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7章、練習槍法
這個念頭剛剛萌發的時候,她心臟都疼了一下。
她身為母親,怎麼能有這麼可怕的念頭?
不,她不能自私的把他打掉……
她進了屋子,發現裏面的陳設和帝都的一模一樣。
「這樣你就不會覺得陌生,也不必花費心思去熟悉另一個環境。」
許意暖聞言輕輕點頭,他應該費了不少的心思,就連她慣用的護膚品,也按照她平常的擺放順序。
他對自己,總是事無巨細,樣樣都好。
好到,無可挑剔,最後反而心生愧疚。
「不喜歡嗎?」
顧寒州小心翼翼的問道,因為她從頭到尾都沒有流露任何笑容。
這話……把她問的愣住了。
此時此刻,怎麼可能開心的起來。
但既然是他的決定,她哪怕是裝裝樣子也是好的。
她費力的擠出笑容,道「這兒真的是一個好地方,我很喜歡。以後在這兒長期定居也不錯,我很滿意……」
「那就好。」
顧寒州抿唇,良久吐出這三個字。
他的心底不是滋味,她這笑實在是太牽強了,她不會演戲,逢場作戲都不會。
他一眼看穿,她的心裏也不好受。
接下來的幾天,許意暖絕口不提帝都的事情,仿佛這件事從來沒有發生過。
當天來的時候,她還難以控制情緒,接下來的幾天她也會假笑了。
雖然顧寒州還是能看得出來,可比第一天好太多了。
他如約,一日三餐都給她親自下廚。
莊園內除了定期打掃的傭人,其餘時間只有他們小夫妻。
這是她夢想中的生活,安逸舒適,遠離是是非非。
早上醒來,也不急着起床,在床上磨蹭。
她會在床上吃早飯,太陽好的時候,去院子裏曬太陽。
她嘗試學新的東西,chāchā花,煮煮茶。
學會煮茶的時候,才明白日京先生的茶藝必然是侵心多年才有的造詣。
她拳腳功夫不行,行醫救人不行,現在懷了孕,只能做這些修身養性的。
不然,她那顆浮沉毛躁的心,真的不知道用什麼才能讓它安寧下來。
顧寒州沒事就翻翻土,種種花,竟然學起了農耕之術。
以前他可是常常泡在書房的人,如今電腦都不用打開了。
有時候看不到他,必然在廚房裏研究新的營養套餐。
她不能久坐,練一會就起身活動。
猜到他肯定在廚房,便起身過去。
剛到客廳,就聽到廚房那邊傳來了聲音。
顧寒州在打電話?
許意暖忍不住放輕了腳步,躡手躡腳的過去。
她趴在門縫,看見顧寒州在裏面打電話,語氣沉重,面色嚴峻,似乎遇到了什麼麻煩。
他不是已經把帝都的事情推卸的乾乾淨淨了嗎?好些天都沒處理過事情了,今天是怎麼了?
這電話足足大了二十多分鐘才掛,說了什麼她聽得不大清楚。
此後,她發現顧寒州背着她偷偷打電話的次數多了。
有時候是在廁所,有時候是在倉庫。
而且他也開始鑽進書房了。
他以為自己做得很好,沒露出任何馬腳。
因為每次他結束電話出來,都看到許意暖在烹茶插花,似乎半天都沒挪開椅子一般。
顧寒州讓她多動動,可她卻搖頭。
懷了孕,懶得動。
許意暖怕自己到處亂走,他那點地下工作容易暴露。
她雖然聽不到電話內容,但她不是傻子,多多少少知道點。
他肯定放下不下帝都的事情,但又怕自己知道,讓她覺得難過。
她現在什麼都不怨,也不恨,如果這樣他會快樂,她什麼都聽他的。
只是這烹茶插花實在太無聊了,她學了這麼久也膩了,該找別的事情做了。
「顧寒州……你有帶槍嗎?」
「什麼?」顧寒州正在給她做午飯,突然聽到這話,狠狠蹙眉,語氣都沉了幾分,因為驚訝。
「你教我開槍對靶子吧,我上次第一次開槍,準頭實在是太差了。」
猶記第一次開槍,把她嚇得肝膽俱裂,魂兒都快要冒出來了。
那一槍並沒有打中要害,反而被他反傷了。
她那個時候還在慶幸,自己沒有殺人,否則自己就罪孽深重了。
可她後來一想,自己要不是傷了他,他失手才沒殺死自己。
如果他發現自己,先一步開槍,必然是要她性命的。
她的善良,應該只對同樣良善無辜的人。
而惡人,實在不行只能以惡止惡,要是因為自己一味的善良,只會傷害自己,傷害自己親近的人。
她以前的思想實在是太愚昧了,現在她要好好糾正。
「你現在懷孕,不應該碰那些打打殺殺的東西,容易沾染戾氣,對你和孩子都不好。」
「我想學……我不想殺人,我只想自保。在別人想要殺我的時候,我也有反擊之力。顧寒州,教我吧,這不是什麼壞事。」
顧寒州聞言,陷入了沉思。
她說的沒錯,人不可以有害人之心,但要有防人之心。
雖然這個小島上足夠安逸,不會有人打擾自己。
但以防萬一,還是學着吧。
以防萬一……
這個萬一到底是什麼,自己又在妥協什麼?
顧寒州最終點頭,沒有再多問什麼。
果然如她猜想,顧寒州隨身帶着槍。
但他一開始沒有教真槍,而是讓人送來了模擬的膠彈槍,這個玩意打在人身上也能疼好幾天。
子彈出膛是有後勁的,一般都在承受範圍內。
許意暖對着靶子,握着膠彈槍的時候,心臟都是提起來的。
她眯眼對準紅心,深深吐出一口濁氣。
然後,扣下了扳機。
砰的一聲,後勁震得虎口微微發麻。
顧寒州去查看靶子,發現子彈根本沒打在上面。
許意暖不知為何,聽到這個答案的時候,反而鬆了一口氣。
顧寒州見狀,道「不學了,反正你以後也用不上。」
說罷,就要拿過她的膠彈槍,可許意暖卻直直的後退了一步,固執的道「我能學會。」
「你不必學。」
「有必要。」
「暖暖?」
他深深蹙眉,看着她倔強的樣子,心臟都在滴血。
曾經那樣善良單純的孩子,卻因為他拿起了槍。
她是需要法律保護的,依賴國法,依賴丈夫。
如今,她依賴的是自己!
這讓他心痛的難以呼吸。
是他把她變成如此倔強的樣子。
「我可以的,我一定會學會的!」
她深呼吸一口氣,重新拿起了槍,眯眼瞄準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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