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晚上,齊老爺子揣上家裏一副收藏很久的古畫,來到了省城,找到了在省軍區做司令的戰友,他們一起去了常務副省長蘇良世的家裏,在一陣毫無意義的聊天中,他們很無意的說出了齊良陽現在的困境,對蘇良世副省長來說,這件事情不過是一個很小的問題,他不希望一個離退的老人為自己唯一的兒子擔驚受怕,同時,他還必須給省軍區一個面子,對於改革中的這種複雜局面,大家也早就有了允許別人犯錯誤的準備,他勸慰了一陣這孤單的老人,讓他放心回去休息。
這救了楊清公司,當然更直接的是挽救了齊副書記。
調查雷聲大,雨點小的匆匆結束,就像它出現時的突然一樣,秋紫雲也不得不做出妥協,她還犯不着為一個小小的縣委副書記給自己樹立一個強大的對手,相反,她可以用這件事情更好的顯示出她的友善和溫馴,這就讓齊副書記得以倖免沉重的打擊。
不過他還是被調走了,調到鄰市一個林業局裏做了副書記,美其名曰是幹部輪換,因為他不能繼續待在洋河縣,看到他,人們就馬上會想到不公正和,於是他走了,對大家來說,這都是最好的一個結局。
但對齊良陽來說,這就意味着,他從此以後與真正的權利要擦肩而過了,局,廳,也算官,但相對於縣,市,省上的主要領導來說,那是有很大的差異,他們也有權,也可以搞錢,卻永遠只是一個附屬品,沒有強大的自主權和一言九鼎,縱橫捭闔的威勢,這就是諸侯和大臣的區別。
齊良陽調走後,對於楊清公司的裝修項目合同也自動的失效了,一個靠行賄得來的合同,本身就是非法和不受保障的,楊清公司也沒有敢再來提出什麼異議,在華子建主持下,合同就給了容華裝飾公司。
而此刻的華子建,也算是鬆了一口氣,這個齊良陽讓他頭大了一年多,現在總算是把他一刀幹掉了,雖然和自己的設想還是有些差別,但能讓他離開洋河縣,對自己至少是個解脫,讓他到別處的害人吧。
這樣想想,華子建的心情就愉快了起來,在這樣好心情的指導下,華子建沒有和孟莉芙再做計較,畢竟這只是一個迷途的小女孩,自己要收拾她方式很多,但沒有這個必要,華子建就給縣電視台的台長打了個電話,讓他抽時間告訴孟莉芙,等過完年,鄉上的工作不忙了,就把她調回來,只是不要說是自己安排的。
孟莉芙看着齊良陽的倒霉,她的心裏也還是有了害怕,她也不知道自己給齊良陽寫的東西現在有沒有到華子建的手上,她開始擔心,害怕,恐懼起來,很多事情在衝動中做出來,那一定會在平靜中去後悔。
所以當她聽到電視台台長這樣告訴她的時候,她明白,她寫的東西一定沒有傳到華子建的手上,這真是值得欣慰的一件事情,但會不會以後傳過去呢?她就緊緊張張,神神經經的過了好幾個月,以後才算放下了心。
當然了,這都是後話,現在的華子建在洋河縣的威望已經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所有的領導,都毫無選擇的圍在了他的身邊,洋河縣的政治格局也破天荒的有了一次大融合,不管是馮縣長,還是華子建,他們都沒有了自己的派系,一切工作和方式都是為了洋河縣的展,這種團結奮進,萬眾一心的局面,也必將推動洋河縣各行各業的展。
看着這種情景,華子建怎麼能不歡喜,不高興呢?他躊躇滿志,對未來充滿了希望。
然而,很多事情的走向並不是按人們的思路和願望來展,這華子建高高興興了沒幾天的功夫,在一個夜黑風高的晚上,華子建剛洗完澡躺到床上,電話鈴就響了,他拿起聽筒。
那面就傳來了焦急的聲音「喂,華書記嗎?我是馮建,坑口煤礦生透水事故,現在有12名礦工困在井下,生死不明。」
華子建一聽這話,心裏就是一驚,忙說「我馬上趕到。」
他穿上衣服,叫上了縣委值班的幾個幹部和值班司機,上車就往煤礦趕去了。
一路上華子建都是緊張的,他在為那12個礦工在擔心,也在為洋河縣的明天在擔心,有的事情很難說,這件礦難會不會牽一而動全局呢?
