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說了實話,周青峰中午被罰只能吃泡麵。
整個下午,少年都默默的在看洋垃圾約炮群的聊天記錄。他盯上一個叫『邁克』的黑鬼,這傢伙跟毒販聯繫,然後口無遮攔的將全部信息在另一個群里全說了出來。
周青峰不需要動任何腦筋,所有情報一次性到手,知道這幫傢伙約定晚上搞個party嗨一場,連什麼時候去購買毒品,如何交易都一清二楚。
晚上七點,蘇梅受不了周青峰的軟磨硬泡,不得不答應開一輛家裏的破皮卡送他去天陽大學——周大爺本想自己開車的,卻被蘇梅以『未成年』為由斷然拒絕。
那位叫『邁克』的傢伙,正在為晚上的party準備『玩到嗨』的快樂藥丸。與他交易的對象就在天陽市內到處東躲西藏。
這年頭,警察為了抓毒販是『茶不思,飯不香』,一心一意沖業績,都要得失心瘋了。可毒販又不是地里的韭菜,隨便抓就有的。
只是上頭開出了指標,一級壓一級。完不成任務,警局的頭頭腦腦就要挨批。
這種背景下,基層派出所別說抓個毒販子,就是抓個吸毒人員都跟過大年似的。就這還不能隨便聲張,生怕隔壁刑警隊和緝毒大隊的兄弟單位來搶人。
「所以啊,像我們這種人,遇到條子就得拼命。條子遇到我們也拼命。你們曉不曉得,要是那個條子抓住了我,那是他祖墳冒青煙,立馬連升三級。」
蛇哥吐了個煙圈,將煙頭按在桌面上,很是為自己的事業得意。他正擺弄手機,面前是兩個馬仔——都是本家兄弟,靠着謹慎小心,心狠手辣,一起幹了好些年,還算可靠。
三人說笑幾句,忙着將手頭的一批貨重新包裝,分成小袋。現在國內日子越來越好過,想找刺激的人也越多,好事壞事都有,嗑藥吸粉的也越來越多。
毒販子只要有貨,不愁賣不出去。
蛇哥過去都是從別的毒販子手裏進貨,提心弔膽卻賺的不多。前不久他咬牙跑了趟緬甸,靠着人體運毒的方式,心驚膽戰帶回一大批貨——按量算,夠把他槍斃幾百次了。
因為貨源足,價格便宜,蛇哥立馬就成了天陽以及周邊好些地區最大的粉頭——各路牛鬼蛇神都跑到他這裏來拿貨。
蛇哥大賺特賺的同時,也有了不小的名氣,以及極度的不安全感——現在的警察為了沖業績,那真是拼命啊。只要逮住一個癮君子,絕對深挖背後的販毒網絡。
蛇哥現在睡覺都睜着一隻眼,每天無規律的到處亂竄。現在他不敢長時間待在固定的地點,只能住在一輛二手的小貨車裏,有點風吹草動,隨時隨地都可以跑路。
可東跑西跑,生意還是要做的。可販毒的生意怎麼做就非常考驗人了。
蛇哥現在找到一條安全的銷售路子,藥丸不賣給普通人,專門賣給那些老外——最近幾年國內多了好些國外來的洋垃圾,拿着政府和學校發的獎學金,輕鬆無憂,日子逍遙。
這幫老外沒有學業壓力,兜里有錢,本身往往就有嗑藥的習慣。他們還因為身份特殊不容易成為警察的目標,出了事還受到學校方面的保護。
就算被逮住,這幫老外也頂多被驅逐,心理壓力很小。更因為言語隔閡,警方往往也拿他們沒辦法,很難對他們深挖追查,調查毒品來源。對蛇哥來說,這是最好的目標客戶。
為了跟這幫老外搭上關係,初中畢業的蛇哥努力到自學英語。他在各種老外約炮群里廝混,到夜店主動跟國外老外交談,現在他去考英語四級比很多大學生還輕鬆。
滴滴滴,桌子上的手機在閃。
蛇哥抓起手機瞄了幾眼,飛快的回覆幾個信息,便對兩個馬仔喊道「有個黑鬼熟客要貨,急的很,開雙倍價錢要我們現在給他們送去。」
「天陽大學的?」一個手下問道,「他們是不是又要玩女人了?」
