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大王這般態勢,急的趙王簡直就是抓耳撓腮啊,這人啊,簡直太過份了。
這就像是什麼?
就像是一個電話打過來跟你說:「誒,其實我有件事情一直沒跟你說,我想跟你說……」
「什麼?」
「算了,不說了。」
然後電話就掛了,簡直讓人恨不得砸手機。
順便問候一下你家親戚。
眼前的趙王急的啊,就是這般一個形態。
好在夏大王知道過猶不及,不能真讓人家趙王急眼了,否則生氣了懶了理你了,那就是另外一說了。
「嗨,其實也沒什麼,趙王仔細端詳一下就是。」
「還能看出來門道?」
聽聞此話,趙王腦袋湊到了那瓷盤上去了,使勁的瞧了起來。
看他這模樣。
梁寒背着趙王笑了一下,心道還是大兄厲害。
那趙王看了半天。
「這當真不是白玉?」
他竟沒能看出來任何一點的瑕疵來。
確實沒有什麼瑕疵。
雖然夏國旬慶等人,初為工匠燒瓷的手藝不甚熟悉,也正因為是這一點,所以才力求完美小心翼翼。
雖然緩慢,但這燒制出來的瓷器,趨於完美。
當然了,就目前品質上的完美而已。
可是即便只是這樣,也讓沒見識過的趙王看不出來什麼來了。
否則也不會一直認為這是白玉。
「真不是白玉,不過按理來說趙王見了應當眼熟啊。」
「眼熟?」
夏大王輕輕點頭。
「上次趙王拿來讓寡人鑑賞的青瓷,那可是趙王之物,應當熟悉,你再好好看看這個。」
「這難道是瓷?」
「不錯。」
「這不可能。」
趙王一甩袖子臉上難以置信。
「青瓷尚有瑕疵,焉能跟眼前這東西對比?若真是瓷,焉能潔白無瑕?瓷焉能燒製成這般模樣?況且,況且……」
「況且如何?」
「況且……這真是瓷器?」
趙王已經是咂了咂嘴,兩眼放光。
這竟然是瓷,簡直就令人難以相信,說是白玉也不為過,放在誰的面前,誰也不敢說這就不是玉。
瓷是什麼樣的?趙王上次還拿來顯擺呢。
若這是瓷,還不得比那青瓷強上一千倍,一萬倍?
可在夏大王說的信誓旦旦,不像謊話。
這便讓趙王不敢相信的同時,心中泛起波瀾來了,甭管瓷器不瓷器,便是看着便知,世上恐無比這還寶貝的東西。
夏大王笑道。
「上次在趙王那見到那青瓷,趙王直言不可多得,也確實如此,那青瓷那般精美令人念念不舍啊。
但寡人這夏國窮困,便是整國搜刮起來,怕是也不能得其一。
無可奈何,寡人寢食難安啊,索性便琢磨出來了一個法子,將這瓷器造了出來,雖不比趙王的青瓷,但也比一般的青瓷來的好,寡人稱之為白瓷。
所以,這乃寡人親手所造,瓷器與否趙王不必懷疑。」
「這竟然是夏王所造?這……」
夏大王說的輕描淡寫,已經令趙王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自己琢磨就琢磨出來了?
這已經不是心靈手巧能說的了,簡直是驚為天人。
趙王也不知道自己吸了多少口氣才算是壓下心中震驚。
他眼珠子一轉。
「哎呀,哎呀,哎呀!你啊你,夏王啊,也不是寡人說你啊,這是為何,這是為何啊……」
趙王衝着夏大王一陣哀嘆。
反倒是讓夏大王不明所以。
「趙王?」
「你我似是那親兄弟一般,若非你姓夏,寡人姓趙,若非你為夏國大王,寡人為趙國大王,若非你父王姓夏,寡人父王姓趙,若非……總之,寡人差點就將你當做親兄弟了,不過即便是不是親生,你我二人兄弟感情也勝過親生啊!」
夏大王:「??」
就聽那趙王滔滔不絕埋怨夏大王道。
「早說你若是看上那青瓷,寡人必然送於你了!便是你不要,寡人也要差人送到夏國來。
夏王又何必回來之後,弄出來這白瓷來?」
夏大王張了張嘴。
咂摸了一下才道。
「嗨,說的正是,可大兄……趙王比寡人年長几歲,叫聲大兄應當無礙吧?」
「無礙,無礙!賢弟啊,你能如此喊寡人,寡人心中高興啊。」
「大兄啊,正是因為你我二人情同手足,寡人焉能令你割愛?索性不提也罷,不提也罷啊。」
「不行,萬萬不行。旁人說起,寡人定然不能同意,若是你言……來人吶。」
「在!」
「去,快馬加鞭回國將那青瓷取來,寡人要送於賢弟。」
「是。」
「使不得,使不得啊。」
「使得,使得。」
「這……」
夏大王還真看不上那所謂青瓷,一邊極力勸阻,一邊覺得這趙王可是沒安好心?