坑口煤礦,圍了很多人,有縣政府的領導,有安全、公安、經貿、消防等部門的領導,有坑口煤礦的領導,有礦工的家屬,馮縣長已經安排大型抽水機到場進行緊急排水,消防人員做好了下井營救的準備。礦工的家屬出呼天搶地的哭聲。
華子建也只能出面安慰大家說「同志們!靜一靜,現在最要緊的是救人,要不惜一切代價救人,抽水的度要加快,排水早一秒完成,井下的同志就多一份生存的希望,馮縣長,立即請水利局再抽調2台抽水機來加快排水的度。」
華子建焦急的在礦口外來回的徘徊,每一秒過去的時間,都有可能是一場人間悲劇的上演,沒有人敢於打擾他,大家忙碌着。
幾個小時以後,礦井的水終於抽完了,搜救工作馬上進行。
可是除了救出來的1o名礦工外,還找到了兩具屍體。
華子建的心一下就抽縮了起來,對一個縣城來說,一次兩人的安全事故意味着什麼,華子建很清楚,他知道,一定會有人為這次事件付出代價了,也或者,這個人就是自己。
坑口煤礦徹底淹沒在礦難家屬撕心裂肺的哭嚎聲中,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感到無比的悲慟,這個礦是王老五的礦。
王老五此刻只有無言和眼淚,他不敢相信這一切。
馮縣長衝着王老五大嚎「王老五,你混帳!你去死吧!」
華子建的心裏也是拔涼,拔涼的,他強壓着恐慌說「現在火沒有用,先抓緊善後處理工作,事故要嚴格按照四不放過的原則進行處理,該追究刑事責任的要追究刑事責任。」
第二天,王老五被逮捕,由公安、經貿、國土等部門組成的聯合調查組進駐坑口煤礦。
王老五的弟弟王老六出任坑口煤炭有限責任公司董事長。坑口煤礦礦難事故的善後工作還比較順利,每個礦難職工得到煤礦1o萬元的補償和5萬元的家庭經濟資助,這對於不太富裕的洋河縣來講,不是一個小數目,但礦難給坑口煤礦帶來的創傷是短時間內根本無法消除的。
同時,華子建知道,自己也會有麻煩了,像這樣的事故,總是要有人出來擔責任的,只怕自己很難逃過這一劫,他連續的幾天,都沒有休息好,臉色也很差,鬍子長了不少。
華子建想的一點都不錯,這樣的機會秋紫雲是不會放過的,她等待這樣的機會等的時間太長了,為這個華子建,她受盡了羞辱,以自己這堂堂市委書記的身份,在常ei會上,為他華子建這事,讓自己受到了韋俊海的打擊,很多人在說到華子建的時候,都會很隱晦的笑笑,似乎在嘲笑着自己的無能,一個縣委書記,自己卻一直沒有辦法來對付,這實在是一個市委書記的敗筆。
這讓秋紫雲感覺到很難受,每次在市里開會,只要有華子建出現在會場,秋紫雲也總是迴避着華子建的目光,她現在對華子建有了一種奇怪的排斥,有時候細細想來,又感覺這很不正常。
她在聽到洋河縣礦難生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華子建的仕途應該結束了,於是秋紫雲就早早準備着,作為市委書記,她每天收到的很多文件,一般她就是簡單的畫個圈批轉給相關部門處理,但對于洋河縣礦山事故報告,秋紫雲卻在上面很認真的在這個文件上籤下了這樣幾個字此事應嚴肅查辦相關領導。
這還不算,秋紫雲還有東西,在她套間裏面的一個文件櫃裏,裝着的全是各種各樣的告狀材料。想想看,柳林市下轄2區7縣,人口六百多萬,科級以上領導多得跟牛毛一樣,告狀信還不滿天飛?
作為市委書記,秋紫雲每天收到的告狀信不計其數,有的告狀信,她就批轉給相關部門處理,還有一些告狀信,她就不得不謹慎些。有些人,看似官當得不大,但你還不能輕易動他,要不就是查不出問題,躲在他背後的那個人會向你難;要不就是拔出蘿蔔帶出泥,牽扯的面越寬,最後越不好收場。
秋紫雲並不期望在自己的治下查出什麼特大要案,尤其是方面的。中央的政策是,穩定壓倒一切,秋紫雲的策略也是穩定壓倒一切,幹部隊伍穩定了,柳林市才會穩定,經濟才能展,她秋紫雲的位子才會穩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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