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乖乖躺在床上,溫言抿了抿唇瓣,想要說點安慰的話,可他本來就不是什麼矯情的人,有些細膩的話很難說出口。
他最終……什麼都沒說,大手輕輕按在她的腹部揉着。
他的掌心溫熱,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力量適中,讓她疼痛緩解了不少。
她蜷縮着身子,背對着他,不敢面對,怕自己心軟崩潰。
房間裏靜悄悄地,只有彼此沉重的呼吸聲。
因為他揉按着,疼痛緩解了很多,再加上之前沒睡好,她再一次昏昏沉沉的睡過去。
他依然無聲的按了很久,見她熟睡才抽身離去,給她蓋好被子。
白歡歡小憩了一會兒,半個小時後就清醒過來,她聞到了肉香。
好餓啊……
現在也該到了吃午飯的時候了。
她起身朝着廚房走去,看到溫言繫着圍裙,遊刃有餘的操刀弄菜。
她靜靜凝睇着他的背影,這一幕曾經也出現過,不過距離實在是太遙遠了,她差點都要忘記了。
她從未想過結婚,哪怕當初喜歡厲訓,也沒幻想過要和厲訓走入婚姻的殿堂。
但遇到溫言後,她甚至覺得嫁給他也不錯。
他會做飯,照顧人,體貼入微。
雖然不善言辭,但是每次做的事都很暖心。
她不需要什麼花言巧語,只要一個全心全意愛她的人。
她曾經幻想過,以後要是嫁給溫言了,她肯定是在家裏作威作福的那個。
可……如今,所有的幻想都破滅了。
就在她陷入沉思,溫言已經轉過身來,見她起來不禁蹙眉。
「趕緊去歇息,午飯還要點時間,雞湯要熬得久一點。」
「等等……你的手。」
她猛然想到什麼。
溫言的右手還受着傷,怎麼能下水洗菜呢?
他的紗布已經濕透了,微微看到裏面泛紅的皮膚。
「這點傷對我來說不算什麼,而且我左右手都可以,所以不用擔心。」
「我看看……」
「我說了沒事。」
他態度強硬,讓她無法反駁。
她被領到沙發上,他打開電視,調到她喜歡的頻道,然後又端來了一杯紅糖水。
「熱的,喝了會好點。」
「你買了紅糖?」
「嗯。」
「也順便買了食材?」
「不然中午吃什麼?」
溫言沒好氣的說道,仿佛她問了一句廢話。
白歡歡心底是想笑的。
她不過是讓他去買衛生巾,他還買了紅糖水,還買了菜。
她還發現,家裏的垃圾清理掉了,地也拖過了,茶几上的灰塵什麼的也徹底找不到了。
溫言……還是那個溫言啊,外表變得再凶神惡煞,內心依然是個居家好男兒啊。
如果,這三個月是她能享有的最後溫柔,那……她心甘情願。
她在客廳看電視,而溫言在廚房忙着午餐。
灶上燉着雞湯,小火慢慢熬着,香味撲鼻。
等了半個小時,雞湯終於好了,也可以開飯了。
溫言先給她盛了一碗。
枸杞、紅棗、桂圓……
都是補血益氣的。
「多吃點。」
他溫聲說道。
她立刻點頭,她一定會多吃的。
兩人自從分手鬧到現在,似乎沒有片刻安寧,已經很久沒有像現在這樣安安靜靜的吃一頓飯了。
飯桌不大,四四方方,兩人面對面坐着,有着難以言喻的溫馨。
白歡歡本來胃口不大好,可這一頓吃的很多,到最後肚子都撐得圓鼓鼓的。
他做了一頓飯,而自己什麼都沒幹,有些過意不去,畢竟他手傷不便。
她跑去廚房,想要洗碗,避免他接觸水。
「不用,你等會給我換藥就好。」
「我來吧,我什麼都沒幹……」
「你現在是特殊時期,我就勉為其難的放過你,等你好了,可是要還回來的。」
「知道啦,真的不用我洗碗嗎?」
「我的手已經碰了水,洗個碗沒什麼。」
「那……那你在家,也會洗菜做飯收拾碗筷嗎?」
「不會。」
「那你會打掃衛生嗎?」白歡歡好奇的問道。
「不會。」
「那你會……」
「白歡歡,我是溫家的繼承人,我回到老宅自然有人伺候。這些技能,是我一個人住的時候學會的。」
「哦哦……」
也就是說,他只對自己做過這些事咯?
那自己還是真是榮幸啊。
「餵……你沒有正兒八經吃過我做的飯吧?我現在會做飯了,等我後面疼痛好點,我給你下廚好不好。」
「我怕你毒死我。」
溫言冷冰冰的說道,背對着她洗碗,在她看不到的情況下,薄唇早已勾起,眼底藏着笑。
「那好吧,那我下次請鄰居吃吧,反正你也不是第一個嘗過我手藝的人。」
白歡歡小聲嘟囔着。
溫言嘴角的弧度頓時垮了下來。
他不是第一個?那誰是第一個?
「你做飯給誰吃了?」他轉眸,不悅的看着她。
「暖暖和鄰居啊。」
「女孩子家家沒事學什麼做飯?你以前什麼都不會,不是挺好的嗎?」
「啊?」
突如其來的訓斥,讓她有些懵逼。
這是什麼鬼邏輯,她學做飯難道不好?
「你學的那些都給我統統忘掉,學藝不精就不要拿出來丟人現眼,你就不怕別人食物中毒嗎?」
「他們吃的挺好的啊……」
「以後別班門弄斧,也不嫌丟人。女人不會做飯不可怕,可怕的是做的不好吃還嘚瑟的四處顯擺,給人亂嘗。」
「額……溫言,你特麼是槓精嗎?」
她不過說了一句,竟然被他懟的無力回應。
她會做飯招誰惹誰了?做的不好吃又得罪誰了?
「反正以後不准再做了。」
溫言陰沉沉的看着她,仿佛她敢說一個「不」字就跟她拼命一般。
她撇撇嘴,算他狠。
「是是是,我不做了,行了吧!您老慢慢洗碗吧,疼死你算了!」
白歡歡本來還心疼無比,現在才知道心疼都餵了狗。
「這還差不多。」
溫言也緩和了語氣。
她去看電視,而他很快收拾好廚房就去了臥室,看樣子是要上藥。
她終究狠不下心,還是去看看,從門縫探頭探腦的看進去。
他拆了紗布,整個右手紅紅一片,傷口剛剛癒合,因為沾了水而軟化流血,他正在清理。
她看着都疼,而他不過微微蹙眉,僅此而已。她於心不忍,出聲道「我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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