騎士打馬而去。
便見忽地趙王一笑。
「這都不算什麼,若是賢弟還看上了什麼,儘管與寡人分說。對了,賢弟啊。」
「大兄請說。」
「寡人觀你這白瓷甚是精美,寡人甚是歡喜啊,既然賢弟能自作而出,不若……」
「好說,好說,大兄若是想要,儘管拿去就是。」
趙王大喜。
「還是賢弟懂寡人心思啊,大兄先謝過了。」
一直沒說話的梁寒詫異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姐夫。
他記得說好的是要賣給趙王的啊,這就送了?
夏大王繼續道。
「寡人這有的也不甚多,唯有不到百件,大兄要多少?」
「百件?」
趙王心中暗自高興。
「誒,只是喜歡,多少無礙。便能有個二三十件就好。」
夏大王詫異道。
「二三十件就夠了?還能燒制,大兄莫要客氣。」
「賢弟當真?」
「當真啊。」
趙王高興的要蹦起來了。
「那,四十件?」
「太少,太少。」
「五十?」
「還是太少,大兄放肆開言。」
「七十件?」
「嗨,怎地這般小氣?難道大兄以為寡人不舍?這樣,都給你如何?」
夏王不似玩笑。
「都給寡人?這,這……」
趙王簡直被幸福給砸暈了。
「好,好。」
趙王真誠的看着夏大王道。
「往後你我就是親兄弟,但凡有事,無論如何賢弟儘管開口。」
他握着夏大王的手久久不願撒開。
夏大王這次不嫌棄了。
「大兄此言,委實令人感動,大兄當真?」
「當真。」
「好。」
夏大王深吸了一口氣,就當趙王打算坐下的時候,夏大王開了口。
「大兄啊,你看,夏國實在窮苦啊,出行連那馬匹都未有,來往多不方便,若想去趙國見見大兄,那都要星月兼程,大兄你看?」
「啥也不說了,你我親兄弟,臨走之時寡人令人留下兩匹馬來。」
「太好了。」
夏大王大喜道。
「大兄啊,寡人這偶爾也需採買,只有馬所能攜帶之物甚少……」
「好說,那馬車也是賢弟的了。」
「太好了。」
夏大王再次驚喜。
「大兄啊,你看寡人這身上還是粗布麻衣,你我兄弟每每相見寡人都自行慚愧。」
「這簡單,寡人馬上差人送些錦衣過來,好襯賢弟身份。」
「太好了大兄,不過大兄你看,寡人這王宮搖搖欲墜,現如今又多有雨水,不如大兄那王宮也讓寡人借住兩天?」
「好說,好說。」
趙王頻頻點頭。
只是忽然愣住了,見夏大王臉上笑意,趙王臉上的笑意沒了,好長時間算是反應過來嘆了口氣。
忽然道。
「說吧,作價幾何?」
作陪的梁寒都還沒明白呢。
夏大王像是早就知道趙王會這麼說一樣,順勢就道。
「一件三株碎幣。」
趙王一聽,大驚。
「這是宰人!」
一頭牛的價格啊。
「白瓷如玉,趙王青瓷焉能比?」
趙王咬着牙。
「寡人要二……不,十件。」
夏大王笑吟吟道。
「不單賣,九十件起。」
「嘶。」
趙王倒吸了一口涼氣。
「寡人來的匆忙,身上沒錢。」
「嗨,先拿幾件走,趙王那兩匹馬以及馬車留下來就是了。」
夏大王說的隨意。
趙王深吸了一口氣,心道。
「姓夏的太黑了,一個瓷器要一頭牛,真當寡人是傻子?」
萬萬不能被宰。
夏大王心裏嘟囔。
「送兩件青瓷就想白拿寡人的東西?你一車青瓷也比不過寡人一個,看寡人不刀宰了你。」
「你我兄弟……」
夏大王附和道。
「那是,不是親生,勝似親生的兄弟。」
說完這話,夏大王與趙王同時笑吟吟的扭過頭去。
心裏各自暗道一聲。
「呸!什麼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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