「是啊,除了那幫垃圾還能是誰?」蛇哥喜歡洋垃圾送來的錢,就是想不通為什麼會有女人能忍得住那些黑鬼身上散發的狐臭。可他很清楚,那幫洋垃圾身邊從來不缺女人。
「小心着點哦。突然急着要貨,容易出事。」另一個馬仔說道。
蛇哥點點頭,他又打開了好幾個天陽的老外約炮群,翻了翻聊天記錄。他在群里有多個身份,頭像用的都是歐美老外,群里的一天到晚給他發信息爆照要見面,免費倒貼。
約炮群里好像沒啥大事,頂多說有個黑鬼跟自己的學伴跑去郊外會所過生日,結果嗑藥太嗨進醫院了,初步判定腦死亡。警方已經介入,但學校方面正在滅火。
出了這種事,局面上肯定會緊張些。
蛇哥沉思一會,決定拒絕做今天這單生意,避避風頭。可他剛剛回絕,要貨的黑鬼就在手機上大罵,命令式的要他立刻把貨送過來,否則就向警方舉報他。
操,被黑鬼罵了幾句『眯眯眼,黃猴子,中國佬』,蛇哥氣的想砸手機。他跟這幫老外打交道太多了,深知這幫王八蛋人前人後完全兩張臉。
嘴裏喊着『我愛中國』,大讚中國菜好吃,中國好棒,實際上這幫垃圾在自己國家都是失敗者,留在中國就是為了免費要錢找女人——偏偏這麼爛的招數,他們屢屢得逞。
「他媽的。」蛇哥火冒三丈,「要不是為了賺錢,我真恨不得宰了這幫垃圾。」他拿着手機斟酌半天,還真怕黑鬼去報警。
這幫垃圾腦迴路里沒有智商這個詞,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好好好,給他送貨。」蛇哥回覆說要加價送貨,對方立馬又改口喊『好兄弟,快點來,今晚的party就等你了』。這話活生生噁心人,可他為了賺錢也只能忍了。
開着二手貨車朝天陽大學跑,蛇哥的兩個馬仔先行離開前去探路——黑鬼很懶,他就待在大學附近的一個路口,不停催促。這逼着蛇哥只能在附近不斷繞圈,探查情況。
出于謹慎,蛇哥把車停在距離黑鬼幾百米外。他打電話讓黑鬼過來,可黑鬼卻表示不認識路,要他過去。
雙方在電話里扯皮時,馬仔已經出現在黑鬼身邊,也打來電話確定周圍沒有警察,「老大,這路上沒什麼人,附近兩條街連個車都沒有。要貨的黑鬼就在路口站着呢。」
聽到沒人又沒車,蛇哥心裏稍稍安定。畢竟警方若是要埋伏,這附近必然會停着幾輛車。他還是謹慎的問了句,「黑鬼附近有啥人嗎?」
「有個十五六歲的小子跟黑鬼站着一起,個不高。」馬仔回答道,「這小子好像跟黑鬼認識,兩人正在聊天,又好像在吵架。」
蛇哥聽着莫名其妙,但警察若是要動手,不應該出動十幾歲的小孩。他反而更心安些,於是對馬仔說道「確定是小孩?那就好。按老規矩,讓他們把錢放好,,我們送貨。」
出于謹慎,蛇哥歷來不跟買家直接見面。確定安全後,他讓一個馬仔先去收錢,再讓另一個馬仔去送貨。錢和貨都放在特定的地點,比如某個垃圾箱裏。交易雙方並不見面。
整個交易過程手機開通,蛇哥在幾百米外聽着動靜,慢慢等待。當黑鬼表示錢已經放到指定位置,可去收錢的馬仔卻遇到了麻煩。手機里傳來一段對話
「嘿,你就是毒販子?你的同夥呢?不說?沒關係,干你們這行的學歷未必高,但都得經過千錘百鍊啊,靈魂品質不錯。我為人民服務,逮一個是一個。」
嘭的一聲,通話終止,送貨的馬仔好像在廝打中被一拳放倒了。
蛇哥驚悚而呆,寒毛豎立。
難道是黑吃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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