在什麼地方,總能看到他的身影,最為好笑的一次是自己在土地局召開會議,沒想到他也能混進去,坐在後面,拿着一個筆記本跟真的一樣在那記錄着。
華子建就笑着和聶風遠攀談了幾句,聶風遠不是一個話多的人,他很客氣,也很謹慎的用最簡單的語言回答華子建所有的問話,這樣的對話後來華子建也覺得有點拘謹了。
時間還在不停的走着,一點都沒有體會到蕭博瀚和華子建的心情,他們豪不留情的在接近着蕭博瀚最後預定的時間,還有五
分鐘了,這五分鐘對於蕭博瀚來說是珍貴的,他的眼中也慢慢的飄散起了一層濃濃的哀思。
這時候,蕭博瀚就看到了站在樓梯上正在看着自己的愛人,他看到了蘇曼倩眼中的留戀,
蕭博瀚的心如蠶食蟻爬般地痛楚,幾分鐘之後,自己就會丟下蘇曼倩在茫茫不知中飄渺而去,留下現實的殘酷與無奈,但這就是生活,無奈的現實與幻化的理想並存,那就是生活,人生旅途本就如此,孤單的個人也無法改變其複雜的生存背景。傷痛只是片刻,也只有在片刻過後重塑才可能展示自己的生存價值。
時間凝固,空間定滯,生命本就短暫,已經完結的就讓他完結。
蕭博瀚站了起來,他要讓自己振奮一點,面對生命,面對死亡,回黯然一笑,輕輕抹去,與陽光並存。
華子建也下意思的看了看手錶,時間差不多了,還有不到一分鐘,真好,這也夜太慢長,也太難熬了,華子建神格懶腰,卻突然的看到了聶風遠眼中有一種能夠很奇怪的神色,這神色很不正常,不是畏懼,也不是興奮,倒像是充滿了惋惜,華子建很想判明聶風遠這眼光的含義。
同時,華子建還看到了蕭博瀚眼中也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那是一種淒涼,感傷的,訣別的目光,他為怎麼會這樣,不是馬上就能結束了嗎?
華子建是有點不解的,他準備安慰一下他們兩人,可是剛要張口說話的時候,華子建一下就完全恐懼起來了,他理解了蕭博瀚在此之前一系列的安排,他理解了聶風遠坐在自己身邊的真實用意,華子建就在這一刻跳了起來,他不會任由蕭博瀚這樣走下去的,絕不能。
但華子建的動作還是慢了一點,他沒有完全離開沙的時候,就看到了聶風遠眼中冷光一閃,華子建沒有看到他怎麼出的手,但華子建卻感受到自己的脖子上一痛,接着就看到了一片的黑暗,在後來,只是隱隱約約的聽到蕭博瀚那很飄渺的聲音在說「風遠,你不會傷到他吧?」
聶風遠很自信的笑笑說「看你說的,這怎麼會,他就是睡上幾個小時而已,我的手法你還不放心啊。」
蕭博瀚深吸了一口氣說「聶風遠,把他送出去,其他人都退到樓上,準備開戰。」
槍聲在飛燕湖空曠的荒野上響起,很密集,也很清脆,就像過年時候的鞭炮聲一樣,這樣的時間持續着,紛亂的人影在別墅外面晃動着,不斷的有戰士中槍,血已經染紅了別墅外面光潔的大理石地面,倒下去的人也不再是一個兩個人了,地下的屍體很多,橫七豎八的倒下很多的戰士。
激烈的槍戰把這靜怡的夜色撕成碎片,留下遍地屍體和團團的火焰。
但不管怎麼說,別墅里也只有1o來個人,在他們面對絕對優勢的警方的時候,他們還是慢慢的力不從心了,客廳那巨大的玻璃窗已經破碎,別墅的大門也讓一個輕型手雷炸的四分五裂,身穿防彈衣的特種兵沖了進去,第一波倒下了三個,都是一槍致命,但剩下幾個卻躲在了死角,他們的微沖很強勁,比起樓上的手槍來說,更有封鎖和壓制的功效,樓上也不斷有人出最後的嚎叫。
看到這樣的機會,外面的武警也從窗戶和大門沖了進去,而外面幾百名警察用火力壓住了樓上的射擊,一串串的子彈打在牆面上,摩擦出耀眼的火星。
進去的人越來越多了,而樓上的抵抗在幾分鐘之後也逐漸的沉寂下來,漸漸的,槍聲稀疏,樓梯上也有猶如泉水的血液留了下來。
當蕭博瀚支撐着身體,搖搖晃晃的站起來的時候,他的對面站着五名滿腔仇恨的武警戰士,他們無法忍受心中的悲哀,就在幾分鐘之前,他們親眼看到眾多的戰友飲彈身亡,這讓他們傷心欲絕。
他們看着這個最後的頑匪,每個人的手都在哆嗦,這不是害怕,而是仇恨和怒火,他們希望這個叫蕭博瀚的人能抬起手中的槍,是的,他們很渴望他那樣做,只有這樣,他們才能把仇恨的子彈全部射進這個人的胸膛。
蕭博瀚的身上和臉上都是血跡,看上去很恐怖,他的一隻胳膊顯然已經被打斷了,耷拉在身體的側面,隨着他搖晃的身體也在微微的搖晃着,而另一隻手上,還有一把手槍,槍口還在冒着縷縷青煙。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槍里已經沒有子彈了,他剛才已經把最後的一顆子彈射進了一個年輕戰士的頭顱。
但他還是沒有鬆開手丟棄已經沒用的手槍,他慘然的笑着,這笑容完全破壞了蕭博瀚固有的瀟灑的英俊,有點猙獰,有點陰狠,他知道,只要自己手動一下,對面五杆微沖的槍膛就會冒出灼人的火焰,但在這個時候,蕭博瀚還是抬起了槍口,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最後一件事情了,只有這樣,他才能對得起身邊倒下的兄弟,也才能對的起自己的名聲和尊嚴。
所以他抬起了手臂,槍口對準了幾米開外的那五個武警,於是,槍響了,說不清多少顆子彈釘進了他的身體,很多,很多,他翻滾着倒下了二樓的扶手,在槍聲停止的時候,蕭博瀚就落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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